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是獾子,李山河一愣,心里估摸著這小子應該是遇到啥事了,不然應該不會突然上門。
    李山河不動聲色的掏出煙遞了過去,獾子連忙擺手,李山河推了推,獾子這才接了過來。
    掏出火柴點燃香煙,吐出一口煙霧,李山河也不是個墨嘰的人,率先開口問道︰“咋地了兄弟,是不是遇到啥事兒了?”
    獾子嘿嘿一笑,“二哥明白人,我跟你說,兄弟之前不是往外賣消息嗎,上回的事兒結束之後,也就沒有把這個消息給放下,這回來專程給二哥帶來一個好消息。”
    李山河一听這個,頓時來了興趣,上回能找到寶藏,這小子可是功不可沒,現在還有一批古董擱那扔著呢,還不到拿出來的時候,李山河準備等明年蓋房子專門挖個地下室放古董。
    “兄弟,這回又給我帶來啥好消息了?”
    獾子環顧一圈,鬼頭鬼腦的湊了過來,就是這一套動作,直接就給李山河整無語了,這是自己家,還怕隔牆有耳咋地。
    “二哥,最近上砬子那邊發現老虎的蹤跡了,我這回下鄉就是過來打探下消息,我尋思上砬子這邊離你家也不遠,就拐過來只會你一聲。”
    听到這消息的李山河瞳孔驟縮,腦袋里回憶了一下路線,估計是薩娜家那塊發現的老虎最近竄到上拉子了。
    本質上來講,老虎這玩意是個領地性很強的生物,但是那也是在附近有老虎的情況下。
    一旦附近沒有了同類,那不好意思,走到哪,哪就是我的地盤,這就是身為頂級掠食者的自信。
    上次的虎牙,李山河也找三爺仔細看了一下,這老虎歲數應該不大,應該也就一歲多將近兩歲的時候。
    還沒達到巔峰狀態,東北虎這玩意,野外壽命一般也就能活個十五年就頂天了。
    但是你別看人家活得時間短,但是人家巔峰期可是長的可怕,一般老虎四歲到十歲的時候是巔峰期,兩歲到四歲就已經長出了恆牙到成年期了。
    李山河上回打到的老虎,就是一頭三歲左右的小崽子,要是真踫上巔峰期的老虎,估計李山河咋地也能給老虎喂個五分飽。
    看著沉默的李山河,獾子也知道李山河估計這會內心在做抉擇,畢竟沒有哪個獵人能抵過老虎的誘惑。
    實話實說,李山河確實有點心里癢癢的,畢竟上回就是沖著老虎去的,結果連個毛都沒看見,這次又有消息了,說啥也不能放過了。
    獾子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消息帶到就完事了,去與不去李山河都會記著自己的人情。
    等手中的煙抽完,獾子拍了拍帽子上的灰,“二哥,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嗷。”
    李山河咧嘴一笑,“兄弟,這著急嘎哈,晚上擱這吃唄,我陪你好好喝點,喝完直接就擱這住下了。”
    獾子連忙推辭,最終李山河將獾子送到了門口,看著獾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在,這才回了屋。
    躺在炕上左思有想,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說啥也不能放過,一咬牙,干了。
    套上襖子出門就奔著彪子家走,還得和彪子通個氣,明天早晨還是得早點起來。
    剛走到一半,李山河撓撓後腦勺,直接拐向了吳金蓮家,彪子這會兒在家的概率,不亞于彩票中頭獎的概率。
    剛到吳金蓮家,果然就听見倉房里傳來了陣陣炮火轟鳴,就听這呼哧帶喘的動靜,李山河就知道肯定是彪子。
    就這情況,搞你你能咋整,頓外面等著吧,不然還能進去把彪子給薅出來啊?
    李山河在院門口的石墩子坐了下來,掏出一支煙塞進了嘴里,點燃深吸一口,昂著腦袋看著如血的殘陽。
    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連煙屁股什麼時候要燒手了都不知道。
    “妹夫,妹夫,燒手了嘿!”
    李山河連忙將眼底丟在了地上,轉過身就朝著提醒的人道謝,“謝謝嗷七哥,你人還怪好的 !”
    話音未落,李山河才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剛剛是誰提醒我來著,好像是王王老七是吧,臥槽,王老七!
    完犢子了,彪子這回是栽了,被人堵被窩了。
    李山河眉頭一皺,瞬間擺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掏出煙遞給了王老七。
    王老七叫他妹夫一點毛病都沒有,從吳白蓮那邊論不叫妹夫叫啥?
    “那啥,七哥,來抽煙,你听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王老七大手一揮,“妹夫,沒有事兒,一會兒你要排隊不?要不我在出去溜達一圈去?”
    李山河被驚的下巴頦子都掉地上了,不是,有人搞你親媳婦,你還得避他鋒芒,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還有法律嗎?
    王老七苦澀一笑,狠狠的抽了口煙,“妹夫,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金蓮其實是個好女人,”
    李山河不敢置信的用小拇手指挖了挖耳朵,不是哥們,我沒听錯吧,你說金蓮是好娘們?
    王老七沒理會李山河的震驚,反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兄弟,其實這麼多年,沒有孩子,不是金蓮不行,是我自己不行。”
    “剛結婚年我上山的時候褲襠被 子頂了一下,直接碎全乎了,然後就再也支楞不起來了。”
    “本來我想讓金蓮改嫁,嫁給村頭的老光棍子也比嫁給我這個沒用的廢人強啊,起碼到時候有了孩子,死了還有人給發(fa二聲)送。”
    “哎,金蓮她說啥都不樂意,說找人家要一個孩子也要跟我過。”
    “兄弟你也知道,後屋那老宋家,早些年不就要了一個孩子嗎,然後的事兒你也知道了,等孩子長大了,親生父母召喚一嗓子,直接顛顛就跟著走了。”
    “有著模子擺著呢,我也不敢要了啊。”
    “這部後來,俺們兩口子一合計,反正我也廢了,金蓮也不能跟著我守活寡,就由著她去吧,懷上誰的都無所謂,是她的孩子就行。”
    “不知道是誰的最好,以後也沒有那麼多爛眼子事兒。”
    “然後的事兒,你就知道了,這麼多年,村里人都叫我老王八,管金蓮叫婊子,我倆不在乎,只要我倆死了能有人發送我倆就行。”
    說到這,王老七眼珠子通紅,“兄弟,你當時還小,你是沒去看啊,那大夏天,老宋頭死家里好幾天都沒人知道,他老伴還癱吧了,最後活生生給餓死了。”
    “等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都長蛆了,臉和手指頭都被耗子可的沒人樣了。”
    “我不想那樣,我想胡楞個的進墳塋地。”
    王老七眼珠子通紅,夾著煙的手指都在顫抖,而听到真相的李山河內心則是五味雜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