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咱鋪治蛇毒的藥,共分三等。”
    蛇毒藥物,似是藥童最為了解擅長的領域,他一說起,面上便興致勃勃,言語中流露出絲絲自信神采,他興道︰
    “最上品者,一粒藥價五十兩白銀;中品者,一粒藥二十兩;下品者,一粒藥三兩兩,客官你看需要哪種?”
    藥鋪里。
    許夜听著藥童的介紹,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早已暗自衡量起來。
    他本以為這藥頂多不過十兩,如今看來,倒是他見識少了,這一粒藥就敢賣五十兩,也不知是加了何種神異仙草?
    許夜目前所帶銀兩,頂多只能買得起最下品的藥,但他卻對這五十兩的藥頗有好奇,便問道︰
    “這些藥可有分別?”
    “那區別可大了去了,這最上品的藥…”
    藥童揮了揮袖袍,正欲說起腦中有關藥物醫術相關的內容,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些內容他能懂,旁人卻不一定懂,便思索著換了套說辭︰
    “客官,我打個比方吧。”
    許夜輕點下巴,靜候佳音,便听藥童開始說道︰
    “最上品的藥,保證你中了蛇毒三日內痊愈,能活蹦亂跳,無任何遺癥。這中品嘛,能讓你十日內痊愈,遺癥輕微。最下品,便只能保證你不立時斃命,卻不能攻克蛇毒。”
    說到這,藥童打量起周圍。
    見大夫的沒在身旁,正忙著給他人把脈看病,矮小的身子才敢湊到許夜跟前,壓低聲音,輕聲道︰
    “客官,這藥我也覺得貴,所以我推薦你買下品藥。如此就算中了蛇毒,也有時間來咱醫館治病。若讓咱家大夫下針治療,只取十兩,省不少錢 !”
    听到這話,許夜看著這稚童,眼中浮現詫異之色。
    這藥鋪的藥童不想著幫忙多賣些藥,居然還有心為不識的生人省錢,倒也是個妙人。
    這讓許夜起了結識之心,便對這稚童問道︰
    “你叫何名?”
    藥童見這人問起自己名字,卻不是問藥,也覺得十分有趣,便抬起被寬大袖袍遮住的手,拍了拍胸脯,自信道︰
    “我叫姚無疾,你呢?”
    許夜聞言,贊道︰
    “姚無疾?這倒是個好名字,我叫許夜,很高興認識你。”
    藥童笑道︰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見這藥童興高采烈的,許夜便順其自然的問出了心中不解處︰
    “你為何不想著為鋪子多賣些藥呢?”
    藥童看了眼還在忙的大夫,轉過目光來,不滿道︰
    “那老…師傅,天天淨逼我看書,我都不能出門跟其他小孩玩,明明那些書我都能倒背如流了,還要逼我看,我不滿他好久了。”
    稚童眼中又浮現起慈悲,他道︰
    “何況大家賺錢都不容易,能省些就省吧,要我是大夫,我恨不能白給窮人家看病呢。”
    看著真摯的孩童,許夜不由搖搖頭,勸道︰
    “你有這份心便好,也別太純良了,免得日後受苦。”
    藥童不解道︰
    “為什麼?難道做好大夫不好嗎?那醫書上也教我不要為惡,要立心以德。”
    許夜嗤笑,道︰
    “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以後你就明白了。”
    藥童懵懂,不明所以,許夜也不再解釋,買了一粒下品解毒丹,便離開藥鋪。
    出城時。
    許夜瞧見一群人圍在牆邊,聲音雜亂。
    沉下心來听了幾句,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官府在牆上張貼了告示。
    告示內容簡單明了。
    招人。
    官府以城外盜匪猖獗、人多勢眾為由,招募一支三千的護城隊。
    ‘一座縣城,募三千兵士,也不知這是大周的護城隊,還是縣令一人之私衛。’
    這則告示的出現,只能說明大周王朝目前的局面已到了危急關頭,就連這遠離京城的邊陲縣令,都開始暗自做著準備。
    明白了事情原委,許夜便沒再擠過去湊熱鬧,徑直離開了縣城,走在回村的小道上。
    當下的緊要任務,是將那株寶藥弄到手。
    走著走著,許夜就到了前些時日匪徒出沒的地方,相同的地點,又闖出一伙匪徒來。
    這伙匪徒,足有六人,個個持刀拿棍,前三後三的將許夜給圍堵了起來。
    那為首之人,赫然是先前被熊不凡勸退的匪首,這人走在前頭,上下打量著許夜,戲謔道︰
    “小子,你可真讓我好等!”
    見其余幾人也都帶著恨色看著自己,許夜面露疑色,問道︰
    “我得罪你們了?”
    听聞這話,匪首當即怒道︰
    “你小子竟還敢問,若不是你,我等怎會被軍師責罰?就因為你,讓我們白白挨了幾十大板,老子屁股現在都痛。你說,老子該不該好好招待你?!”
    听了緣故,許夜只是輕笑,道︰
    “當日我沒說沒做,你自己違背你們軍師法令被責,如何能怪罪到我頭上?”
    “踏馬的,你還敢笑。兄弟們,這小子嘲笑我們,你們說該怎麼辦?”
    匪首這話,立時引爆了周圍幾人的怨氣,只听這些人盯著許夜,厭恨的神情溢出眼眶,異口同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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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他!”
    “殺了他!”
    聞言,許夜情緒立刻沉了下去,心里做了最壞打算。
    匪首見許夜笑容不再,此刻他卻哈哈大笑,得意起來,張開腿,指著自己胯下的空隙,道︰
    “小子,現在你跪在地上從我垮下去爬過去,我一高興,興許就能饒你一條小命,怎樣,劃算吧?”
    其余人也跟著附和︰
    “爬過去。”
    “爬過去。”
    听見手下的附和,匪首更加開心,仰頭大笑,粗曠的喉結與脖頸暴露在許夜眼皮之下。
    ‘就是現在!’
    許夜眼中浮現狠辣之色,一支箭矢被他抽出,搭在早已握在手里的木弓弦上,弓身化作滿月。
    嗖——
    電光火石間,利箭飛射而出。
    大笑的匪首只覺什麼東西快速逼來,他卻來不及反應,就感到喉嚨一痛,向後倒去。
    其余幾人反應過來,怒目瞪著許夜,有人罵道︰
    “他娘的,這小子不講武德搞偷襲,兄弟們,砍了他!”
    幾人舉刀紛紛朝許夜沖來。
    就在這幾步距離的時間,許夜沉著冷靜,目光冰冷,再度射出兩箭。
    兩人應聲而倒,在地上痛苦掙扎。
    一時間。
    原本六人的團伙,頃刻便只剩下三人。
    這三人見許夜箭書如此高超,看的又驚又怒,不過終是沖到了許夜近前,三人齊齊揮刀劈下。
    其中一人臉上還浮現起笑意,仿佛已經看到了許夜尸首分離的場面。
    可下一刻,並無阻礙的刀口卻讓幾人一愣。
    與此同時,許夜在躲過刀鋒後,朝其中愣神的一人猛然揮出一拳。
    那人吃了一拳,立刻被打的倒飛出去,只在地上滾了兩圈便沒了動靜,死的比中箭的幾人還快!
    剩下兩人被這一幕嚇破了膽,只是互相對視一眼,便立馬飛也似的朝身後跑,想要逃離這片凶場。
    可許夜深知斬草除根的道理,安能讓這兩人逃回去通風報信?
    于是立馬兩步跨到中箭之人的身邊。
    這人腹部中箭,鮮血染紅了腹部衣物,但還未死,只是在痛苦呻吟。
    許夜一腳踩在這人胸口,令其不能翻動,一手放在箭支尾部,用力一拔,伴隨著刺啦的肌肉撕裂聲,以及這人的痛叫聲,箭矢被許夜生生拔出。
    然後就被搭在弓弦上,再度射出。
    如此往復,那逃跑的兩人最終也倒在了地上。
    此刻,許夜撿起一柄刀,來到了那匪首身邊。
    這匪首竟還奇跡的沒死,一手捂著脖頸,傷口涌出的血液,將整個脖子染的殷紅一片。
    他口不能言,但看向許夜的眼眸里,卻滿是驚恐,再無之前的從容。
    “下輩子記得殺人別�@隆!  br />
    隨著許夜話語落下,刀光閃現,一顆滿眼皆是不甘的頭顱,咕嘟滾到路邊的雜草叢里。
    剩下的五人,也沒能逃脫被補刀的命運。
    或脖頸中刀,鮮血不止,或心口中刀,熱血噴涌,或腹部中刀,內髒撒落一地。
    短短半刻不到,這六人便盡數死去。
    許夜搜了這些人的身,卻沒得到錢財之物,這哪里是山匪,分明是一群窮鬼。
    最後,許夜將幾人尸首拖到一片凹地里,就地掩埋,隨後拿了幾人的刀,便離開了現場。
    傍晚。
    一伙人出現在許夜制造的凶案現場,對四周展開搜索,為首之人,許夜認識,赫然是熊不凡。
    此刻他已成了這伙人的頭目,站在原地環顧四周,嘴上吩咐道︰
    “大家找仔細些,看這伙人去哪了。”
    很快。
    在眾人的一番搜索下,一個匪徒急匆匆跑到熊不凡面前,說著自己的發現︰
    “老大,那邊坑里發現了新土。”
    “帶我去。”
    在手下的帶領下,熊不凡來到已被掩平的凹地。
    他蹲下捏起一把泥土,只覺泥土潮濕松軟,于是站起身,指著這堆新土道︰
    “來人,給我挖。”
    眾人聞聲而動,或用刀,用棍,用槍,將這些泥土一點點撥開。
    看著泥土一點點減少,熊不凡的心也隨之跌沉到谷底,他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只是未得到證實,卻不願相信。
    一位用長槍當作鏟子的匪徒,舉起長槍用力扎下,這一扎卻感到長槍被什麼東西阻攔住。
    他蹲下身子,將長槍放在一旁,用手去刨著泥土,很快便感到手指觸踫到了什麼,急忙刨去面上泥土,定眼一瞧。
    卻見一只沾了泥的灰白瞳孔,直勾勾盯著自己!
    “啊!”
    這匪首被嚇得往後癱坐,面目驚恐。
    這動靜引得其他人恥笑。
    有人笑問道︰
    “我說王五,你這麼誠惶誠恐的干甚?”
    王五哆哆嗦嗦,口不能言,只能急的指著泥土里的那只眼楮,其余人笑著看去,下一刻面上笑容齊齊止。
    這動靜自然引得熊不凡注意,問道︰
    “何事?”
    有人指著那眼楮,凝重的對熊不凡道︰
    “老大,那泥里有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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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不凡望去,一只眼楮裸露在泥土外,看的他心里一沉,最壞的結果終于是出現了,他當即命令道︰
    “將泥土全部刨開!”
    所有人不再遲疑 當即快速將泥土刨開,從中挖出了被掩埋的六具尸首,看著這六張熟悉臉龐,在場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到底是何人將他們殺死的?”
    “會不會是官府的人?”
    “這里距縣城已有十多里,官府會派人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伏擊?”
    听著手下的議論,熊不凡不語,只是默了默,便吩咐人將這幾具尸體帶回山上營寨。
    平頂山位于平山縣七十里外,因山體形似瓦片,因此得名。
    土匪大本營,正位于此處。
    這山三面環水,而山匪營寨大門,便在環水的一面,是真正的易守難攻之地。
    此刻的營地內。
    軍師握著一柄蒲扇,細細打量著已然僵硬發青的幾具尸體,好一陣後,才拿扇子扇了扇,沉吟片刻開口道︰
    “這幾人應皆死于一人之手,那人是箭術高手,每一箭命中,不是脖頸,便是心髒。”
    軍師又來到另一具尸體前,這具尸體除去心髒有處刀傷,整體尸身完好,他對寨里的幾位核心人物道︰
    “這具尸體很完整,只有心口有處刀傷,看似十分致命,卻不是如此。”
    “我剛拿刀給這人開膛破肚,發現此人五髒六腑皆被震碎,更像是被人一拳打死,而那處刀傷不過是殺人者怕這人沒死透,最後補了一刀。”
    “綜上線索,我推測殺人者應是一位武者,還具備十分了得的箭術,並且這人極其謹小慎微,連死人都不忘補上一刀。”
    听見軍師的這些分析,寨中幾位大人物紛紛猜測起這人來歷。
    “此人會不會是受官府指派而來,想借此打探我們虛實?”
    “若只想打探我們虛實,就不該殺人,這樣會打草驚蛇。”
    “若不是這個原因,那會不會是這幾人招惹了那武者,這才惹來殺身之禍?”
    軍師這時開口道︰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這幾人前些時日還因違反法令,被我責罰過,就這種囂張跋扈的氣焰,惹了武道高手也說得過去。”
    熊不凡低著頭,站在一旁听著這幾人的談論,腦海卻抑制不住的浮現出一道身影,心里不由暗道︰
    ‘難不成…這些人皆是許夜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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