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長得還真有幾分帥氣。
看樣子,他應該是個機械義體醫生。
但奇怪的是,除了右手安裝了機械手臂,他身上完全沒有濫改裝機械義體的痕跡。
顯然他也不太習慣在現實中與人交流。
與花輕相視一眼,發現找不到話題後,便扔下她自顧自走到工作台埋頭組裝那副還沒完工的機械盔甲去了。
花輕︰“……”
得。那她也不客氣了。
就當自家客廳閑逛起來。
經過一副陳列的機甲時,機甲似乎感應到什麼,表面立馬呈現出炫彩的霓虹燈光。
……額。
真騷氣。
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喜歡這樣……的機甲?
花輕一心二用。
看上去是在欣賞店里陳列的機甲。
實際上,她的注意力都在看識海里系統同步的全息監控。
商業區那邊已經黑屏了。
除了因為監控損壞而失去畫面,最主要還是因為電力系統被破壞,整個片區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依稀能看到邊緣有不少機甲隊伍進入戰場,在漆黑的廢墟中尋找叛軍的蹤跡。
很快,戰場上閃起了一抹抹亮光。
如同流星雨一般劃過黑暗。
那是炮彈擦破空氣燃起的火花……
“轟!轟!轟!”
一聲聲炮響,點亮了黑暗中的戰場——
稽查隊和叛軍規格大小不一的機甲正以極高的速度,一邊躲避炮火,一邊鎖定瞄準發射炮彈,一邊沖向對方。
霎時間,火光橫飛,爆炸四起。
不過轉眼間,原本干淨整潔的街道就變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花輕沉吟一聲。
忽然有些理解司馬圖為什麼扛起她就跑了。
稽查隊和叛軍交戰的這破壞力……顯然也更沒把普通人當人看。
花輕讓系統放大了部分監控畫面。
由于雙方的戰斗中心是商業區,現場還有不少賽博新人類沒有逃出來。
不少人都受了傷,只不過大多都是機械義體受損,見血不多,缺胳膊少腿也在奮力逃命。
有失去行動力的賽博新人類向稽查隊求援,但被無情地忽視。
因為稽查隊的機甲軍眼里只有戰斗,甚至,還會無情地射殺一些被他們判定為“疑似目標”的賽博新人類。
而那些被拋棄又無法行動的賽博新人類,只能無助地癱坐在被轟炸後的廢墟中,等待著黑暗蔓延將其吞噬。
花輕不禁皺眉。
即便被封為殺神的她,也難以理解他們的判定標準是什麼?
很快。
系統便調出一份數據。
——那些被射殺的疑似目標的總結數據。
經過系統分析總結,疑似目標之所以會被射殺,主要是因為這些賽博新人類大多是生活在底層的人群,身上背負著高額賬單,且時有拖欠債款的行為,征信評分低于60%。
像這樣的人群,會成為叛軍的概率高于70%。
所以,就是因為他們欠債多,經常還不起錢,就被無情射殺了?
生命在他們眼里竟如此廉價?
花輕不禁哂笑,她以為自己夠無情的。直到來到這個世界才發現,她這殺神都能成為憐憫的神了。
難怪叛軍要造反,換是她,估計也得反。
花輕心想著,突然,腦海里又響起了一陣“嗶 嗶 ”的警告聲。
腦袋瓜也被染紅了。
【危險警告,危險警告。宿主您的想法很危險,疑似受到了精神污染,請立即停止胡思亂想,正心正念!】
花輕︰“……”
為了讓她正心正念,系統甚至自動屏蔽了監控畫面。
花輕眯了眯眼,系統不對勁啊。
雖然她知道系統的存在,除了協助任務者執行任務外,還會監控和評估任務者的行為,避免任務者出現危害位面世界的隱患發生。
但……
花輕抿了抿嘴,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沒有了監控畫面。
但工作室距離事發的商業區不遠,花輕還能听見外面傳來的爆炸聲,以及激烈的槍戰聲。
但司馬圖卻毫無所覺似的,依舊埋頭工作。
窗外的街道上,也有不少賽博新人類在狂奔,紛紛熟練地跑進就近的店鋪里躲避,似乎對商業街正在發生的場景並不意外。
花輕好奇︰“你這麼淡定,就不怕叛軍打過來?”
“怕什麼?就算打過來,我也是在家里被傷的,保險公司有理賠。”
司馬圖頭也不抬。
“萬一死了呢?”花輕又問。
司馬圖卻像听到什麼笑話。
“哪有那麼輕易死?欠的賬單都還沒還清呢,財閥同意麼?咱們這些人可都是財閥的流動產,就算死了,財閥也有我們備份的腦機數據,隨隨便便就能復活,繼續為財閥賣命了。”
花輕抿了抿嘴,難怪那麼淡定,原來是財團掌控了牛馬永動機的核心復活技術。
腦機還能無限備份。
只要財閥不同意,牛馬想死都難。
實慘。
“要是死在外面呢?”
“那就算你倒霉了。要是你沒辦法證明自己不是叛軍,你將無法保證自己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復活。即便復活也將身處地獄……財閥可不會輕易放過每一個叛軍。”
叛軍花輕抿了抿嘴,“那是不是只要證明自己不是叛軍就可以了?”
司馬圖突然冷笑出聲,“即便證明了也好不到那里去。在大街上受的傷可不屬于保險公司理賠範圍!誰讓你明知外面危險,還成日里跑出去瞎逛?”
好奇寶寶花輕︰“那你為什麼還要跑到外面充電?家里不能充電嗎?”
司馬圖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你是哪家傻白甜跑出來體驗平民生活的?家里一度電十賽幣,商業用電二十,外面充電樁一度電才七毛,你說呢?”
花輕唾罵自己不是人。
身為牛馬,竟說出這種何不吃肉糜的話來。
畢竟對于一個喜歡上班摸魚的牛馬來說,她認為外出充電還能看免費雜耍,也是蠻有吸引力的呢。
“真的抱歉,我不知道這些。請原諒我的無知。”花輕十分真誠。
司馬圖冷哼一聲,徹底失去與她交流的興致,埋頭繼續搗鼓他的機械拼裝去。
花輕聳聳肩。
誰讓她嘴賤。
她突然有些理解在爆炸中受傷的賽博人類的心情了。
敢情一場襲擊下來,死是死不了。
但比死更可怕的是受傷的錢包,以及復活後還不清的債務。
那還不如死了干脆。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手環震動起來。
那是李愛笑給她的手環。
當時說會有人聯系她來著。
所以她出門就帶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