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壞心眼嗎?”他的身體微微屈下,溫熱呼吸吐灑在施昭的耳邊。
施昭心跳亂了一拍,面上泛起薄薄的紅,嘴唇囁嚅著,想說什麼,可又什麼都沒說,偏過頭轉向他處,都不敢看周應淮。
明明是熱鬧至極的宴會廳,這會卻好像安靜至極。
周圍的聲音一瞬間遠離。
施昭掐緊手心,良久開口︰“有的。”
周應淮挑了挑眉。
施昭提起眼,眼眶暈染出些許的紅,長睫因為驚懼不斷顫動著。
她吞吐著開口︰“我利用了你,進入施家。”
她知道周應淮大概會什麼時候來宴會,所以在他到的時候,早早等在門口。
粉嫩的唇過分用力地抿著。
甚至,失去了幾分血色。
沉默片刻,施昭做好了被厭惡的準備。
周應淮突然出聲︰“不想利用我進入監察院?”
施昭愣了一下,“我可以自己進去,不需要靠別人。”
頓了頓,她補充道︰“我在國外考試都是第一,我實習的律所是漢斯。”
漢斯律所,是國外有名的大律所,有上百年的歷史。
實習生都是萬里挑一的好苗子。
不是尖子生,沒有足夠多的優秀履歷,根本進不去。
周應淮意味不明地問︰“那你還舍得放棄,回國發展?”
“沒有什麼比奶奶更重要。”施昭搖了搖頭說,“這些年奶奶身體不好,我很擔心,只想回來照顧她。”
周應淮沒說話,微微站直。
周身的壓迫卻一步步如潮退去。
像是信了。
施昭心頭松了一口氣,微微抬起眼看向周應淮,乖巧說︰“應淮哥,西裝我放到酒店了,晚些時候我過會給你送過去?”
周應淮略略側目看向她,“不是讓你丟了?”
施昭如實道︰“太貴了,怕你找我賠,我賠不起。”
周應淮皺眉。
曾經的施昭可是大院里首屈一指的小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怕是曾經的周應淮,也得寵著她。
一件衣服而已,根本沒什麼賠不賠的起的。
現在卻是小心謹慎到這個地步。
施昭低眉順眼地問道︰“可以嗎?”
周應淮︰“等你有空再送過來。”
施昭點了點頭,眼楮亮亮地看著周應淮,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連本能的畏懼都忘記了。
“謝謝。”
少女頭發俏皮地耷拉在鎖骨,一晃又一晃,姣好容貌無限放大間,發間沿著皮膚輕動,淡淡的清香飄進鼻尖,勾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心猿意馬。
周應淮烏瞳微沉,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電話響起。
周應淮走到角落去接電話。
施昭站了一會,被其他賓客拉了過去,明里暗里打探她怎麼會突然回來。
施昭全部含糊周旋過去了。
隔著玻璃。
少女背影縴細清晰地映入眼里。
周應淮站在門口,喉頭無端有點干,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根煙。
幽藍的光折射在眼底,暗晦不明。
過了幾秒。
他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那頭很快接了。
“周檢?”
周應淮平聲開口︰“幫我查個人。”
半個小時後,男人看著手里的施昭資料,相貌、生平、年紀和國外的經歷一一映入眼前,遲疑地回撥了周應淮的電話。
問道︰“您是懷疑她是間諜嗎?”
周應淮沒說話,雙指微微捻動煙身。
明明滅滅的星火在他眼底燃燒。
“查出來什麼了嗎。”
男人沉默片刻,“很干淨,也很安全,就是有幾筆上大學的資金有點問題,資助人的身份被刻意抹去了。”
他頓了頓,問︰“需要我把資料傳給您嗎。”
周應淮手指摩挲著煙身,“不用。”
電話中斷。
周應淮把手機收進口袋,再抬頭。
大院里的幾個長輩朝周應淮走了過來。
施昭轉頭,正好和被老人拉住的周應淮對上視線。
她視線微微一頓,很快收回目光。
過來和施昭打招呼的不少,但更多的是過來取笑她的。
畢竟今天陳家來都沒來。
施家父母就算出席了宴會,也是只字不提施昭。
兩家人把對施昭的不喜擺在明面上了。
施昭應付完他們的打探,臉都僵了。
走到陽台,準備休息一會。
手腕骨被人用力扯住。
腰背重重撞上陽台欄桿。
施昭面色有一瞬的發白,抬起腳直接踹了過去。
男人躲避不及,褲襠上多了一個明顯的鞋印。
他面色更沉,帶著一股陰鷙的冷︰“施昭,我還以為在國外幾年,你真的學好了,結果你一回來就欺負你姐姐,現在還會跟人動手了。”
施昭扯了扯唇角,用力把手從陳競野的手里掙脫出來。
白淨肌膚泛起紅色。
刺眼。
陳競野皺起眉頭,腦子里卻不合時宜想到剛剛在樓下,看見施悅眼圈紅紅的樣子。
施悅什麼都沒說,一臉逞強的看著他。
讓他別問了。
可她不說,他也有方法知道。
大廳里的眾人可都不是瞎的。
所有人都看見老太太故意讓周應淮和施昭相處的樣子。
明明老太太知道施悅喜歡周應淮,還這麼做,簡直太過分了。
陳競野面色一時更沉了,只說︰“走,跟我去道歉。”
施昭沒動,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施悅又跟你告狀了?”
“你的心是髒的,看什麼都是髒的。”陳競野怒道,“你姐姐什麼都沒說,還讓我多听听你的話,結果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目光全是失望。
施昭心口微微一縮,抬起眼楮。
道︰“陳競野,你說我是你的舔狗,你看看你現在像不像是施悅的舔狗?”
下一秒,施昭的身體驟然懸空在陽台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