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伯益屋內燭火通明,獨坐案前,手中把玩著禹王賜予的玉牙璋。密使跪伏于地,雙手獻上一把青銅短劍,聲音如蛇信般冰冷︰“稟大人,來去知秋已逃至山崖,屬下已經悄悄散下風聲,不多片刻,肯定會有大批被重金和名利誘惑的莽夫前去,來去知秋定插翅難飛。”伯益嗤笑出聲,笑聲在空室中回蕩如梟鳴︰“傳令,死士待命,子時出發,襲殺公子啟!”指尖輕敲掌上玩物,像是把玩天下一般,“記住,公子啟必須死于他所賜給來去知秋的這把短劍之下——如此,那些反對我的朝臣便無話可說,王位……終將歸于天命所定。”窗外暴雨驟至,閃電劈裂夜空,映得他面容如鬼魅猙獰。“大人高明,得知有大批人去追殺,公子啟肯定會派多人去暗中救援,……,”
“多嘴”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記住,我不喜歡太聰明的人,也不喜歡太聰明過頭的人,告訴死士,若再失敗,他們應該知道該怎麼辦”
“是,屬下告退”
……
“啟,你還是棋差一著啊,哈哈”
……
山崖巍然矗立于暮色中,峭壁如刀削斧劈,冷風掠過,卷起塵土。山巔上有一塊形似鷹嘴的岩石愀然獨立,故此崖被稱為鷹嘴崖。
“知秋兄,還有多久才能制作完成?”
“快了,還些時間,我的體力也在慢慢恢復,”心里卻在嘀咕,疑惑。
“那太好了。剛剛設置的幾處陷阱都已經觸發,人,我已經處理了,這是取來的布料,希望能增加些風箏的強度來支持我們順利逃離此處吧。”摘下一旁野樹上枝果,一口塞入“也是可笑了他們的天真”
這時,洞外喧囂漸起,追殺者腳步漸漸逼近,火把光影如鬼魅搖曳。粟立強聚殘力,手中動作隨著心跳加快,白馬過膝也收起幾絲玩笑,過來幫忙。
恰此時,洞窟豁口火光驟亮,最終還是被發現。眾人涌入,刃鋒寒光映其面龐。
“終于找到你們了,大BOSS,貝幣,看我手到擒來”
“賊子,今日我們便要替天行道,將汝斬殺,告慰禹王”
“弒君逆賊,今日必取爾項上人頭!”
…………
語落,刀光劍影如潮涌至。粟立擲出未竟風鳶,藤蔓繩索纏絆敵足,趁機躍出洞窟,順勢拔出其腰間長劍握于掌中。愈戰愈退,劍刃交鋒之聲如驚雷裂空,不多時兩人身上又出現幾道傷痕。背抵峭壁,欲施暗器,來去知秋展風鳶為盾,布帛鼓蕩擋盡鋒芒。繩索擲出,纏其足,拉至近前,縛于為質,“諸位還請冷靜,皆為華夏子民,蠻狄之戰,大家有目共睹,那為何我等還要毒殺禹王,陷于不忠不義的境地,受眾人唾罵?,定有人誣陷,還請停手,莫要罪惡之人稱心如意!”
突然人群中一聲呵斥︰“爾等豈可因一人而亂了陣腳,富貴就在眼前,殺!”群狼撲上。
擲質,稍緩其勢。二人躍上崖邊凸岩,風鳶借罡風騰空,載二人疾墜崖底。
“別讓他們跑了!”箭矢暗器如雨點追襲,盡被鳶翼攔阻。然風鳶材質本就倉促所制,枯枝承力已達極限。驟降至崖腰處,突遭一支寒芒直貫風鳶中央藤蔓主梁。箭矢穿透藤芯,縴維頃刻崩裂,忽聞“ 嚓”脆響,風鳶如斷翅之鳥,陡然失控下墜。粟立與白馬過膝面色驟變,失重感如墜深淵。急揮刀劍,刺入崖壁石縫,欲借刀劍之刃稍緩墜勢,奈何崖壁陡峭,僅入三寸,難以支撐,崩斷開去,二人終如流星墜向崖底。
千鈞一發之際,崖壁斜生一株歪脖老松,虯枝盤結如巨傘橫展,二人重重撞在其上,枯枝斷裂聲與骨骼撞擊聲交錯響起。粟立右肩撞上樹干,痛徹骨髓,喉間腥甜涌上;白馬過膝腰腹被橫枝刮過,袍服撕裂,血痕蜿蜒。所幸歪樹層層枝椏卸去大半沖力,二人終沿樹干滑落至地面,雖滿身擦傷,氣息奄奄,卻僥幸留有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