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夜的目光,落在一棵參天古樹的枝干上。
    那枝干碗口大小。
    其上正生長著一株枝繁葉茂的小草。
    這里乃是大山深處,不見陽光,環境昏暗,但那小草卻微弱的透著光似的,明顯比暗沉的樹干葉片要明亮些。
    也是他到了先天境,目力極好,外有箭術小成帶來的視力提升,這才能發現這株小草的不同尋常。
    許夜飛身來到樹枝上。
    這樹木不知多少年頭,樹枝上早已滿是青苔,在這初冬之際,依舊茂盛。
    他端查起樹干上的蒼翠小草。
    “炙陽草,四品寶藥,已長了五片葉,看來已經成熟了。”
    許夜在進山尋寶前,就刻意去買了有關寶藥的書籍,里面記載了大多數大周境內的寶藥。
    而這炙陽草,正是書籍當中記載的一種寶藥。
    具有補養腎氣的作用,藥效強大,是多數強腎丹藥的主藥。
    據傳有人誤食了這種寶藥,去風塵場所足足顛倒了七天七夜,足將青樓里的姑娘折騰的上吐下瀉,藥效才褪去。
    不過許夜倒不需要使用這種寶藥。
    先天元氣能鎖住元陽而不泄,一夜九御不在話下。
    何況他也使用不了。
    只要是他吞下的藥,不管是有益的寶藥,還是具有劇毒的寶藥,都會在下腹的一瞬間,全都被識海里的金鼎分解吸收,渣都不會余下。
    這株炙陽草品階不高,就是吞下去了,也不能為金鼎提供多少能量。
    “這藥倒是能拿去售賣。”
    許夜準備將這株寶藥采下來,炙陽草品階不高,倒是能拿去售賣。
    那些王侯勛貴,權勢滔天,富得流油。
    平日無所事事,最是喜好插花弄玉,這炙陽草反倒成了這些人的寶貝,每一株炙陽草,都能在拍賣行里賣出個不錯的價格。
    嗖——
    正當許夜伸手采摘草藥時,一只黑色毒蠍,從樹枝上午一處坑洞里鑽了出來,對著他的手便揮動起蠍尾。
    寶藥周圍一般都有凶獸守著,所以許夜早有準備,先天元氣已經覆蓋在手掌上。
    蠍尾的倒針直直扎在元氣屏障上,寸進不了分毫,毒蠍卻並未放棄,一直拿蠍尾扎著元氣屏障上。
    畢竟這藥是它守了許久的好東西,哪能輕易放棄?
    許夜就這麼在蠍子的攻擊下,將炙陽草給連根拔起,拿樹上的苔蘚將寶藥根部包裹後,就放入了隨身攜帶的藥簍里。
    他看了一眼樹枝下方。
    藤條垂落,白色瘴氣彌漫,環境幽深。
    “怪不得黑背山寶藏雖多,卻無武者進來搜尋。”
    這密林下的瘴氣,非真氣之上的武者不能抵御。
    然而真氣武者的真氣又有限,進來根本走不到深處,渾身真氣就要耗盡,所以才沒人來。
    而這山里的東西雖多,但高品階的東西卻少,以至于也沒有先天武者前來尋寶。
    實力低的想來卻進不來,實力高的又不屑于這些東西,自然而然,黑背山里的東西就剩下了,反倒便宜了他。
    許夜對于這些東西可是來者不拒。
    雖然寶藥的品階低了些,但好歹也能積蓄些能量,再不濟還能拿出去售賣,他現在的財富可不多,正需要這些東西。
    收了寶藥,許夜便再度飛躍離開,開始在林中轉悠,準備尋到更多的寶藥。
    不過樹下全被瘴氣覆蓋,密不透風,任他視力再好,卻也不能穿透這些瘴氣看到地面,所以一段時間後,還是一無所獲。
    斯斯…
    就在許夜準備離開時,卻忽然听見有微弱聲響,循聲找去,才發現是一條纏在樹枝上的蟒蛇。
    這蟒蛇目測八、九米長,足有人頭般粗,纏繞在樹枝上,蛇頭垂掛著,一見許夜的身影,便吐著蛇信發出‘斯斯’的警告聲。
    許夜微微一笑︰
    “你倒是來得巧,正愁家里的肉干吃膩了,今日午食正好來個龍鳳湯鍋,也好解解膩。”
    這蟒蛇自是听不懂許夜在說什麼。
    不過它卻從這站在樹梢上的兩腳獸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于是見許夜靠近,就立馬要逃走。
    許夜中午的菜名都想好了,哪能讓它走脫?
    當即屈指一彈,一顆彈丸大小的先天元氣激射而出,這正是陸楓以往殺蠻族武者的招式。
    當時許夜還想學來者。
    卻不曾想這壓根不是什麼招式,只要是先天武者,便自動就會的技能。
    原理十分簡單。
    不需要將元氣按特殊經絡運行,只需將元氣射出體外就行,先天元氣與真氣不同,威力更大,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將先天之下的武者殺死。
    連真氣武者都防不住這元氣彈丸,蟒蛇自然也非死不可。
    元氣彈丸如同利箭,打在蟒蛇七寸上,射了個對穿,蟒蛇只是掙扎了幾下,便渾身軟了下來,沒了動靜。
    黑山村。
    最靠山林的草屋里。
    張寡婦蹲在灶台邊,朝里面扔了一根柴火。
    紅黃色的烈焰,將鍋里的水燒的‘咕咕’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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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饅頭的香味在屋里飄蕩。
    張寡婦起身揭開包了漿的木鍋蓋,白色蒸汽立馬從鍋里升起,擾亂了視線,不過沒一會便散了。
    一個個淡黃色的饅頭,正安然的在蒸鍋上,令人垂涎欲滴。
    這些饅頭,乃是許夜前天進縣城買的面粉所做。
    他進山前,特意叮囑張寡婦做饅頭。
    否則以張寡婦節儉的性格,只怕中午又是豆餅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倒不是不能吃,只是口感沒那麼好而已。
    如今他經濟水平提高了,自然不需要再每日省吃儉用,過著毫無油水的生活。
    他努力打獵賺錢,努力提升實力,就是為了吃的好,穿的好,否則這麼努力有何用?
    他就是普通人,可沒有拯救蒼生的大信念,也無力挽天傾的理想。
    正當張寡婦將饅頭取出放涼,準備做菜時,許夜扛著蟒蛇來到了草屋前。
    房門並未關。
    張寡婦听見動靜,就出門來看。
    “啊!”
    見一條蟒蛇掛在許夜脖子上,立時將張寡婦嚇的捂住嘴驚叫一聲。
    小丫頭跑了出來,倒沒被嚇住,反而對蟒蛇充滿好奇,跑到邊上拿手指杵了杵,驚嘆道︰
    “夜哥哥,你怎麼抓住這麼大條蛇的?”
    許夜微微而笑︰
    “很簡單,等瑤瑤再大些,我教你。”
    小丫頭笑眯眯的抬起手,伸出小拇指︰
    “好耶,那我們拉鉤。”
    “好,拉鉤。”
    許夜一手扶著蟒蛇,另一只手則伸出小拇指,與小丫頭的小拇指勾連在一起,小丫頭一邊搖晃,一邊吟唱道︰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烏龜王八蛋。”
    看著開心的小丫頭,許夜心里忽然浮現起了自己幼時。
    下一刻。
    他就輕輕搖頭,將腦海里的畫面給甩了出去,過去的已經過去,不可追憶。
    在小丫頭松開手後,許夜便扛著蟒蛇進屋,將東西放在地上後,對張寡婦吩咐道︰
    “張姐,拿把刀來。”
    “噢。”
    張寡婦後知後覺的應答一聲,將菜刀遞到了許夜手里,自己則不由後退了一步,眼里露出一抹懼色。
    許夜接過刀,一刀下去,蟒蛇的頭便被斬下,‘咕嘟’滾了兩圈,殷紅的血液從傷口里滲出,拿起舌頭,看像張寡婦,打趣道︰
    “張姐,你還怕這個?”
    張寡婦看著蛇頭,後退了一步,面露恐色,一雙眸子小心翼翼的看著許夜,害怕他將蛇頭扔來︰
    “我嫁過來之前,我們村有人被蛇咬死了,從那以後,我見到蛇就腿抖,離得遠遠的。”
    聞言。
    許夜不再嚇張寡婦,手里用力一拋。
    蛇頭頓時化為一道拋物線,被扔出了門外,滾落在路邊的枯黃雜草里,消失不見,他笑著道︰
    “等會吃吃了龍鳳湯就不怕了。”
    張寡婦面露惑色︰
    “龍鳳湯?什麼是龍鳳湯?哪來的龍鳳?”
    許夜幾刀將蟒蛇分成幾段,一邊剔骨剝皮,一邊回道︰
    “你等會就知道。”
    一個時辰後。
    張寡婦看著桌上大碗里的東西,終于知道了什麼是龍鳳湯,原來就是將蛇肉與老母雞一起炖煮。
    許夜並沒將所有人蛇肉都煮了,那麼大一條蟒蛇,根本吃不完,只是煮了一部分。
    午飯後。
    他將一半蛇肉裝進了袋子里,出了門,前往李德仁家。
    泥土屋里。
    劉氏鍋里煮著肉干,香氣撲鼻。
    不少路過的村民聞見這肉香,幾乎走不動道,站在原地,不斷嗅著這好不容易聞見的香氣,嘴里的唾沫直打轉。
    趙翠剛喝過一碗稀的高粱粥,走在村子里 ,腰桿挺的筆直。
    如今的黑山村。
    家里還能吃得起高粱米的人家,根本就沒兩戶,而她就是其中之一,于是不自覺的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同村的村民。
    趙翠正走著,忽然嗅到了空氣中的肉香,眼里立馬放亮,不由自主的便用鼻子多嗅了兩下,心里也驚訝不已。
    除了李清風家,現在誰家還吃得起肉?
    她順著這股肉香,便尋找了起來,沒一會就到了一座泥土屋前。
    看著眼前那座比自己家還舊的泥土屋,趙翠頓時瞪大了眼楮。
    這肉香竟是李德仁家里飄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
    她感覺很不可思議。
    李德仁是村里出了名的窮,尤其是秋稅過後。
    她前段時日還看見這家人在刨草根,在摘樹葉,怎麼轉頭就吃上肉了?
    就是李清風家,如今吃肉的頻率也不高,只是一個周才吃上一頓肉。
    可李德仁家本來就窮,咋吃上肉的?
    這肉哪來的?
    趙翠心中疑惑不已,鼻子卻嗅著空氣里的肉香,不斷的滾動著喉嚨,吞咽著口水。
    午食所吃稀粥的那點喜悅,在此刻蕩然無存。
    “讓開。”
    趙翠正嗅著肉香,邁步朝泥土屋靠近,想要進去蹭些肉吃,身後卻忽然出現一道聲音,將她給嚇的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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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婦人扭頭一望,驀然看見身後站著的年輕面孔︰
    “許夜?”
    許夜看著這惡婦,眉頭皺起,冷道︰
    “我叫你讓開。”
    對于許夜的話,趙翠心有不滿,不過卻不敢繼續堵著,只得挪動步子,將路給讓開。
    如今許夜發了財,她明面上已經得罪不起,只能在暗處使些絆子。
    待許夜走入泥屋後,趙翠才小聲的嘀咕起來︰
    “不就是賺了些錢嗎,神氣什麼?還敢叫我讓路,這路是你家的啊!老娘就是不讓,你能怎麼的?”
    泥土屋里。
    李德仁見許夜到來,立馬起身將許夜請進了屋里︰
    “許夜,快進來坐。婆娘,拿副碗筷來。”
    許夜將手里的東西放在空籮筐里,擺了擺手,謝絕了劉氏吃飯的邀請︰
    “劉嬸,不麻煩了,我吃了過來的。我就來送些蛇肉,我還要回去,你們吃。”
    李德仁瞧了眼籮筐里的東西,立刻提了起來,就要塞到許夜手里︰
    “許夜,你給我們的幫助夠多了,哪里還能讓你破費?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吃,我們現在有糧食吃。”
    許夜阻止著李德仁,摸了摸二毛的腦袋,笑道︰
    “大毛剛剛入境,現在正是需要吃肉的時候。
    小丫頭也還在長身子,光吃糧食可不行,要多吃肉才能長高。
    而且你們也需要吃肉才行,大毛明日早點過來,我教你箭術。”
    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
    許夜傳大毛莽牛拳,最開始只是為了讓大毛強身健體,好拉開木弓,讓其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只是不曾想大毛武道天賦這麼高,連莽牛拳都能在短時間內就小成。
    大毛本來還準備推脫一番,可听到許夜要傳他箭術,立馬就點頭應道︰
    “好。”
    許夜點點頭,走出泥土屋外,準備回家,李德仁卻追了出來︰
    “許夜,這些肉我們不能要了,你已經給了我們那麼多糧食和肉了,再送這些就太破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了。”
    趙翠並未離去,嘴里一直在小聲咒罵著許夜。
    可真當見到許夜走出屋後,她又立馬閉上了嘴,生怕自己的惡毒語言被許夜听到了,可當听見李德仁說的話後,她頓時一驚。
    什麼?
    李德仁家里的糧食和肉都是許夜送的?
    又是肉又是糧食,就這麼白白送出去,許夜已經這麼有錢了?
    看著李德仁與許夜二人在門前謙讓,趙翠眼里滿是嫉妒之色。
    她不明白,為什麼許夜送李德仁東西都不送她。
    明明當初許夜父親死的時候,她還去不忙了忙,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她不就是拿了點東西嗎?
    許夜一個男人至于這麼小肚雞腸嗎?
    趙翠看著那麻布袋子,心里既渴望,又羨慕。
    她也想吃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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