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郝長老氣得渾身發抖，又驚又怕，說不出話。
雲嵐宗的弟子更是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再傻也看出來了，那個光頭，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強者。
連築基期的雲師兄都像小雞仔一樣被捏死了，他們哪敢上前送死。
“我們走！”
江凌懶得理會這群嚇破膽的貨色，招呼一聲，帶著九個新收的弟子，大擺地穿過人群，離開了黑石城。
留下身後一片驚魂未定的目光。
……
太始宗山門前，百階白玉階梯在微弱的靈光映襯下，散發著淡淡的威壓。
新收的弟子們，包括葉傾霜在內，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听說別的宗門都有考驗弟子的方式，這台階不會也有什麼玄機吧？
萬一走不上去，是不是就沒有入宗的希望了？
江凌負手而立，淡淡說道︰“此乃玉京天梯，凡入我太始宗者，皆需踏此階以明心志，測潛力。登六十階可為外門弟子，七十階為普通弟子，八十階為內門弟子，九十階以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則可為本座親傳！去吧，盡力而為，心誠則道通。”
這番話，讓原本忐忑的弟子們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原來，這台階不是拒人門外，而是劃分等級。
他們這些被其他宗門嫌棄的廢物，在這里竟還有機會成為親傳？
不過這台階，恐怕不是那麼好上的。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有些忐忑，一時竟都沒有動彈。
華雲天站在一旁，看著這群衣衫襤褸的新同門，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就憑這些人，能爬上六十階都算祖墳冒青煙了。
他仿佛已經預見了這群人狼狽不堪，甚至滾落台階的丑態，心中的惡氣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江凌眉頭微皺，正要催促，便見葉傾霜從人群中走出，步履堅定地走向百階玉京台。
“啪嗒！”
她穩穩地踏上了第一個台階。
人群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楮地看著葉傾霜，想看看她能否通過這百步台階。
江凌暗自點頭。
別管葉傾霜資質如何，光這份勇氣，便已超過所有人。
一步，兩步，三步……
葉傾霜腳步不停，仿佛走在平路上，沒有半點停滯。
十階，二十階，三十階……
她小小的身影在百丈玉階上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孤絕。
“四十階了！她好像沒什麼感覺？”
一個身材干瘦的中年難民弟子驚訝道。
“五十階了！她還在走！”
另一個年輕些的弟子眼中露出羨慕和希望。
“快看！六十階了！她跨過去了！”
人群中發出低低的驚呼，臉上滿是激動。
這意味著他們中最弱的葉傾霜，至少也能成為外門弟子！
華雲天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這麼快就踏上了六十階，一個毫無靈根波動的小丫頭，怎麼可能走得如此順暢？
這破台階是假的吧？
葉傾霜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
跨過六十階後，她感覺身上微微發熱，身體也輕盈了些許。
她想起了江凌的話︰“心誠則靈，道法自然。”
變強，找到哥哥！
這是她唯一的執念。
這個念頭支撐著她麻木的身軀，驅動著她繼續向上攀登。
七十階……八十階……
到了這里，台階上開始出現明顯的阻力，仿佛置身于淺淺的泥沼。
葉傾霜的呼吸變得急促，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小臉也憋得通紅。
但她抱著布娃娃的手更緊了，眼神中的冰冷執拗如同實質。
“八，八十階了！內門弟子！”
弟子們已經激動得聲音發顫，看向葉傾霜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這哪里是小丫頭，這是他們這群人里的真鳳凰啊！
華雲天徹底笑不出來了，臉色鐵青。
八十階？
這怎麼可能！
他死死盯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仿佛要看出什麼端倪。
難道這丫頭有什麼隱藏體質？
還是這玉京台真是個擺設？
他渡劫大能的眼光，此刻竟然有些動搖。
金燦燦梳理羽毛的動作也停住了，歪著小腦袋，琉璃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認真審視的光芒。
這個三師妹，有點意思。
“八十階了，她都能上去，我一定也可以！”
“不能被個小丫頭片子比下去，走，咱們也上！”
見葉傾霜走得似乎毫不費力，其余弟子終于鼓起勇氣，紛紛踏上台階。
葉傾霜站在八十階上，劇烈喘息著。
前方的二十階，阻力驟然倍增，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手在拉扯她，要將她推下去。
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發出呻吟。
“哥哥……”
她低頭看著懷里破舊的布娃娃，那褪色的布料上仿佛還殘留著哥哥的溫度。
那雙空洞死寂的眼眸深處，燃起了一簇微弱卻無比執拗的火焰。
“啊！”
一聲短促而壓抑的嘶吼從她喉嚨里擠出，她猛地發力，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
八十五！
九十！
當葉傾霜小小的身軀終于重重地踏在第九十階玉台上時，一股柔和卻沛然的力量瞬間涌入她的四肢百骸，驅散了所有的疲憊和沉重。
玉京台頂端光芒微閃，仿佛在歡迎這位新的核心弟子。
“九，九十階？！”
難民弟子們已經傻了。
宗主親傳！
他們這群人里，竟然出了一個宗主親傳弟子！
江凌表面依舊平靜，但負在身後的手已經悄悄握緊。
九十階，意味著他又多了一個親傳弟子！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他強忍著內心的激動，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破壞形象。
華雲天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親傳弟子？
一介凡體，和他平起平坐？
他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比在黑石城被嘲笑時更甚百倍！
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和荒謬感幾乎讓他道心再次不穩。
這太始宗，這玉京台，還有那個小丫頭，全都邪門透頂！
赤陽妖聖也終于被吸引了目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女娃娃的意志力，有點特別啊。
登上九十台階後，葉傾霜稍作休息後，並沒有選擇停下，而是繼續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