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春節,顧三河是跟著師父一起過的。
    老套筒沒有兒子,只有一個閨女嫁到了鄰村,大年初二才能回來看望。
    爺爺去世後,‘黃袍加身’的顧庭恩偶爾會來家里看他。
    但是之前從來沒有交集的人突然變得熱情,倒讓顧三河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想和漢奸有什麼交集,每次都是不冷不熱的說幾句客套話。
    有爺爺的囑托,顧三河也沒想過殺了他,但是交心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從今年開始,他已經很少去山里打獵了,空間里的獵物堆積如山,哪怕是他最不喜歡吃的野豬也有上百頭。
     子上千頭,狗熊四十幾頭,老虎最少,也有十幾只,飛龍什麼的更是數不勝數。
    反正一輩子是吃不了,這還是他一直嚴格遵守‘取而不絕’狩獵原則下的收獲,由此可見,這個時期的東北是多麼的物產豐富。
    爺爺去世一周年當天,顧三河起早過去掃墓,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人怔怔地站在爺爺的墓前發呆。
    顧三河內心咯 一下,急忙跑了過去,結果發現居然是顧庭恩,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回來了呢。
    “庭恩叔,您怎麼在這里?”
    爺爺生前沒說過他們家和顧庭恩有什麼交集,對方出現在這里還挺讓他意外的。
    “是三河子啊!”顧庭恩偷偷抹了把眼淚,“我來看看老蔫叔,你來的挺早啊,最近還好嗎?”
    “都挺好的!”顧三河回了一句場面話。
    顧庭恩也沒說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顧三河祭拜顧老蔫。
    祭拜結束後,二人一起下山,走到分岔口的時候,顧三河先開口︰
    “庭恩叔,我先走了哈,謝謝您還記得爺爺!”
    說完,他暗暗松了口氣,還沒等抬腿就被顧庭恩喊住了。
    “三河子,要是家里遇上什麼難事解決不了的話,就到我家留張紙條。”
    顧三河停下腳步,望向顧庭恩遠去的背影,他現在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人。
    “嘖∼還是讀書太少,今天一定要把《金瓶梅》給讀完。”
    為自己定下目標,顧三河的嘴里哼著歌,蹦蹦跳跳的返回老宅。
    “我滴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吶啊∼”
    ……
    今年冬天又發生了一件事。
    老套筒跟人進山圍獵,被一頭泡籃子(公野豬)撞斷了腿。
    骨頭是接上了,但也不知道是傷的太嚴重,還是醫生的技術有問題,反正兩條腿變得一長一短。
    傷好以後也不能進山打獵,于是顧三河出師了,不出師不行,師傅她閨女把他接到自己婆家那邊休養了。
    就這樣,老套筒的漢陽造再次回到顧三河的手里,當然也包括灰狗子洞里的東西。
    師父離開以後,顧三河來到灰狗子的洞府,將師父說的寶貝取出來,原來是一張玄鐵弓。
    玄鐵弓重愈百斤,顧三河使出渾身力氣也只能開半弓,估計全弓的拉力應該有3石,恐怕也只有西楚霸王來了才能拉得動。
    “拿來健身剛好!”顧三河心想。
    要是讓老套筒知道顧三河準備把玄鐵弓當成健身器材使用,估計能一巴掌扇死他。
    先有爺爺年邁離世,又有師父斷腿殘疾,顧三河學醫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這個年代沒有醫保,沒有什麼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就更別提什麼多學科會診,科學化醫療。
    普通人生病,小病只能挺著,挺過去就活,挺不過就死。
    要是得了重病,沒錢只能等死,就算不差錢,萬一遇上個二把刀,也只能求菩薩保佑。
    “學醫,必須學醫!”
    整個冬天,顧三河拜訪了十里八鄉的所有大夫。
    有點名氣的人家不收徒,剩下的都是些粗通藥理的赤腳醫生,甚至都不如他懂得多呢。
    得!只能自學了!
    好在他收藏的書籍里有不少醫書醫案,自學了幾個月之後,至少看個頭疼腦熱的病不成問題。
    “書中果然有黃金屋!”
    1945年春分,時隔多日,顧三河再次進山。
    這次進山不為打獵,而是采藥。
    最近,他正在跟縣里藥鋪的老掌櫃學習辨認藥材。
    大興安嶺的藥材很多,人參自然是最普世的,除此以外,天麻、防風、赤芍藥、黃精、草蓯蓉、五味子等,都是經常用來入藥的。
    以前進山,他只關注那些動物,卻忽視了這些有用的藥材。
    現如今接觸到這一行,頓時便覺得大山里真的到處都是寶貝。
    進山一上午的時間,五十年以上的人參他就采了十幾株,百年以上的也有兩株,這都是無價之寶啊!
    回到老宅,先把今天采到的藥材分門別類,然後再按照藥性的不同或晾曬、或切片、或研磨。
    日子過得很充實,雖然偶爾也會感到孤單,但他還是挺享受的。
    1945年8月15日。
    顧三河今天哪都沒有去,一直守在收音機前,等待《終戰詔書》的發布。
    雖然這不是鬼子的投降書,但從今天開始,東北就不再是淪陷區。
    東北人民終于能光明正大的吃上自己種的大米了。
    沉澱兩年,顧三河決定這段時間出去轉一轉。
    鬼子雖然投降了,但是東北最初的受降儀式卻是由毛熊國代受的,之後才由gmd全面接收。
    毛熊和鬼子交接,這不相當于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嘛!
    眼下正是東北最混亂的時刻,也是顧三河渾水摸魚的好機會。
    他晝伏夜出,不斷活躍在東北最大的幾個工業城市之間,用空間收取了大量的物資。
    不過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看著毛熊國將東北工廠里的設備用火車一趟又一趟的拉走,他才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做弱國無外交。
    “有機會一定要去毛熊國那邊搞一波零元購,太特麼欺負人了!”
    10月中旬,顧三河風塵僕僕的趕回潛龍村,還沒來得及整理這段時間得到的物資,村長就找上門來。
    “三河子,這段時間你跑哪去了?”
    “哦,我去師父那邊串門,大山叔找我啥事啊?”
    “啊,沒啥大事,這不是鬼子投降了嘛,以前小鬼子扣押的信件都給送回來了,這些都是寄給你二叔的,我也找不到他,只能給你送過來了。”顧大山遞給他幾個信封。
    “對了,有一封是最近寄來的,你仔細看看,我掂量著信封里應該有不少大洋。”
    說完,顧大山便離開了。
    送走村長,顧三河仔細查看了一下全部信件。
    收信人都是二叔顧庭宇,寄信人一欄卻是空著的。
    “也難怪鬼子會扣留這些信。”
    一共有6封信,其中5封已經被拆開了,信倒是都還在。
    先看已經拆開的那幾封信,果然是顧三河那個便宜老爹寄回來的家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