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听到這兩個字,李山河心里那塊懸著的石頭,反倒是“轟隆”一下落了地。
他還以為是啥了不得的大事兒呢,鬧了半天,就這?
他心里簡直有點想笑。
別說十年了,再過個七年八年的,國家就該頒布《野生動物保護法》了。
到時候,別說老太太不讓他進山,就是拿槍逼著他,他也不敢再干這刀口舔血的買賣了。
那可是犯法的!
他一個重生回來的人,最大的優勢就是先知先覺。
他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知道哪些錢能賺,哪些紅線不能踫。
打獵這碗飯,終究是吃不長久的,也就是在這改革開放初期,政策還不明朗,山高皇帝遠,他才能鑽鑽空子。
等再過幾年,經濟發展起來了,他手里的生意,養殖場、外貿,哪個不比這成天在山里玩命強?
到時候,真要是手癢了,想過過槍癮了,揣上倆錢,直接去北邊找老毛子玩去。
人家那地方,地廣人稀,狗熊比人都多,想咋打就咋打,那不比在自家這小山溝里提心吊膽的強多了?
想到這,李山河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徹底松弛了下來。
他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對著老常太太說道︰“常奶,您放心,您說的話我記住了。十年,夠用了。到時候不用您說,我自個兒也知道該收手了。”
老常太太看著他那一臉輕松的樣子,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絲遲疑。
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她只是搖了搖頭,掐滅了手里的煙頭,又換了個話題。
“還有一件事。”老常太太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你小子身上,有股子老仙兒的味道。不是俺家堂口上的。你家里人,是不是有誰也‘出馬’了?”
出馬?
李山河一愣,腦子里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
他姥姥!
年前,他姥姥不是剛立了堂口,成了出馬仙嗎?這事兒他還親眼見了呢。
想到這,他連忙點頭承認道︰“嗯呢,常奶,您這眼也太毒了。我姥,就我親姥姥,年前剛出馬。”
“呵,難怪了。”
听到李山河的回答,老常太太那張嚴肅的臉,突然就舒展開了,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忍俊不禁的笑容。
她指著李山河,樂呵呵地說道︰“我說呢。你小子沒覺得,你最近這身邊的桃花,少了不少嘛?”
桃花?
李山河被問得一頭霧水。
他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自打重生回來,他身邊的女人緣就跟開了掛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往他身邊湊。
田玉蘭、吳白蓮、張寶寶、琪琪格、薩娜,後來又多了個張寶蘭。這還不算那些有點意思,但沒成事的,比如宋麗娟那種。
可自打過了年,特別是從張寶蘭之後,好像真就消停了。
身邊除了自家的幾個媳婦,就再沒出現過啥亂七八糟的女人了。
他之前還以為是自個兒天天忙著,沒工夫搭理那些事兒呢。
現在听老常太太這麼一說……
“常奶,您的意思是……”
“你姥,給你擋了不少爛桃花呢。”老常太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你小子命里桃花旺,要是沒人給你鎮著,你這媳婦,怕是還得往家里劃拉。你姥姥心疼你,也心疼你家里那幾個丫頭,可是出了不少力氣啊。”
老太太頓了頓,又補充道︰“沒事兒多去瞅瞅你姥姥去。她老人家為了你這點事兒,可給人家堂口上的仙家折騰得不輕。又是燒香又是上供的,好話說了一籮筐,才把那些想往你身上撲的野狐狸精給擋回去。”
李山河听得是恍然大悟,腦子里“嗡”的一聲。
我操!
合著是這麼回事兒啊!
我說怎麼身邊的娘們到張寶寶那就給止住了呢!原來是姥姥在背後發力了啊!
他心里頭,一時間五味雜陳。
有感動,有後怕,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慶幸。
說實話,家里現在這幾個媳婦,他已經覺得有點應付不過來了。
田玉蘭溫柔賢惠,是家里的主心骨。吳白蓮通情達理,肚子里還揣著一個。琪琪格熱情似火,薩娜野性難馴,張寶寶更是個不省心的粘人精。
這幾個,哪個他都得疼著,哪個都得顧著。
他李山河又不是鐵打的,也是一個腦袋兩只手。
現在正好,不多不少。
他甚至在心里偷偷盤算了一下。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嘿!六個!
這不正好嗎?一天一個,還能趕上個“上六休一”的制度呢!完美!
想到這,李山河的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傻笑。
彪子在旁邊听得雲里霧里,但看到李山河笑了,他也跟著咧開嘴傻樂。
只有老常太太,看著李山河那副德行,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斂了起來。
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嚴肅,甚至比剛才還要凝重。
她看著李山河,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極其重要的話要說。
可那話就像是卡在了喉嚨里,讓她憋得滿臉通紅。
最後,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李山河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常奶,您這是咋了?有啥事兒,您就直說唄,跟我還有啥不能說的?”他急了,連忙問道。
老常太太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眼神,死死地盯著李山河。
“山河,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答應了,我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