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醒啦?”
渾渾噩噩間,姜瑾之才剛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著可愛的羊角辮,整個人都可可愛愛,圓溜溜的。
姜瑾之努力的適應了一瞬,眼楮才勉強可以正常視物。
看到小女孩,他不由有些錯愕。
“是你救了我?”
小女孩看起來年歲不大,至多也就只有七八歲上下。
他實在是很難以想象,這麼個丁點大的孩子,是如何將自己從墜落的懸崖給拉回來的。
沒錯。
雖然受重傷,昏迷了好幾天有余。
可姜瑾之的腦袋,一直都是清醒的。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昏迷前曾發生的事。
他記得,自己明明是隨著苗疆王派來的大部隊,準備悄悄潛入苗疆境內的。
可忽然,就遇到了不明高手的追殺。
對方不僅來勢洶洶,而且手段還極為殘忍。
有好幾個負責隨行保護姜瑾之安危的,可都已經被殘忍的殺了。
而他們之所會被墜崖,也是因為身邊出現了叛徒。
原來那伙人的主上,早就在苗疆王的身邊安插了奸細。
而這一次,這奸細恰好也在出使之列。
姜瑾之只要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蹙眉。
也不知墜崖後,其他人都怎麼樣了。
“不是我。”
小女孩聞言,連忙搖了搖頭︰“救你的是我姐姐,不是我。姐姐今日有事,已經出門采藥去了。”
“大哥哥,你覺得好點了麼?”
“姐姐說,如果你今日醒來,肯定會覺得頭疼的。”
“這是姐姐替你熬好的藥,我已經幫你晾涼,還放了飴糖了,大哥哥快趁熱,趕緊喝了吧。”
“多謝,有勞。”
姜瑾之看小姑娘冰雪聰明可愛得緊,便也忍不住心軟了幾分。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盡管小姑娘表現得很天真,可他還是接過藥,並沒有立即服下去。
小姑娘見了,不由有些詫異。
“怎麼了大哥哥,你不喝嗎?”
“這些藥,可都是姐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辛苦熬好的。”
“你要不要……”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逆著光,只見一個穿著白衣的樸素少女,就這麼眉眼清冷的映入了姜瑾之的眼簾。
饒是姜瑾之在京都見慣了美色,也不禁在心底里感嘆——好一個氣質清冷的美嬌娘啊。
想不到在如此山清水秀的偏僻地方,竟也有如此美色。
“姐姐!”
看到少女,小女孩直接便高興的迎了過去。
少女笑了笑,直接便放下了身上的背簍。
把小女孩身上的髒污擦了擦後,才看向了已經半撐著坐起來的姜瑾之︰“醒了?”
“嗯。”
姜瑾之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即便看向少女道︰“听說是你救了我?”
“是。”
少女點了點頭,覺得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畢竟做了好人好事,沒必要遮遮掩掩。
“怎麼不服藥?”
看漆黑的藥還安靜的躺在一邊,少女不由蹙眉道︰“你不相信我?”
“……”
姜瑾之抿了抿唇,卻沒有多言。
少女頓時便被氣笑了。
“你們這些中原人,果然都沒安好心。”
“本姑娘若是當真要害你,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日?”
“既然不喜歡本姑娘熬的藥,那便直接滾吧。”
姜瑾之完全沒有想到,少女看似沉靜,性格卻如此潑辣。
居然一言不合,就要趕自己走。
雖然事實上,他的確是想走。
可他的身體,還壓根不能動彈啊。
他的幾根肋骨,明顯都斷了。
還有手肘與大腿,也出現了骨折。
如果他此時離去,恐怕都還沒有走出院子,骨頭就已經徹底散架了。
可能少女也是看出了姜瑾之的窘迫。
雖然惡言惡語,倒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倒是一旁的小女孩,看到少女要趕姜瑾之走,趕忙著急道︰“不啊姐姐,你可是答應過我,會治好大哥哥的。”
少女︰“……”
“阿玲,你沒看是他自己不相信我們,覺得我們要害他麼?”
“似他這樣的中原人,可是最狡詐最不好的對付的。”
“而且他們知恩不圖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咬我們一口。”
“你忘了姐姐跟你講的農夫與蛇的故事了?”
“可是大哥哥是人,不是蛇啊。”
“何況就算大哥哥要害人,他也是一條美人毒蛇。”
“姐姐,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幫我救治一百個長得漂亮的美人的,你可不能食言。”
少女︰“……行,看在阿玲的面子,我暫時不與你計較,不過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跌入過萬年寒潭,身子里早就已經被寒毒入侵,如果不按時服藥,只怕你是走不出我們村子的。”
“還有,我若是當真要害你,只怕你早已經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所以你實沒必要,如此防著我們。”
說畢,少女便離開了。
小女孩回頭看了看姜瑾之,又看了看少女離去的背影。
最終,咬了咬牙,朝少女追了過去。
“姐姐,你不要這麼生氣,大哥哥肯定也是因為受了傷,所以才這麼小心翼翼。”
“姐姐不是說,大哥哥有一雙很漂亮的眼楮麼?”
“似這樣的眼楮,是不可能屬于作惡多端的壞人的。”
兩人的身音越走越遠,人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盡管疑惑,可最終,姜瑾之還是拿起了碗。
誠如少女所言。
倘若她當真想要害他的話,只怕他早已,活不到現在了。
更何談其他。
所以他還是應當給予一點信任,而不是草木皆兵。
很快,姜瑾之就把苦澀的藥物服下,隨即吞了碗底尚未化開的飴糖。
看到一旁掛著衣衫,明顯是為自己準備的。
他想也不想,就穿在了身上,隨即不顧傷痛,強撐著出了屋子。
最終,在院中的廚房,尋到了少女姐妹倆。
“抱歉,是我剛才著相了。”
“只是我來此的路上,實在是遇到了太多居心叵測之人,所以……”
“你不必向我解釋。”
“你並不是我們的什麼人,同樣,我們也對你不感興趣。”
“如果不是阿玲看你可憐,非要我救人,我才不會理。”
“如今你既然已可以下床,那你便直接離去吧。”
“我們廟小,招待不起你這樣的大佛。”
姜瑾之︰……
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