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左目老大發出一陣夜梟般的怪笑,揮舞著一對淬毒短叉,率先攻到,叉影重重,直取陸九淵雙目與咽喉,招式狠辣刁鑽。
其余七廢也各展其能,配合默契,那獨眼老者手持一根毒蛇杖,杖頭毒蛇信子吞吐,伺機噬咬;
斷臂者鐵鉤揮舞,專鎖兵刃,鉤風凌厲,跛足者鐵拐點地,身形飄忽,拐法詭異,專攻下盤。
刀疤臉雙持淬毒匕首,貼身近戰,招式陰險;
沒耳朵的使一對奇門兵刃“子母離魂圈”,轉動間發出擾人心智的異響;
另有兩人,一個口噴毒煙,一個揮灑毒粉,霎時間,腥風陣陣,毒霧彌漫,將陸九淵籠罩其中!
這些人的武功單個而論,或許不算頂尖,但八人聯手,因為殘疾心性練就的歹毒手段,
彼此呼應,結成的陣勢宛如一張毒網,足以讓江湖上頂尖一流高手飲恨!
面對這來自四面八方的詭異合擊與彌漫毒霧,陸九淵眼神依舊平靜,唯有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真他麼臭,跟一群屎一樣。
他足尖在馬鐙上輕輕一點,身形已如一片毫無重量的落葉般飄然而起,人在半空,陸九淵並指如劍,凌空點出。
嗤!嗤!嗤!
數道凝練如實質的劍氣破空而出,並非攻向勢大力沉者,而是精準無比地射向那噴吐毒煙、揮灑毒粉以及搖動離魂圈的三人!
劍氣迅疾如電,遠超暗器!
那噴毒者剛張開嘴,劍氣已至,貫穿其咽喉,毒煙倒灌而入,頓時臉色發黑,倒地抽搐;
那灑毒者手中毒粉尚未揚起,眉心已多了一個血洞,眼中驚愕凝固;
那搖動離魂圈者,雙圈異響戛然而止,胸口被劍氣洞穿,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破碎的心髒位置。
瞬息之間,天殘八廢已去其三!
戰斗開始,先殺輔助!
“老五!老七!老八!”
眇目老大目眥欲裂,狂吼一聲,攻勢更猛,短叉帶著淒厲的風聲,瘋狂刺向陸九淵周身要害。
與此同時,毒蛇杖、鐵鉤、鐵拐、匕首也從不同角度襲至,攻勢如同狂風暴雨!
“是劍神啊蠢貨,鐵面什麼的,太難听了!”
陸九淵語氣淡漠,身形如鬼魅般在剩余五廢的圍攻中穿梭,那密集的攻勢竟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他再次並指,劍氣縱橫!
“噗!”
使毒蛇杖的獨眼老者杖頭毒蛇剛探出,便被一道劍氣連蛇帶頭顱一起貫穿!
鐵鉤漢子的鉤子尚未踫到陸九淵,持鉤的右臂便齊肩而斷,鮮血噴濺中,又是一道劍氣點碎了他的喉骨!
跛足者的鐵拐舞得密不透風,卻見一道劍氣如同庖丁解牛,尋隙而入,點在他鐵拐發力最難及之處,鐵拐脫手飛出,下一刻,他眉心一涼,意識便陷入黑暗。
刀疤臉的匕首堪堪觸及陸九淵的袍角,便覺心口一痛,低頭看去,只見一個劍孔正淚淚冒血。
轉眼之間,八廢僅剩那少左眼老大一人!
他眼睜睜看著七個兄弟在電光火石間悉數斃命,死狀淒慘,心中的駭然與恐懼終于壓過了凶性。
他怪叫一聲,丟棄短叉,身形急退,便要沒入濃密的蘆葦蕩中。
“楚相玉,我草.你奶奶,你還干看著不出手……”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出口成髒,太沒素質!”
陸九淵的聲音如同在他耳邊響起。眇目老大只覺後心一涼,一道劍氣已精準地點在了他的背心要害。
“呃……”
他前沖的身形一頓,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透出的一截劍氣虛影,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軟軟倒地,氣絕身亡。
“楚相玉,干恁娘……”
湖風卷過,吹散了些許毒霧,露出遍地狼藉的尸體。
天殘八廢,這八個無惡不作、令江湖人聞之色變的魔頭,在陸九淵手下,竟未能撐過五息,便已全軍覆沒,整整齊齊!
陸九淵玄色錦袍上縴塵不染,甚至連位置都未曾移動多少。
他負手立于遍地尸骸之中,目光如寒星,投向蘆葦蕩的更深處,聲音平靜卻帶著很強的穿透力︰
“楚相玉,你的這些狗腿子嘍�@丫 謇碭刪弧;掛 儀鬃鄖 慍隼綽穡俊 br />
陸九淵的聲音在空曠的水面上回蕩,清晰傳入蘆葦深處。
片刻的死寂之後,一聲輕嘆自葦蕩深處傳來,這嘆息聲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仿佛直接在人的心頭響起,帶著幾分惋惜,幾分贊賞,幾分豪邁。
“唉……天殘八廢雖不成器,聯手之下,卻也足以困殺江湖上頂尖好手半柱香的時間。
不想在陸國舅劍下,竟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我已退避三舍,遠赴江南,國舅爺卻咄咄逼人,一追3000里,實在是令人感嘆!”
隨著話音,一道身影自層層疊疊的蘆葦之後緩步走出。
來人身材高大,身著黑色長袍,雖已年近五旬,但胡子整齊,劍眉星目,鼻梁挺直,一雙眼楮,深邃如同寒潭,偶爾閃過的精光,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野心。
他腰間束著一條玉帶,更顯身姿挺拔,氣度非凡。
正是曾被囚于鐵血大牢,如今重現江湖的絕滅王,楚相玉!
同樣還是被趕出族譜的皇室宗親,改母姓,刺殺皇帝,妄圖顛覆朝綱,心狠手辣,以絕滅之名行走于江湖之上。
他氣勢磅礡,踏在松軟的湖岸泥地上,竟不留絲毫痕跡,仿佛御風而行。
周身氣息圓融內斂,卻又與這片天地隱隱相合,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惹了我還想跑?哪有那麼容易!”陸九淵頭大笑︰
“被我盯上的人,哪怕你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揪出來宰嘍。”
楚相玉在陸九淵身前十丈處站定,這個距離,對于他們這等高手而言,已是瞬息可至的致命範圍。
他微微搖頭,語氣帶著一絲惋惜,卻又隱含傲然︰“陸九淵,你劍法通神,殺伐果斷,是個人物。何必為朱家那小皇帝賣命?
大丈夫生于世間,豈能郁郁乎久居人下。
他朱家能給你的,我們同樣能給,甚至更多!這萬里江山,我等共享,豈不快哉?”
“共享?”
陸九淵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就憑你?
一個連自己祖宗姓氏都能拋棄,弒君失敗,如同喪家之犬般被十余載的廢物,也配談共享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