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牽緣︰真假千金滬上行

第0042章寒門生計,齊管家送炭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清風辰辰 本章︰第0042章寒門生計,齊管家送炭

    齊管家送來的那袋銀霜炭,果然如他所言,成了這寒冬里最實在的依靠。接下來的幾日,盡管北風依舊在破窗縫隙間嗚咽嘶吼,但這間小小的破屋,總算有了一隅抵御嚴寒的堡壘。炭盆里跳躍的橙黃色火焰,不僅驅散了物理上的寒冷,更像是一點微弱卻堅定的心燈,勉強照亮了母女倆晦暗的前路。

    然而,炭火終會燃盡,米缸里的米,籃子里的腌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那包精致的桂花糕,瑩瑩只舍得吃了兩塊,剩下的便被林婉貞仔細收好,留著給女兒偶爾打牙祭,或者,萬一遇上更艱難的時候。

    溫暖暫時驅散了凍餒的恐懼,但另一種焦慮——對坐吃山空的恐懼,更具體地說,是對“錢”的渴望,如同藤蔓般悄然纏繞上林婉貞的心頭。齊家的接濟是雪中送炭,是恩情,卻不能是依賴,更不能是長久之計。趙坤的陰影如同懸頂之劍,齊家的暗中相助已是冒險,她必須盡快找到自己能立足、能養活女兒的法子。

    她環顧這間除了炕、炭盆和幾個破舊箱籠外幾乎一無所有的屋子,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幾塊從舊貨攤淘來的廉價布料和那套粗劣的針線上。替人縫補漿洗,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可能做到的營生。

    這個念頭,對于曾經的莫家主母而言,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諷刺。曾幾何時,她指尖觸踫的是最上等的甦杭綢緞、海外舶來的蕾絲花邊,她需要斟酌的只是一件新旗袍的款式、一套床幔的繡樣,自有專門的裁縫和繡娘將她的意願變為現實。而今,她卻要依靠這最原始的女紅手藝,去換取幾個沾著汗漬和塵土的銅板。

    心里那點殘存的、屬于過往身份的驕傲,像細針一樣輕輕刺了她一下,帶來一陣細微卻清晰的痛楚。但當她看到瑩瑩蹲在炭盆邊,用一根小樹枝小心翼翼地撥弄著炭火,小臉被映得紅撲撲,眼神專注而滿足時,那點痛楚便迅速被更強大的母性本能壓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幾塊布料攤在炕上。布料質地粗糙,顏色也灰撲撲的,是底層百姓最常見的家織土布。她拿起針,手指觸踫到冰涼的金屬,指尖昨日被針扎破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她定了定神,開始穿針引線。

    第一針落下,動作還有些生疏和遲疑。針腳不夠勻稱,線路也有些歪斜。她皺了皺眉,拆掉,重來。第二針,第三針……她強迫自己摒棄所有雜念,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的方寸之間。漸漸地,那種久遠記憶里的、少女時代也曾被嚴格要求過的女紅基本功,似乎一點點從身體深處甦醒過來。針起針落,變得沉穩了許多。

    瑩瑩好奇地湊過來,安靜地看著母親飛針走線。“娘,你在做什麼?”

    “娘在練習縫補。”林婉貞沒有抬頭,聲音溫和,“等娘手藝好些,就能幫鄰居們補衣服,換點錢,給瑩瑩買米買肉吃。”

    “瑩瑩也能幫娘嗎?”小女孩的眼楮亮晶晶的。

    林婉貞心中酸軟,放下針線,摸了摸女兒細軟的頭發︰“瑩瑩還小,等瑩瑩再長大些,娘教你。現在,瑩瑩乖乖的,不吵娘,就是幫娘最大的忙了。”

    瑩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果然不再說話,只是挨著母親坐下,雙手托著腮,安安靜靜地看著。

    練習了半日,林婉貞覺得手腕有些發酸,但看著炕上那塊被她反復拆縫、最終針腳變得細密整齊不少的布片,心里終于有了一點微弱的底氣。她決定走出這間小屋,去真正嘗試一下。

    她將瑩瑩裹得嚴嚴實實,自己也穿上那件最厚實、盡管已洗得發白的舊棉袍,用一塊素色頭巾包住了頭發,只露出一雙眼楮。她對著牆上唯一一塊模糊不清的碎鏡片照了照,鏡中那個面色蒼白、衣著寒酸的婦人,陌生得讓她心悸。她深吸一口氣,拉起女兒的手,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棚戶區的白天,是另一種樣貌。夜晚的寂靜被各種生存的喧囂取代。狹窄泥濘的巷道兩旁,擠挨著低矮破敗的棚屋,空氣中混雜著煤煙、污水和廉價食物的復雜氣味。女人們聚在門口,一邊做著零活,一邊高聲談論著家長里短;男人們大多外出謀生,偶爾有幾個閑漢蹲在牆角曬太陽,目光渾濁地打量著過往行人;孩子們則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在巷子里追逐打鬧,臉上掛著鼻涕和灰塵。

    林婉貞牽著瑩瑩,走在這樣的環境中,只覺得渾身不自在。那些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那些粗俗直白的談笑,都讓她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試圖維持一點殘存的體面,但這姿態在這環境里,反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走到一處相對開闊的、類似水井邊的空地,這里聚集了不少洗衣、擇菜的女人。她猶豫了片刻,鼓足勇氣,走到一位看起來面相還算和善的大嬸面前,微微頷首,聲音盡量放得平穩︰“這位大嫂,打擾了。請問……您知道這附近,可有需要縫補衣物的人家嗎?我……我可以做些簡單的縫補活兒,工錢好商量。”

    那大嬸停下搓洗衣物的手,抬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審視。“新搬來的?”她嗓門很大,引得旁邊幾個女人也看了過來。

    林婉貞點點頭︰“是,剛搬來不久。”

    “瞧著面生,也不像咱這地界的人。”另一個瘦削的婦人插嘴道,語氣帶著幾分刻薄,“細皮嫩肉的,會做針線?”

    林婉貞臉上有些發燙,但還是維持著禮貌︰“略懂一些,簡單的縫補應該可以勝任。”

    最先開口的大嬸用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指了指旁邊木盆里一件明顯破了好幾個洞的舊夾襖︰“喏,我家那口子的襖子,胳膊肘、肩膀都磨破了,你要不試試?補好了,給你兩個銅板。”

    兩個銅板,還不夠買一小把青菜。林婉貞心里清楚這價格壓得極低,但她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她需要這第一個機會,需要證明自己。

    “好。”她應承下來,接過那件散發著汗味和煙味的舊夾襖。

    沒有合適的地方,她只能就著水井邊的石台,蹲下身來。她從隨身帶的舊布包里拿出針線,仔細看了看破洞的位置和大小,然後選擇合適的布頭(是她練習用的那些廉價布料剪下來的),開始飛針走線。

    周圍的女人們起初還帶著看熱鬧的心態,但很快,她們的目光就變了。只見這個新來的女人,手指雖然白皙縴細,但動作卻異常沉穩利落。她下針精準,走線細密均勻,甚至還在破損處內側巧妙地襯了布,讓補丁更加牢固耐用。她補得極其認真,仿佛不是在修補一件破舊的勞工衣服,而是在完成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幾個破洞都被補得妥妥帖帖,針腳藏在里面,外面看去,只有幾塊顏色相近、縫合細密的補丁,竟比她們平日胡亂打上的補丁要整齊美觀得多。

    那大嬸拿起夾襖,里外看了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哎呦,真沒看出來,你這手藝可以啊!比街口那個專給人補衣服的王婆子補得還好!”

    旁邊幾個女人也圍過來看,嘖嘖稱奇。

    “這針腳,真勻稱!”

    “瞧瞧這襯布,想得真周到,肯定耐磨。”

    “這位妹子,你以前是干啥的?這可不像是生手。”

    林婉貞垂下眼睫,輕聲解釋道︰“以前……在家里也常做些針線。”她避重就輕。

    “兩個銅板太虧了你了!”那大嬸倒是爽快,從懷里摸出三個銅板,塞到林婉貞手里,“拿著!以後我家有要補的衣服,還找你!”

    “謝謝大嫂。”林婉貞接過那三枚還帶著體溫的銅板,掌心被硌得微微發疼,心里卻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這是她靠自己的雙手,在這陌生的、艱難的環境里,掙到的第一筆錢。

    有了這個開頭,接下來的事情似乎順利了一些。其他女人見她手藝確實好,價格也公道(林婉貞並未主動提價,但她們自發地給了比給王婆子稍高一點的價錢),便也紛紛拿出一些需要縫補的衣物——磨破的褲子、開線的內衣、掉了扣子的外衫……

    林婉貞就在這水井邊,迎著寒風,蹲在石台旁,一件接一件地縫補著。瑩瑩乖巧地坐在她身邊的一個小木墩上,不哭不鬧,只是偶爾抬起小手,幫母親拂去落在肩頭的雪花。

    她的手指很快就被冰冷的針和粗糙的布料磨得更加紅腫,指尖的舊傷也隱隱作痛。腰背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酸澀難忍。寒冷的空氣吸入肺里,帶著刀割般的疼。但她的心,卻奇異地漸漸安定下來。

    這些粗糙的、帶著生活艱辛痕跡的衣物,在她手中被一點點修復。每一次穿針引線,都像是在與命運進行一場沉默的角力。她失去了一切,但至少,她還有這雙能勞作的手,還能為自己和女兒縫補出一個雖然清貧、卻或許能安穩度日的未來。

    傍晚時分,她帶來的布頭幾乎用盡,也接下了足夠她忙活兩三天的活計。女人們約定好來取衣服的時間,便各自散去了。

    林婉貞收拾好東西,牽著瑩瑩往回走。她的布包里,裝著七八件待補的衣物,以及今天掙到的十幾枚銅板。錢不多,卻沉甸甸的。

    回到那間破屋,炭火已經微弱。她趕緊添上幾塊新炭,看著火焰重新升騰起來,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她將那些銅板一枚一枚地數過,仔細地收在一個小布袋里,藏在了炕席底下。

    “娘,我們今天有錢了。”瑩瑩小聲說,臉上帶著欣喜。

    “嗯,有錢了。”林婉貞將女兒冰涼的小手捂在自己同樣冰涼卻因勞作而微微發熱的手心里,“娘以後會掙更多的錢,讓瑩瑩吃得飽飽的,穿得暖暖的。”

    她開始準備晚飯。用今天掙來的錢,她奢侈地買了一小棵青菜和一小塊豆腐。稀粥里加入了青菜和切碎的豆腐,終于有了一點像樣的內容。母女倆圍坐在溫暖的炭盆邊,吃著熱乎乎的青菜豆腐粥,覺得這大概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夜里,瑩瑩睡熟後,林婉貞就著炭盆微弱的光亮,繼續趕制那些縫補的活計。煤油燈是舍不得點的,那點燈油也要省著用。飛針走線的沙沙聲,和窗外斷續的風聲交織在一起,成了這寒夜里唯一的伴奏。

    她偶爾會抬起頭,望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滬上的冬天,難得看見星星。但她知道,在這座龐大城市的另一端,那些燈火通明的洋樓里,或許正上演著與她過往生活相似的繁華與溫暖。而在這里,在這片被遺忘的角落,她正用最卑微的方式,重新學習如何生存。

    第二天,第三天……林婉貞逐漸習慣了這種規律的生活。白天去水井邊接活,晚上在炭盆邊趕工。她的“生意”漸漸有了些口碑,不僅是附近的住戶,連稍遠些巷子里的人,也听說來了個手藝很好的“縫補娘子”,慕名拿來衣物。她依舊話不多,價格公道,手藝精細,贏得了這些底層婦人們樸素的尊重。她們開始會和她搭話,告訴她一些市井傳聞,哪里的菜便宜,什麼時候有巡警來查戶口需要避開等等。

    林婉貞謹慎地應對著,不多打听,也不多透露自己的信息。她像一株被狂風驟雨打入淤泥的蘭草,努力地向下扎根,吸取著任何一點能夠維持生命的養分。

    偶爾,在縫補的間隙,她會抬起頭,看著在水井邊和棚戶區其他孩子一起、雖然依舊安靜但眼神里多了些許活潑的瑩瑩,心中會泛起一絲微弱的希望。或許,就這樣隱姓埋名,靠著這雙手,也能將女兒平安撫養長大吧?

    然而,她心底深處始終清楚,這暫時的平靜,如同冰封的河面,看似堅固,底下卻暗流涌動。趙坤的威脅,失散丈夫的下落,乃至那個與她容貌酷似、卻流落異鄉的另一個女兒貝貝……這些,都是她無法真正安寧的根源。眼前的生計是迫在眉睫的生存,而遠方的謎團與危險,則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先活下去,牢牢地抓住眼前這寒門里的一線生機。針尖每一次刺破布料,都像是在這沉重的命運帷幕上,扎出一個微小的、透氣的孔洞。

    日子就在這飛針走線間,悄然滑過。林婉貞的“縫補娘子”名聲,如同水井邊那棵老槐樹下悄然蔓延的苔蘚,在這片棚戶區扎下了微弱的根。她接的活計,不再局限于簡單的破洞修補,漸漸有了些“高難度”的請求——比如將大人穿舊的衣服改小給孩子,或者將幾塊零碎布頭拼湊成一件實用的坎肩。

    這些活兒,反而更激發了林婉貞沉寂已久的巧思。她過去打理偌大莫家,見過不知多少精致衣物,對剪裁、配色自有其底蘊。如今雖材料粗陋,她卻能因材施藝,將改小的衣服處理得合身又不顯局促,將拼湊的坎肩做得色彩協調、針腳隱蔽。這手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夫,讓她在這些貧苦婦人眼中,幾乎帶上了點神秘的色彩。

    “林娘子,你這手巧得 ,怕是以前在大戶人家做過繡娘吧?”有時,會有心直口快的婦人這般打听。

    林婉貞總是微微搖頭,含糊應道︰“不過是些家傳的手藝,勉強糊口罷了。”她將過往緊緊封存在心底,如同守護著一個易碎的琉璃盞,生怕一絲泄露,便會引來滅頂之災。

    她的謹慎和沉默,反而被解讀成了“有故事”的深沉。婦人們私下議論,猜測她或許是家道中落的讀書人家小姐,或是遇人不淑的可憐姨太太,但見她待人溫和,手藝又好,便也多了幾分同情與尊重,不再刻意探听。

    瑩瑩似乎也漸漸適應了這新的環境。她依舊乖巧,但臉上偶爾會露出屬于孩童的好奇。她會在母親忙碌時,蹲在一旁看螞蟻搬家,或是用樹枝在泥地上畫些歪歪扭扭的花鳥。林婉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卻也無能為力。她所能給的,只有夜晚炭盆邊,那一點點溫暖的陪伴和偶爾用銅板換來的、包在糙紙里的一小塊麥芽糖。

    這天傍晚,林婉貞剛將最後一件補好的棉褲交給主家,收了五個銅板,正準備帶著瑩瑩回去。一位平日里不太說話的、住在巷尾的劉寡婦卻叫住了她。劉寡婦男人早逝,獨自拉扯一個半大小子,日子過得比旁人更緊巴。

    “林娘子,”劉寡婦搓著粗糙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我這里有件舊旗袍,是俺娘留下的,料子還好,就是樣式太老了,放了好些年也沒法穿。你看……你能不能幫俺改改?改成現在能穿的樣式就成。”她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洗得發白的藍布包袱。

    林婉貞打開包袱,里面是一件藏青色的棉布旗袍,顏色已有些褪敗,領口和袖口有磨損的痕跡,但整體布料確實還算結實。這種旗袍是二三十年前的款式,高領、寬袖、直筒腰身,與如今滬上流行的低領、收腰、開衩的款式相去甚遠。

    “這……”林婉貞有些猶豫。改衣服比補衣服費神得多,尤其是這樣大動干戈的修改。

    劉寡婦見她遲疑,連忙道︰“工錢俺知道不能按補衣服算,俺再加三個……不,五個銅板!你看成不?俺就這一件像樣的出門衣裳,過年走親戚總得穿得體面點……”她的眼神里帶著懇求。

    看著劉寡婦那雙因常年勞作而關節粗大的手,和眼中對一件“體面”衣服的渴望,林婉貞心軟了。她摸了摸那件舊旗袍的料子,心中迅速盤算著修改的方案。收腰、放低領口、改窄衣袖、在下擺側邊開個低衩……似乎可行。

    “我試試看吧。”她終于點頭,“不過需要些時日。”

    劉寡婦頓時喜出望外,連聲道謝,仿佛林婉貞答應她的是一件天大的事。

    拿著這件舊旗袍和額外的八個銅板回到小屋,林婉貞的心情有些復雜。這不僅僅是一樁生意,更像是一種無聲的信任和托付。她將旗袍攤在炕上,就著漸暗的天光,用手指細細丈量,腦海中勾勒著修改後的輪廓。

    瑩瑩好奇地摸著那滑溜溜的棉布︰“娘,這衣服好舊了,還能穿嗎?”

    “能的。”林婉貞輕聲道,“只要用心改,舊衣服也能穿出新樣子。”這話,像是在對女兒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夜色漸濃,炭火 啪。林婉貞沒有立刻開始改旗袍,而是先趕制那些已經接下、約定好日期的縫補活計。她飛針走線,動作熟練而專注。只有當那些零碎的銅板一枚枚落入小布袋時,她緊繃的神經才能得到片刻的松弛。

    生存是如此的具體,具體到每一針、每一線,具體到每一個能換來米糧的銅板。過去的繁華如夢似幻,眼前的艱辛卻觸手可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緊手中的針,如同握緊命運中唯一能由自己掌控的韁繩,在這寒門窄徑上,一步一步,艱難前行。窗外,不知誰家傳來了模糊的無線電廣播聲,咿咿呀呀地唱著婉轉的申曲,那屬于另一個世界的浮華聲調,飄進這陋室,更襯得這一隅的寂靜與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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