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不明。
    咯吱——
    村西頭一處茅草屋,木質房門打開,一婦人面露焦慮的走出,輕緩關門後,趁著天色未亮,入夜而去。
    零星雨點,如沙般飄飄落落。
    婦人卻渾然不覺,只是著一件未穿戴整齊的藍服,在泥濘的地面上行走。
    片刻後。
    婦人來到村口一座石頭堆砌的房屋前。
    汪汪•••
    院壩內的犬聞聲而吠,激得院門口的婦人渾身一個激靈。
    “誰在外面?”
    房屋內傳來一道沙啞的男音,婦人透過院門間隙,看得屋內壁窗緊接著亮起一抹渾濁黃暗的燭光,在夜色下頗為亮眼。
    “李叔,是我,趙翠。” 婦人自報家門。
    吱呀——
    石屋房門打開,里正李清風著單薄素衣走出,來到院門口,將院門打開,看著趙翠頗為疑惑︰
    “原來是你啊,這深更半夜,來這做甚?”
    趙翠猶猶豫豫,最終心一橫,還是將事情緣由一一拖出,不敢有絲毫隱瞞,最後抽泣道︰
    “李叔,你可要救救我家那口子啊,我家要是沒了他,叫我娘倆可咋活啊!”
    李清風當即一臉為難︰
    “趙妹子,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但也不能偷東西啊!盜竊這罪名可不小,嚴重的還要殺頭。”
    聞言,趙翠當即不顧地上泥濘,撲騰跪下,苦苦哀求︰
    ”李叔,你可要救救我們一家啊!”
    李清風一副為難模樣,見趙翠抽泣好一會,這才搖頭嘆氣,伸手去扶跪地哭哭啼啼得婦人︰
    “趙妹子快起來吧,地上涼。”
    婦人起身,臉上雖依然呈現哀相,但心里卻暗暗有了一絲欣喜,當里清風將她扶起來的那一刻,她便知曉這事應該是穩了。
    果不其然,李清風搓著山羊胡,沉吟片刻,道︰
    “原則上,你丈夫是要去縣衙里受罰,就算沒偷到什麼東西,五十殺威棍也躲不過。但現在畢竟還未報官,只需打點一番許夜這娃,讓其放棄報官,便可將此事了去,只是...”
    “有何難處?”
    趙翠隱隱有了猜測,不過還是不恥下問。
    上次秋稅,差役不僅不講理的把她家中糧食全部奪走,就連藏起來的銀錢也被翻出來貪去,她丈夫阻攔,還白白吃一頓打。
    至于告官…
    難不成官府還能以己審己?
    所以她現在根本拿不出多少錢來,若里正想獅子大開口,她也毫無辦法。
    果不其然,听趙翠如此一問,李清風搓山羊胡的手一頓,立刻換了副臉面,也不為難了,溫和笑道︰
    “只需舍些銀錢,這事就好辦了。”
    趙翠心中一沉︰“李伯可否說個數?”
    李清風攤開手,成一掌之數︰“五兩。”
    “五兩!”
    趙翠瞪眼,一時難以置信。
    她了解李清風的為人,知曉此人唯利是圖,會趁機開價,只是不曾想會要這麼多。
    五兩銀子,在這黑山村,只怕就他李清風與許夜兩家人能拿出,除此之外,其余村民又有哪一家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李叔…能不能少些…我家的情況…”
    趙翠為難的話還未說出,李清風便揮手打斷︰
    “趙妹子,我知道你家困難,可我家也不富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是沒錢,這事我也難辦,你自己合計合計,明早給我答復。”
    對于李清風的說辭,趙翠自是不信。
    要說整個黑山村最富有的人戶是誰,非里正家莫屬,否則這李清風的兒子咋進得去縣城武館?
    可這話趙翠卻不敢說出來,只是見李清風下逐客令,便不敢再砍價說情,一咬牙,當即將胸口衣物翻開,露出胸口碩大沉澱之物,卻從那一縷夾縫中掏出一只表面略微發黑的手鐲,略微拉扯衣物將胸口雪白掩蓋,將手鐲遞到李清風面前︰
    “李叔,這是鐲子是我娘留給我的,是我家最後一點東西了,求你幫幫忙吧。”
    將手鐲拿在手里掂量兩下, 李清風便心生不滿。
    就這分量,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不過...李清風目光偷偷瞟過婦人那未完全遮住的胸口,一抹雪白悄然露出,可謂雄偉壯麗之極,他當即道︰
    “看在你丈夫也姓李的份上,我今天就幫幫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見李清風松口,趙翠心下歡喜不已,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你盡管說,只要是我能做到,我決不含糊。”
    聞言,李清風露出笑意,目光毫不掩飾的在婦人胸前掃視,仿若要將之一口吞下︰
    “放心,這個要求你肯定能辦到...”
    …
    天蒙蒙亮。
    許夜推開房門,秋風攜裹著冷意撲面而來,慵意被席卷而空。
    一夜小雨,屋外濕濕瀝瀝,輕輕仰頭,天上是雲卷雲舒,如水般潺潺流動。
    一日之計在于晨!
    瞧了眼牆角被麻袋套住頭,蜷作一團的賊人,許夜搖搖頭,隨後調整呼吸身姿,開始每日的修行。
    他準備修行完,便將此人送去里正那,並報官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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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他便給過此人機會,只是對方並不珍惜,不僅貪得無厭的想要奪走木弓,更是動了刀子!
    若非他是煉皮境武者,身手敏捷,只怕此人劃出的那一刀,就要叫他開膛破地,性命不保。
    許夜自認頗有善心,但絕不是聖人。
    所以此人就算是同村人,他亦不會輕易放過這廝。
    一個時辰轉眼即逝。
    呼——
    許夜吐出濁氣一口,只覺渾身通透溫熱,寒意難侵。
    姓名︰許夜
    天命︰天道酬勤,必有所成!
    壽元︰四十五載
    神通︰無
    境界︰煉皮
    技藝︰箭術•小成每日百練,344日可大成)、投擲•小成每日百練,46日可大成)、莽牛拳•小成每日百練,652日可大成)
    “離大成之日又進一步。”
    心中歡喜下,許夜來到房門前,遙遙朝黑背山望去。
    此刻天色漸明。
    陰雨天的黑背山,山巒疊嶂,煙嵐雲岫,如水墨畫展露眼前,美不勝收。
    若非此山凶名在外,只怕早有喜好游山玩水的文人騷客登高而望,舉杯邀月,飲酒作樂。
    許夜收回目光,欲領人前往里正家,讓其寫訴狀一張,交至衙門。
    之後衙門自會派遣捕快前來拿人。
    “許夜,今兒個進山不?”
    屋外沙啞蒼老的聲音響起,許夜看去,原來是黃老漢準時而至。
    這老漢披著簑衣,現在未曾下雨,帽子還在身後背著,草鞋上沾滿了泥,就一晚不見,許夜便覺這老漢面上皺紋似乎更多了,頭發也越發的白了些,拒絕道︰
    “今兒個去不了了,有正事。”
    “你小子能有啥正事?你現在的正事就是趕緊進山打獵,賺老婆本兒!”
    “家里著了賊,今日要去報官。”
    一听著了賊,黃老漢立時有些愕然道︰“你不會連底褲都被人摸干淨了吧?”
    許夜搖搖頭︰
    “沒丟東西,人我抓住了。”
    “喲?你小子這麼厲害,賊都能抓住?”
    黃老漢來到門口,上下打量著許夜,頗為驚訝,他朝屋里一掃,便看到牆角頭戴麻袋,被困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疑惑道︰
    “咱們村的?”
    見許夜頷首肯定,黃老漢收起開玩笑的心態,皺眉問道︰
    “誰?”
    “李光明。”
    “竟是他...”
    黃老漢驚詫不已。
    他千想萬想,將村里每個人都想個遍,唯獨忽略了此人。
    此人平日老實憨厚,為人和善,是出了名的常做好事,這樣的人竟也會淪落到偷盜的地步,黃老漢不禁問道︰
    “你打算咋辦?”
    “找里正,寫明罪狀,報官。”
    聞言,黃老漢思索片刻,遲疑道︰
    “這樣做...是不是太傷趙翠一家了?”
    “他動刀了。”
    許夜這麼一說,黃老漢頓時閉口不言了。
    盜竊歸盜竊,可動刀又是另一回事了,原本黃老漢還覺得趙翠一家可憐,這李光明可憐,但動了刀就沒什麼可憐不可憐。
    這是傷命之仇。
    他一個外人,不該勸,也不能勸。
    若換做是他自己,那他的做法也不會比許夜輕半分,只會更絕!
    想了想,黃老漢還是說了一句自認為不該說的話︰
    “這件事還是盡量不要伸張了,李光明能來偷東西,應該也有趙翠的慫恿逼迫,但他們兩人的孩子終究無辜。若鬧得太大,大家都曉得了,只怕不太好收場。”
    許夜應答下來︰
    “我有分寸。”
    他本意也只是想懲戒李光明,至于那個嘴碎的趙翠,他懶得搭理。
    家里少了頂梁柱,趙翠自然活的不自在。
    正當黃老漢與許夜閑聊之際,屋外,又有兩人踏著泥濘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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