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無力感再次竄上來。
寧穗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
陸勛之明目張膽的出軌,卻要給自己套上一個同樣的罪名。
他是覺得這樣可以減輕自己的罪責感嗎?
寧穗怔怔地看著他。
陸勛之也沒再繼續,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寧穗,腳步往後撤。
仔細看還能看出幾分狼狽。
他轉過身,視線落在那個裙子上,“就是為了這條裙子打宋姜?”
寧穗茫然看過去,見男人抬步上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她趕緊跑過去阻攔。
但還是晚了一步,陸勛之抓起裙子,高高舉起。
寧穗的身高根本夠不到,小丑一樣跳了兩下作罷。
她盡量好聲好氣,“陸勛之,你還給我好不好?”
“誰送的?”陸勛之突然問。
寧穗一愣,她不敢說出桑甜。
明天的宴會,她是否能得到周夫人的青睞,還是未知數。
這個時候,要是讓陸勛之知道,她私下跟周夫人的兒媳婦桑甜交好,並且想討好周夫人。
也許他會橫插一腳。
畢竟她有了靠山,陸勛之很難再揉圓搓扁寧穗。
她抿唇沒說。
這個舉動激怒了男人。
“啊!不要!”
嘶啦——
裙子上身被扯爛。
嬌貴的面料瞬間被撕碎。
根本沒有修補的可能。
啪!
陸勛之臉被打得偏向一邊,他緩緩轉過來,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寧穗的手掌發麻,手腕更是疼得鑽心。
那股怒氣已經沖上天靈蓋。
寧穗快要爆炸了。
她胸口劇烈起伏,眼前有無數的黑色點點在飛舞。
下一秒人失重滑倒,失去了意識。
“穗穗,你怎麼——啊!穗穗!”臥室門被從內打開,睡眼惺忪的唐佳笑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嚇醒透過來。
她沖上來一把推開扶著寧穗的陸勛之,“你對寧穗做了什麼?”
唐佳笑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胡亂抹了一把臉,想要抱起寧穗,但是根本拖不動。
陸勛之輕松地將人打橫抱起。
寧穗恢復了些許意識,但眼楮睜不開,嘴里呢喃,“陸勛之……你別踫我……”
她嫌髒。
陸勛之眉心皺出川字,語氣硬邦邦的,“動不動就暈倒,你是紙糊的嗎?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一旁的唐佳笑,看到破碎的裙子,還有陸勛之臉頰上的淡淡紅印,大概也猜到了剛才的情況。
听到陸勛之要帶寧穗去醫院,她嚇壞了。
為了宋姜,都能半夜殺過來欺負寧穗。
那可是寧穗補了一晚上的裙子,全毀了。
這要是知道寧穗身患絕癥,還不知道怎麼欺負她,不給她活路。
唐佳笑橫身攔住陸勛之的去路,“你別折騰她了,她就是這幾天太累了,吃飯不規律,有些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了。去醫院要折騰半天,她更不舒服。”
唐佳笑的話說得顛三倒四。
但是陸勛之猶豫了一下,也沒有繼續強求,緩步走到沙發邊,將人輕輕放下,“去準備點糖水。”
陸勛之的聲線沒什麼起伏,但自帶上位者的威壓,一副命令人的樣子。
唐佳笑在他身後,不爽地做了個鬼臉,但也不敢再惹他,乖乖去廚房準備了溫糖水端過來,要喂給寧穗。
陸勛之卻先一步接過去,讓寧穗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勺勺喂給她。
唐佳笑看著眼前的景象,使勁揉了揉眼楮。
她是還沒睡醒嗎?
怎麼會看到這種不科學的場面。
陸勛之那個樣子,哪里像是要離婚的冤家,更像是疼惜老婆的男人。
她甚至在陸勛之的眼底,看到一絲疼惜和愛意。
唐佳笑使勁閉眼再睜開,陸勛之的眼神又恢復了冷淡,仿佛剛才是她的錯覺。
寧穗喝了幾口糖水,確實緩和了不少,能睜開眼楮,但是身體僵硬得不听使喚。
腰上的力道很重,壓著她根本脫離不開。
“裙子也毀了,你也替宋姜出氣了,可以走了嗎?別影響我朋友休息。”寧穗有氣無力地說,垂著眸子根本不看陸勛之。
男人抿唇,隨即看向唐佳笑,“這是你家?”
唐佳笑愣愣地點頭,“啊,不是我家,難道還是你家?”
陸勛之眯了眯眸子,眼神冷得 人。
唐佳笑倏地閉嘴。
死嘴,惹他干嘛!
寧穗緩慢起身,往旁邊挪了挪,恨不得離陸勛之八丈遠。
陸勛之氣笑,“寧穗,一條裙子至于嗎?家里衣帽間里幾百條裙子,就這條重要?到底誰送你的?”
寧穗氣結。
說到底陸勛之還是為宋姜討公道,覺得撕碎她的裙子還不夠,還要變著法子惡心她。
宋姜連她的拖鞋都穿,家里的衣帽間,她會不踫嗎?
難道要她穿著小三穿過用過的東西?
她不要。
“嫌髒。”寧穗懶得再說,閉上了眼。
完全當他是空氣。
陸勛之沉默了幾秒,冷哼一聲,起身離開,門摔得震天響。
唐佳笑肩膀抖了一下,撇撇嘴,“沒品。”
她趕緊上前去看寧穗,“穗穗,你沒事吧?”
寧穗這才睜開眼,滿臉歉意,“對不起啊,笑笑,我明天就會搬走。”
唐佳笑急了,“為什麼呀?你怕他再來找你?那你更不能搬走了,有我在,還能幫你應付他。你自己在家,不就任由他欺負?剛才他還說要帶你去醫院做全面檢查。”
寧穗臉色白了白,“可是我不想再連累你。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唐佳笑有些生氣,“你這是說什麼話。初中的時候,要不是我護著我,我早就……”
她的聲音哽住,寧穗眼睫顫抖,抱住她,“好了,我不搬走了,你別生氣。”
……
醫院里宋姜躺在病床上,一旁的白玲苦口婆心,“你下次別這麼冒險,你現在還沒出三個月,還在不穩定期。這孩子是你最後的籌碼,別玩脫了。”
宋姜沒所謂地擺擺手,“我有分寸。”
病房門被人推開,陸勛之帶著一身寒氣進來。
白玲尬笑兩聲,“陸總,那你們聊,我先出去了,宋姜,你現在身體虛,一定要好好休息。”
白玲快速離開,房間里寂靜下來。
宋姜緩慢起身看向陸勛之,嘴角漾開笑意,“這麼晚你還過來,我還以為你回去休息了。”
陸勛之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能滴出水,“你去景園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