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習起身幫寧穗拉椅子,“不久,也剛來。”
    寧穗無意掃了一眼他跟前的杯子,已經喝了半杯。
    想來是來有一段時間,但是王習一直都是這樣,溫潤得像是沒有脾氣。
    “這是展覽的請柬,正好給你。”王習微笑著推過來一張精致的請柬。
    寧穗拿起來看了看,“好,我到時候會去。謝謝師兄。”
    “跟師兄還客氣。對了,你在電話里說找我有事,是什麼?”
    ……
    陸勛之從醫院出來,開了一段路,就停在了路邊。
    他一夜沒睡,頭疼欲裂。
    緩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打開寧穗的對話框。
    不接電話,也沒回信息。
    陸勛之鼻腔里哼了一聲,現在脾氣這麼大了嗎?
    以前不是這樣的。
    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其實心里並沒有多麼生氣。
    他緩緩看向窗外,路邊有個花店。
    奶奶說過寧穗喜歡花。
    以前家里好像也總是有鮮花插瓶。
    他記憶里,一回到家就能聞到香味,淡淡的,很舒服。
    好像寧穗身上的氣息。
    他開門下車,快走到花店的時候,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咖啡店,瞬間頓住腳步。
    ……
    “你說的這件事應該可以做到。”王習起身走到寧穗身旁坐下,將手機遞到兩人中間,“這幾種香型可以選擇。都是中草藥的,很安全——唔!”
    電光火石之間,王習突然被一個力道捶得向前撲倒在桌面上。
    咖啡杯嘩啦啦散落一地。
    這會兒周遭沒什麼人,但服務員第一時間過來詢問,“先生,您沒事吧?這位先生,請您離開,不然我報警了。”
    寧穗先去查看王習的情況,見到他嘴角破了,才抬頭看過去。
    她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煩躁,“陸勛之,你瘋了!”
    陸勛之的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薄唇緊抿,什麼都沒說。
    伸手抓住寧穗的手腕,將人拎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寧穗被他拉扯得趔趄了幾步,差點要摔倒。
    王習和服務員同時上前,想要阻攔陸勛之。
    “女士,需要幫你報警嗎?”服務員很有正義感。
    王習嘴角沁出血,“小穗,你不用跟他走。”
    陸勛之嗤笑出聲,眼底的偏執達到頂峰,“她是我妻子,為什麼不能跟我走?”
    服務員,“?”瞬間瞪圓了眼楮,目光在三人之間打量。
    老天爺,這是什麼修羅場?
    王習冷聲說︰“她要跟你離婚。”
    陸勛之一怔,緩緩看向寧穗。
    竟然連這個都跟王習說。
    好,好得很。
    他哼笑一聲,像是鬼魅一般  人,“離了嗎?”
    隨即他低頭湊到寧穗耳邊,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離得了嗎?”
    寧穗倏地睜圓了眼楮看著他。
    瘋了,真的瘋了。
    下一秒,陸勛之掐住寧穗的腰,將人半抱半攬地帶走。
    王習在後邊喊,寧穗轉過頭看向他,輕輕搖頭。
    陸勛之的實力,寧穗很清楚。
    他如果想折騰她和王習,太多方法。
    她不想無辜連累王習。
    陸勛之將人塞進車里,給她綁上安全帶。
    寧穗沒有掙扎,陸勛之比她高一頭多,根本就拗不過他。
    更別提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哪里有什麼力氣反抗。
    寧穗躺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透著一股冷漠。
    陸勛之甩了車門上車,轉眸看她,“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跟他來往。”
    寧穗眼神虛空望著前方,“我知道了。”
    陸勛之一愣,“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沒什麼態度,我只是說我知道了。”寧穗懶得跟他吵。
    他的白月光還不夠他忙嗎?
    還要管她的閑事。
    隨便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她不會听。
    何必吵架浪費力氣。
    陸勛之當然也看出她的消息態度。
    可她並沒有反抗,倒顯得他像個跳梁小丑。
    一股火在陸勛之的胸口里燃燒,他猛地踩下油門。
    車子疾馳而出。
    寧穗緊張地抓住把手,一開始她以為陸勛之只是在發泄。
    但車子朝著城外開出去。
    車子越開越遠,寧穗甚至已經認不清這到底是哪里。
    城外的路更寬,陸勛之油門越踩越深。
    寧穗的心髒快要跳出來,她整個人因為害怕緊緊貼在椅背上。
    “陸勛之……陸勛之!”
    寧穗顫抖的聲音在車廂里回蕩,男人瘋狂的眼神緩緩收斂,似是找回自己的靈魂似的。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寧穗,車子慢了下來。
    車子急停在路邊,寧穗整個人慣性往前沖了一下,又摔回座椅上。
    胃里面翻騰著,快要倒過來似的。
    寧穗慌忙開門下車,走到路邊,手撐在膝蓋上彎腰,佝僂著身子嘔了起來。
    但她早上什麼都沒吃,只剛才在咖啡館里喝了一點牛奶。
    嘔出幾口之後,只剩干嘔。
    眼前一黑又一黑,寧穗整個人沒了支撐。
    搖搖欲墜,眼看要撞到地面的時候,腰上一緊。
    隨即被人抱起來。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陸勛之的肩膀,任由男人將她塞到車里。
    水瓶遞到嘴邊,寧穗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接過去漱了漱口。
    陸勛之看著她漱完,沒有上車,而是靠在車邊拿出了煙。
    青灰色的煙裊裊而起,模糊了陸勛之的臉。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許久,陸勛之突然開口,聲音被煙磨得有些沙啞,卻也多了幾分性感。
    “寧穗,以後別再見王習。”
    寧穗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明明弱不禁風,說出來的話,卻異常堅定,“陸勛之,離婚吧,算我求你。”
    陸勛之的呼吸重了幾分,聲音砸下來,“為了王習要跟我離婚?”
    寧穗氣笑了,“宋姜不是還等著你嗎?我成全你倆,不好嗎?陸勛之,你讓我別既要還要,那你呢?又當又立嗎?”
    明明是他出軌,卻把責任推到寧穗身上,還扯上完全沒有關系的王習。
    陸勛之傾身彎腰,與寧穗平視,捏住寧穗的下巴微微抬起。
    “想離婚是嗎?可以。”
    寧穗一愣,本以為陸勛之還要繼續發瘋,卻不曾想他竟然輕易同意。
    但她很快明白過來,陸勛之不是輕易妥協的人。
    寧穗,“你有什麼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