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這麼給我了？不怕我拿到密藏就反悔，不再幫你壓制困龍了嗎？”
畢竟玄王密藏是她此行的唯一目標。
現在目標到手，按常理來說，她完全可以轉身就走，沒必要再浪費靈氣幫江楓。
江楓坐在紅木椅上，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光是今晚你這一次幫忙，就足以讓我體內的困龍安分小半年了。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不用在半夜被困龍的躁動折騰得睡不著，也不用在修行時提心吊膽怕引動它。”
他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很快被溫和取代。
“以前每到月圓之夜，困龍的暴戾氣息就會翻倍，我得靠師父留下的符咒和自己硬撐，經常熬到天亮，內勁都跟著紊亂。今晚有你的至陰靈氣壓制，它連掙扎的力氣都弱了大半，這份輕松，比玄王密藏對我更重要。這羊皮卷，本就是你應得的。”
林清寒握著羊皮卷的手指微微收緊，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她雖然沒親眼見過困龍發作的樣子，卻能從剛才靈氣感知到的氣息里，想象出江楓這些年的煎熬。
那股遠古蠻荒的暴戾，連她都覺得心悸，江楓卻要日日與之共存，還要時刻防備它失控。
她的眸子微微垂下去，原本清冷的聲音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心疼。
“我……我不會反悔的。只要我還在江城一天，就會每天這個時候幫你修行，直到我不得不離開為止。困龍對你的影響太大，多壓制一天，你也能少受點苦。”
這話一出，江楓心里也暖了幾分。
他原本只是覺得林清寒單純，卻沒想到她還帶著這樣的善良。
沒有因為密藏到手就翻臉不認人。
他笑著點頭︰“好，那我先謝過林道友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修行的細節，眼看夜色漸深，江楓便起身告辭。
林清寒送他到正廳門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小徑，才轉身回到廳內。
剛要把羊皮卷收好，就見梅老夫人從側門走了進來。
“聖女。”
梅老夫人躬身行禮，目光落在林清寒手里的羊皮卷上。
“玄王密藏已到手，為何不即刻返回清霄宗？宗門傳訊說，長老們還在等您帶回密藏，研究突破瓶頸的方法。”
林清寒握著羊皮卷的手頓了頓，腦海里突然閃過江楓的樣子，臉頰莫名泛起淡淡的紅暈。
不過她很快板起臉，將羊皮卷遞過去，語氣恢復了幾分清冷。
“密藏你先帶回宗門，交給大長老。我……我還有事要在江城處理，暫時不走。”
“有事處理？”
梅老夫人抬起頭，眼神里滿是疑惑。
“聖女此次下山的任務就是密藏，如今任務完成，還有什麼事需要留在凡俗？”
林清寒下意識地避開梅老夫人的目光。
“這是我的事，梅姨按吩咐把密藏送回去即可，不必多問。”
她從小在清霄宗長大，梅老夫人是看著她長大的，既是僕人也是長輩。
可此刻她實在說不出理由。總覺得這事要是被宗門知道，難免會被說。
梅老夫人看著她略顯慌亂的樣子，心里雖有疑惑，卻也知道林清寒的性子，沒再追問。
只是接過羊皮卷，小心翼翼地放進隨身的布包里。
“老奴明白。明日一早就動身回蓬萊，聖女在江城若有需要，可隨時傳訊給我。”
“嗯。”
林清寒輕輕點頭，看著梅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才松了口氣，轉身走到窗邊。
她想起江楓剛才的笑容，臉頰又熱了幾分，趕緊晃了晃頭。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幫他壓制困龍只是信守承諾，等他能穩定控制困龍，我就回宗門。”
接下來的五天，江楓每天酉時都會準時出現在江心島。
江楓神海里的困龍也肉眼可見地安分下來，
到了最後，它幾乎蜷縮在神海角落，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淡綠色的靈氣像一層薄冰，將它牢牢裹住，金色光罩則在外層加固，形成了雙重壓制。
江楓內勁運轉比之前順暢了一倍，連之前卡著的瓶頸，都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可就在第六晚，江楓剛走進屋，就覺得氣氛有些不一樣。
“今天怎麼沒站在窗邊？”
林清寒听到聲音，緩緩抬起頭，眼神里的清冷少了幾分，多了些復雜的情緒。
她沉默了幾秒，才低聲開口。
“江楓，我……我要走了。”
“走？”
江楓看著林清寒，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回清霄宗？”
“嗯。”林清寒點頭，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剛才梅姨傳訊，說宗門那邊催得緊，大長老已經破解了密藏的部分線索，需要我回去協助研究。今晚……是最後一次幫你修行。”
江楓看著她黯然的樣子，心里莫名有點不是滋味。
“你在清霄宗，每天都做什麼啊？就只是修行嗎？”
林清寒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才回答。
“天不亮就起來練劍，辰時到午時打坐凝聚靈氣，下午跟著長老學修仙典籍，傍晚練兩個時辰的靈氣掌控，晚上再復盤當天的修行，沒別的事。”
“這也太無聊了吧？”
江楓忍不住笑了，搖了搖頭。
“哪像年輕人的日子？整天不是打坐就是練劍，連點有意思的事都沒有。”
林清寒眨了眨眼，眼神里滿是疑惑。
“有意思的事？是什麼事？清霄宗的長輩說，修仙者要心無旁騖，不能被凡俗的瑣事分心。”
“心無旁騖也不能連基本的樂趣都沒有啊。”
江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語氣里帶著幾分提議的輕松。
“干脆今晚別修行了，我帶你去做點凡俗年輕人會做的事，就當……送你踐行，怎麼樣？”
林清寒坐在蒲團上，仰起頭看著江楓。
燭光落在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她心里的黯然漸漸淡了些，好奇地追問。
“凡俗年輕人會做的事？是什麼？我……我沒去過凡俗的地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江楓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