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如饑似渴地望過來,李瑞克愣是眼皮都沒抬一下。
    整個警局安靜得嚇人。
    案子在克勞德手里已經走進死胡同,再想推進?
    除非上帝親自下場。
    他現在就像個快淹死的人,李瑞克是唯一那根救命稻草。
    場中三人都心知肚明。
    “克勞德,我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喬治笑呵呵起身,那叫一個揚眉吐氣。
    這混蛋當初連杯水都不肯倒,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警局。
    現在報應來了吧?還不是得低聲下氣求人。
    不趁機踩兩腳,都對不起他受的那口惡氣。
    “老喬別鬧!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嘛?”克勞德悔得腸子都青了,死皮賴臉堵在門口。
    喬治可不是什麼善茬,當場踩頭輸出,“喲,當上警長就忘了老兄弟,尾巴翹上天了?早干嘛去了?”
    他早看克勞德不順眼,之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有李瑞克撐腰,徹底翻身!
    不趁機把克勞德這張老臉踩進地里,他都覺得虧。
    “老喬,我真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克勞德哭喪著臉,總算知道求人的難處了。
    喬治冷哼一聲,下巴抬得比天高。
    惡人他當了,接下來該李瑞克唱白臉了。
    可李瑞克只是靜靜坐著,面無表情,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喬治皺眉,猛地捅了克勞德一肘子,干咳兩聲。
    克勞德頓時反應過來,厲聲吼道︰“特麼人都死哪兒去了?去把姓崔的那家寒國棒子給我抓回來!”
    這家人不光在聖蓋博種大麻,還敢跟蹤李瑞克,不知打的什麼算盤。
    克勞德正愁沒機會討好李瑞克,正好“借人頭一用”!
    只有把這位伺候舒服了,人家才可能幫忙破案。
    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交朋友嘛,就得互惠互利。
    “警長,萊恩已經去問話了。”值班警員回道。
    克勞德當場暴怒︰“法克!問個屁!”
    他抓起一本書砸過去,警員嚇得縮在工位不敢吱聲。
    “現在就讓萊恩把人拷回來!老子親自審!”
    李瑞克冷眼旁觀。
    克勞德這暴脾氣跟喬治簡直如出一轍,在這倆混蛋手下當差是真不容易。
    給了那警員一個憐憫的眼神,李瑞克愛莫能助。
    美利堅這鬼地方,不為刀俎,便為魚肉。
    治安爛得勾八一樣,當警察不狠點根本鎮不住場子。
    克勞德和喬治都是老警痞,霸凌下屬屬于常規操作。
    私下跟黑幫搶毒資黑錢時,手段更是狠辣。
    脫了這身警服,跟黑惡勢力沒啥兩樣。
    “克勞德!殺我妹妹一家的凶手在哪兒?!”
    “我要親手宰了那畜生!”
    就在這時,一輛凱迪拉克猛沖進警局,一個精悍白人踹門下車,轉身就從後備箱拎出一把巴雷特。
    這人一身華爾街精英打扮,可那雙赤紅的眼楮像嗜血的野獸,隨時要擇人而噬。
    “米萊!你怎麼回來了?”克勞德大驚。
    早上通話時對方還在紐約,一眨眼就從東海岸殺到西海岸。
    不交出凶手,這煞星非把聖蓋博掀個底朝天不可。
    “你不是說找到凶手了嗎?”米萊死死盯著克勞德,殺氣幾乎凝成實質,“人呢?!”
    克勞德打了個寒顫,無奈嘆氣︰“凶手用的是假身份……線索又斷了。”
    他真後悔自己嘴快,剛有點眉目就通知了米萊。
    這瘋子可不講道理,交不出人,他拆警局眼楮都不會眨。
    “廢物!”
    “你這警長怎麼當的?!”
    米萊徹底瘋了,單手拉栓上膛,槍口直接抵在克勞德胸口。這一槍下去,能把人轟成碎渣。
    克勞德面無血色,雙手高舉。
    米萊憤怒的面容突然淚如雨下︰“我最愛的米婭……我的小馬克……還有沒出生的莉莉……”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們?!”
    鐵漢柔情,在場無不動容。
    連李瑞克都生出一絲同情。
    “米萊•斯芬特斯,是米婭的哥哥,兄妹倆在福利院長大。”
    “米萊十八歲加入海軍陸戰隊,老登和懂子都給他授過勛。”
    “退伍後去了哈佛攻讀法律,曾作為畢業生代表發言。現在混華爾街,據說在曼哈頓有棟樓,客戶不是議員就是猶大銀行家。”
    “寒門貴子!聖蓋博幾十年就出了這麼一條真龍……”
    驗尸官布魯斯悄無聲息走到李瑞克身邊,低聲介紹,眸光閃亮。
    李瑞克嘴角微揚,突然對米萊產生了興趣。
    一旁的喬治原本幸災樂禍看戲,現在看向克勞德的眼神滿滿都是同情。
    米萊的親妹妹一家六口被滅門,克勞德要是給不出交代,他在聖蓋博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就在這時,十幾輛豪車引擎轟鳴,魚貫闖入警局。
    保時捷、法拉利、勞斯萊斯……最次也是定制版奔馳S,售價30萬美刀以上。
    車上下來的人清一色三四十歲白人男性,氣質彪悍,西裝革履,眼神凌厲,身材挺拔。
    一看就是退伍兵中的頂尖貨色,如今都成了社會精英。
    李瑞克腦子里蹦出兩個詞︰“良家子、金吾衛”。
    這幫人恐怕是美軍核心出身,退伍後全佔據了關鍵崗位。
    他們能調動的影響力極其恐怖。
    再過十年二十年,出幾個議員、州長、大法官,甚至總統候選人都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特工“麻雀”滅約翰遜滿門時,有沒有考慮過米萊•斯芬特斯的影響力?
    要是C1A內部清理程序已經盯上米萊,那就有意思了。
    到底是什麼秘密,值得招惹這麼一群煞星?
    “這幫人和C1A雜碎要是干起來……得死多少人啊?”李瑞克腦洞大開。
    要是米萊知道殺他全家的金發殺手是C1A派來的,執行高層清洗任務……
    這家伙會不會徹底瘋掉?
    海軍陸戰隊退伍兵大戰C1A!
    想想還挺帶感,好萊塢不就愛拍這種硬漢大片嘛。
    兩次總統勛章加身,米萊算得上美利堅英雄。
    他身後那十幾個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是過命戰友,就是同等地位的頂級精英。
    這幫人要是發起瘋來,不知道能干掉多少C1A雜碎。
    到時候……怕是詞條遍地,隨便撿撿就能湊出一副鋼筋鐵骨。
    美隊身材雖好,在這兒略顯單薄。
    阿諾的終結者造型霸氣,但肌肉僵硬難免臃腫。
    倒是超人的鋼鐵之軀,完美貼合李瑞克審美。
    李瑞克越看越饞,恨不得現在就把米萊這幫人一鍋端了,每人拆點零件,給自己拼個完美身軀。
    不過這幫人也不是善茬,光看身形氣質就知道戰斗力爆表。
    自己雖然強化過,近身格斗未必是他們對手。
    為拆零件冒被反殺的風險,太不明智了。
    不如撿尸爆詞條,零風險高收益,還能滾雪球發展。
    對付這幫煞星,用不著他親自出手。
    C1A那幫渣滓絕不會坐以待斃。
    羅伯特雖被滅滿門,但秘密暴露,他們肯定會卷土重來。
    目標嘛……大概率就是米萊•斯芬特斯。
    羅伯特藏起來的秘密,還得靠他大舅哥挖出來。
    嘖嘖,斯芬特斯確實霸氣!
    單手拎巴雷特沖警局,裝逼過頭了吧?
    難道……這把槍對他有特殊意義?
    李瑞克心中忖度,突然有了方向︰
    和那兩枚總統勛章有關,尤其是懂子發的那枚,徹底改變了米萊的人生軌跡。
    不過懂子第一任期,對外好像沒什麼大動作?
    甚至得了個愛好和平的名聲,還公開討要諾碑爾和平獎。
    功過雖有爭議,但有一點毋庸置疑︰
    懂子確實沒什麼像樣的對外戰績,除非……
    “嘶——”李瑞克突然倒吸涼氣,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光芒,低聲喃喃︰
    “甦來曼尼……該不會是米萊暗殺的吧?”
    世界線驟然收束。
    李瑞克既震驚又覺得荒謬。
    米萊生涯最高光的時刻,還真可能是在中東那次……
    “斯芬特斯,把槍收起來。”
    一個英倫光頭男走上前,強行奪下米萊手中的巴雷特。
    這玩意兒太危險,武裝直升機都能打下來,近距離轟在人身上不堪設想。
    米萊也沒真失去理智,重重喘了幾口粗氣,強壓怒火,轉身大步走向李瑞克。
    “瑞克,破案還得靠你!指望這幫飯桶,我妹妹一家就白死了。”
    米萊大步流星走來,主動伸手。
    他眼中赤紅未褪,怒意壓在心底,深處恐怕已是狂風暴雨。
    這種人,必然要血債血償。
    或早或晚。
    “節哀!”李瑞克點頭,握住對方的手瞬間感到一股巨力傳來。
    即便有麒麟臂,也只覺得旗鼓相當。
    “我想再見家人一面。”米萊面露驚訝。
    沒想到李瑞克長得像好萊塢小白臉,手勁居然不輸自己,他神色不免多了幾分敬重︰
    “你能陪我待一會兒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