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晨霧避退。
    朝霞透過槐樹金黃的樹葉間隙灑下,被剪成碎塊,一束霞光恰好映襯在許夜年輕俊朗的臉龐上,更顯青年的蓬勃朝氣。
    “許夜,你錢夠嗎?我這還剩些錢,你先拿去繳稅吧。”
    張寡婦怕許夜稅錢不夠,便拿出了一只小小的布袋,想要交給他。
    許夜瞧了瞧錢袋。
    那只是一皺巴巴的布袋子,也沒什麼分量,但卻是張寡婦從懷里拿出來的,可見這錢袋對張寡婦的重要性。
    這怕是張姐最後一點積蓄了吧?
    許夜心下有些感動。
    來到這個世界,他就感受過兩次看似微不足道的善意。
    一次是李德仁的兩張豆餅,第二次便是張寡婦從懷里拿出來的這只皺巴巴的小布袋了。
    在這薄涼的世道,這舉動卻像黑夜中的螢火蟲,明亮耀眼。
    “許夜哥哥,你就拿著吧。”
    小小拉著許夜的衣角搖了搖,撒嬌似的道。
    她年紀雖小,卻也明白錢的重要性。
    不過在她心中,這些錢卻遠沒有許夜重要。
    近幾日許夜經常邀請她與母親到家里做客,吃了很多以往過年都不曾吃到的肉。
    她別的不明白,但就明白一個道理。
    許夜哥哥對小小好,那小小也應該對許夜哥哥好。
    許夜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拒絕道︰“張姐,收起來吧,我錢夠的。”
    “真夠嗎?”
    張寡婦面色遲疑的問了一句。
    對于許夜的能力,她是知曉的,的確是有本事,能從山里獵到野物。
    可五兩銀子畢竟不是少數。
    要是稅錢不夠,有極大可能會被官府收回狩獵證明。
    那時再打獵售賣就成非法狩獵了。
    平日倒是沒什麼,可官府一旦真要追究下來,屆時拿不出憑證,是會吃官司的。
    弄不好會坐好幾年牢。
    對于張寡婦的擔憂,許夜並沒解釋,只是肯定似的點了點頭,旋即走出人群,來到師爺跟前。
    人群里,趙翠撇撇嘴,心下不屑。
    裝什麼大尾巴狼?
    她不信許夜真能拿出這五兩稅銀!
    許夜的大姑許蘭,也有些擔憂的看向許夜。
    她怕這個佷兒湊不齊稅錢。
    于是她哀求的看向自家丈夫,想要開口求情,借些錢給許夜。
    可還不等她開口,她丈夫便未卜先知一般,率先道︰
    “你別想把錢借出去。”
    看著丈夫那漠然的模樣,許蘭嘴唇張了張,終究沒敢說下去。
    而許夜另一個親戚,三叔許洪軍,早在听到師爺念到許夜的名字時,便早已毫不猶豫的背過身去,並開始在腦中盤算起拒絕借錢的理由。
    他可不想借錢給這個沒用的佷兒,一旦借出去了,只怕收都收不回來。
    “你就是許夜?”
    槐樹下,師爺抬眼看著許夜,身上華服在一束霞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顯然是上好的蠶衣。
    許夜不卑不亢,拱手一禮,回道︰“回大人的話,正是小人。”
    師爺本只是在縣令手下做事,嚴格意義上來講,其實只是毫無品級的縣令幫手而已。
    只是尋常多為縣令做事,是故受人尊敬。
    許夜這麼喊,也是故意如此。
    從師爺之前種種表現來看,他便知曉此人是愛慕虛榮之輩。
    果不其然。
    這一聲大人下去,原本冷著臉的師爺,頓時面容柔和不少,連語氣也不再冰冷︰
    “你這小子倒是個機靈的,稅錢可備好了?”
    許夜沒多說什麼,只是將早已備好的五兩碎銀遞出。
    接過銀子,師爺在手里掂了掂,便叫人拿來一桿小秤,當面稱重。
    見此一幕。
    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
    皆是猜測許夜如何能有這麼多錢。
    不乏有人詢問許夜的三叔李洪軍,但他與許夜不親近,哪能回答上來?
    許夜的大姑面對他人詢問,也只是搪塞過去。
    她心中也有不解,但更多的卻是與李德仁一樣的欣慰。
    這證明許夜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倒無需擔心了。
    對這熱鬧場面,幾名衙役倒是對此見怪不怪,反倒是與幾人並排的李清風,瞧見許夜從懷里掏出五兩白花花的碎銀,眼中難掩一抹驚訝。
    這小子哪來的銀子?
    據他所知,許夜家經過喪葬的大辦,早已耗光積蓄,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如今卻能拿出五兩白銀,如何得來的?
    ‘難不成真打到獵了?’
    李清風不由想到幾日前,張寡婦找他讓組織人手進山尋許夜的事,再結合之前許夜背著大背簍出村,背簍卻蓋的嚴嚴實實。
    這兩件事不得不讓他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許夜這小子之前決計是故意賣慘,想蒙騙所有人,自己悶聲發大財!’
    想到幾天前,自己還曾勸對方不要進山,李清風便在心中自嘲。
    只怕這小子當日是把他的話當笑話吧?
    “還差個十多文,就算你十文好了。”碎銀過秤,師爺只是看了秤桿一眼,便蓋棺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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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夜也不多說。
    當即        的從身上左摸右摸,最後‘勉強’摸出了十文,交到師爺手里。
    一句話就少交了些錢,卻也值得。
    盡管他銀錢是足了五兩,但以熊大力的慘狀來看,顯然不能與這師爺講什麼道理。
    人家身披官衣,道理在誰手中顯然易見,照做反而省不少麻煩。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師爺滿意點頭,收起銅板,見青年走回人群,便再次喊道︰“下一個,李光明。”
    人群里,趙翠看著許夜與張寡婦母女遠去,愕然許久。
    她怎麼也沒想到許夜這家伙竟真能籌出五兩。
    這對嗎?
    顯然不對啊!
    明明兩月之前,許夜就在她的忽悠下,將家里的老本拿出來了辦葬禮了,怎麼還有余錢?
    莫不是將其父留下的弓賣了?
    可那弓能值這麼多錢?
    顯然不能。
    ‘難道許夜並沒將家里的錢用光?’
    趙翠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要不然許夜哪來的五兩銀子交稅錢。
    思忖至此,一股挫敗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趙翠本想著看許夜笑話,想著許夜沒錢交稅求到她面前,然後她再借機好生羞辱對方,以除心中惡氣。
    哪曾想惡氣未出,反倒讓自己更加難受。
    趙翠正難受著,便听見師爺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四斗都不到,拿錢來補!”
    趙翠舉目望去,但見自己的丈夫李光明正被師爺為難著。
    她想也沒想,便上前幫著解釋。
    誰知師爺卻根本不領情,神情不悅道︰“休得放肆,拿不出錢,熊大力就是你二人的下場!”
    趙翠與李光明被這番言語所懾,不敢在多說,只得老實回家取錢以補糧稅。
    …
    另一邊。
    離場的許夜被張寡婦領到家中,拿到了一套嶄新的長衫。
    這正是幾天前,托張寡婦制的新衣。
    原本許夜是想做件短打,但想到天氣可能將要轉涼,家中又無多的長服,便改換成了長袖長褲。
    打量著手里的新衣,許夜不由贊嘆︰“張姐,你這手藝太好了,都看不到針線痕跡,怕是比縣里那專業的裁縫都不差。”
    見許夜滿意,張寡婦也笑著回應︰“哪有那麼厲害,左右不過是手藝活,做多了自然就熟練些了,你不要嫌棄才是。”
    “稀罕都來不及,哪會嫌棄?” 說著,許夜又邀請道︰“張姐,午食來我家吃些便飯吧。”
    張寡婦連連搖頭拒絕道︰“你都給過錢了,還有送了我制衣余下的邊角料,再去你家吃飯就太讓你破費了。”
    “沒什麼破費的,就這麼定了,等會你記得來。”
    許夜說完也不給張寡婦辯駁的機會,摟起新衣便回家了。
    張寡婦追出房門,有心說些什麼,卻見許夜頭也不回的擺手,便也沒再好說什麼,只是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
    午時。
    黑山村陽光明媚,天空碧藍,一覽無余。
    許夜在家中做好了飯,見張寡婦遲遲不來,便出門前去請客。
    半路卻見村民幾個聚在一團,東一句西一句。
    許夜被勾起好奇心,靜心听了兩句,卻得到了一個重磅消息。
    師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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