他趕緊扶住人，“阿離，怎麼了？”
“碧玉宗的聖女峰一直就有嗎？”
“不是，算算時間，應該是生下你之後不久，才有的。”
“趙月之前的修為，是不是很一般。”沈青離越問，手抖得越厲害。
裴硯書沒立即回答，他仔細回想後，才點了頭，“是，生下你之前，她好像只是玄師。生下你之後，很快就進階成玄王，沒幾年就成玄宗了。”
“那就是了。”沈青離閉上雙眼，一行清淚無聲落下。
她明白了，她的生母應該是被趙月抽骨吸髓了！
所以，她和趙月血脈相連；
所以，趙月天賦突飛猛進；
所以，趙月在神壇說的謊並非憑空捏造；
所以，趙月要讓甦茶茶復刻她自己的成功之路。
沈青離萬萬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
如此鮮血淋灕，如此滅絕人性！
“阿離。”
裴硯書啞著聲，輕輕為沈青離拭去淚水。
沈青離睜眼，卻是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
那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的流夢喊道，“你們看，阿離是不是被欺負哭了？”
一句話，把沈青離的堂哥們急紅眼了，“走，過去！”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沈青離的八個堂哥已經來到她身邊，看見她果然哭了，全都炸了！
沈青墨周身黑氣四溢，又是第一個要揍人的！
沈青離連忙叫住，“三哥不要，不怪他。”
“真的？”沈青墨回頭問。
“真的。”沈青離肯定點頭。
沈青辭卻點破道，“不會是怕我們惹不起裴少主吧。”
沈青墨頓時氣焰更盛，沈青離趕緊拽住他的手，“不是！十哥，你別瞎猜。裴少主幫了我。”
“那你怎麼還哭了？”天生一副娃娃臉，看著人畜無害的沈家老九沈青瞳人如其名，也有一雙青瞳，他還彎下腰仔細觀察沈青離的眼楮，“濕漉漉的，別騙我們說沒哭，還沒瞎。”
“我、”沈青離要解釋。
沈青瞳卻打斷道，“三哥，先把人打了再說。”
“好。”沈青墨二話不說，還真就打了！
偏偏裴硯書還沒躲，一拳下去！冥鳳崢嶸，他吐血。
沈青離扶額，顧不得附近有耳，趕緊說出真相，“他告訴我，我母親不是趙月！還給了證據！”
“那也該打！”沈青瞳抱胸說道，“不管什麼事，他都不能讓你哭！”
沈青離︰“？”
偏偏沈青辭還贊同，“沒錯，不能委婉點，哄著點，讓你有了心理預期再說？”
其他沈家哥哥紛紛點頭，就連後發而來的流夢三人，也覺得有道理。
“那打一拳也夠了。”沈青離死拽著沈青墨，怕他又來一下。
裴硯書擦去唇邊血跡，看著幫他拉人的沈青離，卻是笑了，“無妨。”
他的阿離，終究還是心疼他的。
“多謝了。”沈青離拱手拜謝，“算我欠你一回。”
這正是裴硯書想要的，過往的，可以過去，他也不想她再記著那些讓她難過的事。
從今往後，她只需要記住他對她的好。
再不相欠？不可能。
情斷了，可以續；
錯過了，可以回頭；
帕子沒了，可以再送。
“我們先告辭了。”沈青離再次拱手，“趙月，我會去見她，請幫我留著。”
“放心。”裴硯書承諾。
沈青離點點頭，轉身離開。
裴硯書依然要接受她那些哥哥，以及大師姐、師兄的眼神凌遲。
“阿離，他別有用心。”不怎麼說話的沈青墨，怕沈青離掉入陷阱，必須提醒。
沈青瞳哼道，“肯定的！否則那個什麼趙月，怎麼不送來我沈氏？還要阿離去青雲境，肯定圖謀不軌。”
“咱不去，哥哥替你去。”
“他既然圖謀的是我，就不可能讓你們把人帶走。”
沈青離點破道，她當然也知道裴硯書有小心思，但她無法不跳坑。
她想知道，真相是不是她猜的那樣！
還有，如果她猜的沒錯，也許她能復活鐘明瀾！
*
空間里。
那顆茂密的扶桑樹上。
化成純金色的那顆扶桑果內里，一只鳳凰幼崽已然成型！
沈青離已經更感知到純粹的金鳳氣息！
也許再過不久，金鳳就會從中復活。
“阿離？阿離！”
“嗯？”
沈青離的神思從空間里退出來，看見身邊人都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過去了。”沈青辭一臉認真，“需要我們做什麼，只管說。從你回到我們長水沈氏開始，你的世界就不會再有陰霾，我們都會幫你。
你要相信，不管什麼難題，只要我們一家人齊心，都能解決。你要相信我們，不能自己憋著。”
“嗯！”沈青墨等人個個鄭重點頭。
展月風幾人不甘落後，“還有我們，我們也都會幫你的，小師妹！”
這麼多人的關心，是沈青離從前從未得到過的。
自從加入天星宗，自從回到長水沈氏，她擁有的越來越多了。
可能上天也覺得她上輩子過得太慘烈，所以彌補給她這麼好的同門、家人。
沈青離笑了，眉眼松快了不少，“好！我不會瞞著你們，不過現在還是先過了十方森林的歷練再說。”
“好。”大家也都沒刨根問底。
難過的事情，還是不要總重提。
出去後，要做了，再仔細說也不遲。
沈家的哥哥們早就從長輩那里知道了沈青離的經歷，對她的心疼和呵護之意早就填滿胸腔。
每個哥哥心里都只想著，一定要讓妹妹高興！為此，他們死都願意。
無論如何，再也不能讓她被欺負，受委屈，一丁點都不能。
這是他們沈氏的掌上珠啊，本該在家族里長大，受盡榮寵、呵護的天之驕女。
卻從出生開始，就歷經磨難、折辱，甚至差點沒辦法活著回到長水沈氏。
“阿離，這是五品靈獸的獸丹，可以煉藥，給你，我剛剖的。”
“阿離，這是五行仙芝，年份差了點，但也還行，給你煉藥玩兒。”
“阿離，別動手，看著！哥哥來。”
“……”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沈青離手里的物資越來越多，她自己甚至啥都沒干。
她在巨幕上的名字，也是一天都沒下去過，一直都在第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除流夢他們之外，她的八個親堂哥給她塞東西都很霸道，根本不允許她拒絕。
一路下來。
裴硯書都在暗中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少主，咱就這麼一直跟著，不歷練了？”
隨扈在裴硯書身邊的，還是之前和沈青離打招呼最多的玄使，他年紀還沒超過十方森林的百歲限制。
其實普通修煉者要在百歲內修煉到玄王，都是很艱難的事。
所以沈青離這樣十幾歲就成玄王的天驕，才會那麼引人注目。
即便放在三宗六境九大世家里，也是鳳毛麟角。
“她的哥哥，有點多了。”
裴硯書緩緩說道，長而密的睫毛下，一雙墨目偏執、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