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槍器橫行的年代,傅覺民原本對武道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
畢竟前世有句話說的好——“功夫再好,一槍撂倒。”
現在李同的一番話,卻讓傅覺民對武道一途生出諸多別樣的期許來。
“..不過通玄太難,十個練血的武人里,未必有一個能破血關入通玄。”
李同舀了勺骨湯輕輕澆在飯里,看了眼傅覺民說道︰“少爺練武晚了,十九歲骨骼都已差不多定型,練武本就比一般人要難,想要通玄,就更不可能。”
“同叔說笑,我哪能想到那麼遠的事情,我就是驚訝。”
傅覺民笑笑又重新坐下來,嘴上說著不在意,心里完全卻是另一個想法。
他確實起步晚了,但傅家有錢,他又自帶跟武學相關的游戲角色面板,日後未必不能在武道上取得一番成就。
當然,想要實現這點首先得得到傅國生的支持。
傅覺民不去前廳吃飯,除了實在累了不想動彈,也有刻意試探傅國生態度的想法。
就這麼一會兒吃飯的功夫,前廳服侍的佣人已經跑來三次了,想來也是受了傅國生的指派。
以傅覺民對他這個便宜老爹的了解,現階段他只要乖乖的不惹事不亂跑,不管做什麼事情,傅國生大概率都會支持。
想著,傅覺民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佣人給他擦嘴,又問道︰“同叔通玄了沒有?”
李同沒說話,只顧夾菜吃飯,像是沒有听到傅覺民的問題。
傅覺民于是換個問題︰“同叔,咱們家這群護院,現在都練到什麼層次了?”
這回李同答了。
“兩個鍛骨,剩下的全部還在磨皮。”
傅家的護院,拿出去在灤河縣也都是一把好手了,這不過區區磨皮鍛骨的境界。
想到這里,傅覺民心里更多幾分勁頭。
一頓飯和李同邊吃邊聊,吃了半個多小時。
吃過晚飯,李同便不再教傅覺民站樁,傅覺民也練不動了,在佣人的伺候下泡了個澡就上樓休息。
偌大的臥室內,立式的銅櫃呼呼往外冒著冷氣,里頭裝了滿滿的冰塊,夜風一吹,整個屋子都是涼的。
傅覺民平躺在松軟舒適的大床上,手上抓著左輪槍,耳邊听著留聲機大喇叭里傳出的悠揚曲調,白日站樁的疲憊如潮水上涌,迷迷糊糊地便睡了過去。
在夢里,他一會兒左刀右槍,縱橫四海,一會兒又回到前世的出租屋,喝可樂打游戲...
第二天,傅覺民繼續跟著李同學站混元樁。
在第一天的新鮮感過去之後,第二天重復的站樁練習就變得有些難熬了,等到第三天,愈發難熬。
不僅是身體上疲累難熬,還有心理上的煩悶和枯燥。
畢竟一整天下來,就只有蹲站蹲站這一個姿勢動作練習。
對此,李同也不逼他,甚至有種坐等他自己開口放棄的架勢。
傅覺民心里憋了口氣,他可不是“土生土長”的傅家大少爺,上輩子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苦頭也吃過不少,不就是“民國版軍訓”嘛,傅覺民咬著牙,拿李同那句“通玄可擋洋槍子彈”使勁給自己畫大餅,硬生生堅持著。
就這樣,第四天,第五天。
一直練到第六天,情況終于發生一些改變.....
。
。
正日上午,艷陽高照。
傅家後院草坪,一棵頗有些年份的茂密隻果樹下,傅覺民呈馬步之姿,靜靜蹲站著。
他目光平視向前,雙臂環抱于胸,如擁圓木,整個人似靜實動,遵循著某種獨特的韻調節奏,身子輕微上下,一起一伏著。
汗水順著清晰明朗的下頜線緩緩流下,周遭那陣陣聒噪的蟬鳴,仿佛化作星星點點全都融落進他的眸子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覺民架勢一松。
“呼——”
口中長吐一口氣,整個人順勢站了起來。
傅覺民接過旁邊人遞上來的干爽毛巾,慢慢擦拭著身上的津津汗漬,一邊隨口詢問,“我這次站了多久?”
“嗯..唔...”
一個十五六歲,臉蛋圓圓,留著粗長麻花辮的小女佣盯著手里攥著的懷表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回道︰“少爺,我看不懂..”
“笨蛋槐花,不是教過你好幾次了嗎?”
小女佣長相還算可愛,卻給人一種迷迷糊糊的感覺。
傅覺民有些無語地拿過懷表,想了想換了個問法,“這上頭幾根針,分別走了多少?”
“這個我記得!”
小女佣趕忙指著表盤比劃道︰“短的走了一小格,長的走了...這麼多...”
“那就是十五,差不多十六分鐘..”
傅覺民得出結果,臉上露出稍稍滿意的神色,“比上把又多站了一分多鐘。
同叔說的沒錯,尋到樁感之後,確實就沒那麼累了...”
傅覺民每每忍不住想要感慨傳武之神奇,差不多的姿勢,區別只在于有沒有“得門而入”,一步之差,門內門外卻仿佛兩個世界。
沒尋到樁感時,每次站樁只覺“痛不欲生”,度秒如年;尋到樁感後,站樁就仿佛成了件頗為享受的事情。
每次站完結束,那種全身毛孔打開,汗如漿涌的感覺,甚至叫傅覺民有些沉迷其中。
“說到底,還是得多虧了這游戲角色面板..”
想到這里,傅覺民丟開擦汗的毛巾,徑直走到隻果樹蔭底下擺的一張軟榻上坐下。
暗戳戳調出自己的角色面板。
【傅覺民】
【攻擊1防御1生命1法力0】
【功法︰混元樁(入門)】
【天賦︰】
自從他在某次站樁站得頭昏眼花,稀里糊涂尋到樁感之後,“混元樁(入門)”的字樣就出現在面板上。
面板似乎具有某種固化已學技能的能力,自此之後,他再站樁,每次都能尋到樁感,輕松進入站定的狀態,進步因而也變得格外迅速。
“少爺。”
小女佣槐花端著個擺滿類似蘿卜根須的盤子怯生生地走到他跟前。
傅覺民掃了一眼,然後挑了根順眼的蘿卜須撿起來含在嘴里。
這些是從二叔傅國平送他那根三百年老參上摘下來的須子,傅覺民特地問過,這些須子提精補氣,可炖湯,可泡茶,可生吃..于是他便拿來當零嘴,平時站樁累了就干嚼幾根。
嚼著老參須,傅覺民隨手解開身上汗滋滋的真絲短衫,露出一副已經能看出些許肌肉線條的身子,小槐花害羞地別過臉去。
這時候,一直等在隻果樹下,一個留著辮子的中年男人擼起袖子,干淨頎長的雙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傅少爺,那我開始了?”
傅覺民輕輕哼了聲,順勢在軟榻上趴下。
後者立刻手法嫻熟地開始在他身上揉捏按壓起來。
霎時間被按壓處筋肉傳出的觸電般的酥麻酸脹感覺,讓傅覺民整副眉目都快速舒展開來,不由愜意地吐了口長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