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逃回草原,然後呢?”肖塵打斷他,目光銳利地看過來,“讓他們喘口氣,養肥了馬,明年再來?再來燒殺搶掠,屠殺我們的百姓?”
“這個……將軍,邊境大局如此,非一戰可定……”宇文寧嘆了口氣,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我不管你們什麼大局。”肖塵聲音斬釘截鐵,“我就是要追上去,殺怕他們!殺光他們!殺到他們听見‘威武軍’的名字就腿軟,永遠不敢再踏過邊境一步!”他盯著面前這個面色白淨、更像個文官的守將,忽然冒出一句︰“你堅守不退,也算個人物,別在官場混久了丟了血性!”
宇文寧渾身猛地一震,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肖塵。這話直戳他心底深處。曾幾何時,他也曾意氣風發……眼前這個看似粗豪的猛將,竟能看得如此明白?!
肖塵不再理會陷入沉思的宇文寧,轉身面向自己的隊伍,大聲下令︰“現在!自己找馬!找不到馬,或者確定自己絕對學不會騎馬的,出列留下!其他人,準備出發!”
士兵們轟然應諾,立刻行動起來,四處尋找無主的戰馬,場面一時有些混亂卻效率驚人。
宇文寧站在原地,反復咀嚼著“別在官場丟了血性”這句話,心中波瀾起伏,最終化作一聲長嘆。他叫過自己的副將齊雄,沉聲道︰“齊將軍,我需立刻回城安撫百姓,整頓防務。你點齊我們所有騎兵,跟隨這位……將軍,再掩殺一陣!務必小心!”
“末將遵命!”齊雄抱拳領命,翻身上馬,招呼著城防軍的騎兵隊伍,向著前方已經開始移動的“威武軍”追去。
塵土再次揚起,一支融合了殘兵、降卒、繳獲馬匹和部分城防軍的混合隊伍,在那位金甲青袍的將軍帶領下,朝著潰逃的蠻軍,追了下去。
肖塵並沒有命令部隊全力急追。讓手下的人慢慢熟悉馬匹。也給蠻軍一點收攏殘兵、喘息的時間。
這些潰散的蠻兵和他們“威武軍”不同,異國他鄉,仇人遍地。脫離了大軍,很難生存。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追上主力潰逃的方向。
而這一路潰逃,也足以讓恐慌和那個關于“殺神”的傳聞在所有蠻兵中發酵、蔓延。
敗得太快,太詭異,以至于所有人都需要找到一個解釋。
于是,那個單騎破陣、一刀斬將的故事越傳越離奇——有人說那是地獄派來的魔鬼,刀槍不入,嗜血如命;有人說那是中原人請來的天兵天將,有神光護體……恐懼的種子已經深深種下。
蠻軍一路奔逃,人困馬乏,直到日頭西沉,天色迅速暗下來,才敢在一片相對開闊的河灘地停下來稍作喘息。
人馬都累得幾乎癱倒,許多人連喝水的手都在發抖,驚魂未定地望向來的方向。
也正是這個時候,沉悶而密集的馬蹄聲如同催命符般從後方響起!
肖塵一馬當先,胯下棗紅馬神駿非凡,速度比之前的老馬快了何止一倍!
他手中握著的,不再是大刀,而是一柄造型夸張、刃面寬闊的長柄斧!
隋唐演義,魯國公,程咬金!
在很多後人演繹里,程咬金似乎是個福將、搞笑角色,“三板斧”都成了文化梗。
但誰能真正理解,在一部半神魔化的演義小說里,能從隋末亂世一直活到武則天時代、善終而去的武將,其含金量究竟有多恐怖?
能正面接住他那看似簡單粗暴、實則蘊含巨力和玄妙招式的“三板斧”而不死的人,真不多!
對付一群失了主帥、斗志瀕臨崩潰、又人困馬乏的殘兵,綽綽有余!
外圍負責警戒的蠻兵驚恐地發現追兵,發出嘶啞的警報,試圖組織起一點可憐的抵抗。
肖塵根本不給他們機會!他催動戰馬,直接撞入人群,手中長柄斧掄圓了,如同旋風般橫掃劈砍!
沒有太多花哨的技巧,就是純粹的力量、速度和一種近乎蠻橫的戰場直覺!
“噗嗤!”“ 嚓!”
血肉橫飛,骨骼斷裂聲不絕于耳!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泉再次噴涌,瞬間喚醒了所有蠻兵最深沉的恐懼記憶!
“是那個魔鬼!他又來了!!” “快跑啊!!!”
第二次的潰逃,來得比上一次更加干脆,更加徹底!
幾乎沒有任何像樣的抵抗,整個臨時歇腳的營地瞬間炸營,所有蠻兵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跳起來,沒命地向著更深的黑暗和陌生的方向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跟在後面沖殺的齊雄,一邊奮力砍殺那些跑得慢的蠻兵,一邊忍不住對旁邊一個“威武軍”的老兵喊道︰“你們將軍……他每次打仗都這麼……這麼……”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那老兵揮刀砍翻一個踉蹌的蠻兵,頭也不回地吼道︰“別廢話!搶軍功啊!我們將軍是天神下凡!你跟著砍就完了!”
齊雄︰“……”他看了一眼那些“威武軍”士兵,他們對將軍不斷變換的恐怖武器似乎早已司空見慣,眼中只有對軍功的狂熱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