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區區一個煉體二層修士,他為什麼有靈米可以領!”
    隨著話音落下。
    剎那間。
    執事堂內所有弟子,順著那青年目光,齊刷刷看向林凡。
    他們都很是好奇,外門弟子一視同仁,都沒有靈米可領,為何這小子可以,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麻煩來了。”
    林凡眉頭微皺。
    這都叫什麼事,他不就來領個例錢嗎,又沒招誰惹誰,怎麼就把矛頭引到他身上了。
    這時。
    那青年弟子一步步朝林凡走來,看向櫃台中的執事弟子道︰“說好的一視同仁,他為什麼不一樣。”
    林凡看著這個找自己茬的弟子,面色微冷。
    對方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面容因憤怒顯得有些扭曲,修為在煉體三層左右,身上青衫洗得有些發白,顯然家境並不寬裕。
    雖然對方修為比他高一層,但此地畢竟是執事堂,倒不用擔心對方暴起出手。
    心中自知沒有太大危險,林凡這才放心下來。
    盡管放下心來,但他心中卻將此人牢牢記住。
    櫃台後,執事弟子眉頭一皺,顯然對有人鬧事很不滿,冷聲道︰“程東,休得胡鬧!此人于你不同,他能領靈米,自有其道理,與你何干?”
    聞言。
    名叫程東的青年弟子臉色更加難看。
    他不敢對執事弟子發作,卻將一腔怒火對準林凡,嗤笑道︰“不同?有什麼不同。”
    “他一個煉體二層的廢柴,又不是什麼天才弟子,何來不同?”
    “想我們這些弟子,為了宗門出生入死,倒要被克扣資源,反而是連外門弟子都不是家伙,卻能享受靈米,憑什麼!”
    此話一出,群情激憤。
    照宗門規矩,沒有煉體三層,根本不可能成外門弟子。
    換句話來說,一個雜役弟子,居然能領到他們都沒有的靈米,還有沒有天理了。
    幾斤靈米事小,面子事大。
    他們堂堂外門弟子,怎麼能夠被雜役踩在腳下!
    “就是!看他那樣子,就是個普通雜役!”
    “定是走了後門!宗門不公!”
    “把我們的靈石還來!”
    “…………”
    听著眾人集體聲討,執事弟子聲音更冷,“程東!”
    “你究竟想干什麼?”
    看到有這麼多人站出來支持自己,程東臉上發出精光,大勢已成。
    神情略顯倨傲道︰“沒什麼,只為求全體同僚討一個公道。”
    “你……”
    執事弟子被氣得不輕,若是就程東一個人也就罷了。
    但現在,全場弟子數十人,真鬧起來,恐怕難以收場。
    無奈。
    那執事弟子沉聲道︰“此人所得例錢,乃是從李長老供奉中劃撥,本質上屬于李長老,所以不受規定約束,現在你滿意了吧。”
    “你放屁。”
    程東一下子尖叫起來,“堂堂長老,怎麼可能把供奉分給雜役,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好點的。”
    林凡深吸一口氣,暗自搖頭,心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此地可是執事堂。
    上下站著這麼多弟子,不出半日,消息便能傳遍外門。
    執事弟子怎麼會拿李長老當擋箭牌,說謊話,除非他不想活了。
    一時間。
    林凡心中感慨萬千。
    以前看小說,總覺得里面反派沒腦子。
    現在看來,世界這麼大,人這麼多,踫上幾個沒腦子的也很正常。
    “諸位師兄請息怒,弟子資質低微,蒙李長老不棄,在藥園打理些雜物,這些靈米靈石,是長老體恤弟子辛苦,特意賞賜在下。”
    林凡低聲開口,朝周圍弟子拱了拱手,將姿態放得很低。
    “誰是你師兄!”
    林凡如此作態,更加讓程東認定了他是軟弱可欺之輩,氣焰更盛。
    煉體三層的氣息穩穩壓下,雖然不強,但在這種場合下卻極具壓迫,“大膽狂徒,居然還敢拿長老名頭招搖撞騙,還不趕緊從實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說著。
    他竟一步踏出,伸手就要去抓林凡手中的布袋。
    見此情形。
    林凡面色瞬變,這人,神經病吧!
    他沒想到此人竟如此肆無忌憚,敢當著眾人的面,堂而皇之公然搶奪。
    完全視宗門規矩如無物。
    他以為他是誰?宗門長老嗎?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電光火石間,林凡往旁邊閃身一躲,同時暗自催動體內靈力,將一絲微不可查的靈力凝聚在肩頭。
    程東一手抓空,頓時愣了一下。
    沒料到自己突然暴起出手,居然被對方躲過,見自己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更加惱怒。
    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林凡恰好被他前沖的勢頭帶到,肩膀“ ”的一聲輕響,被他撞了個結實。
    程東被裝得後退半步,肩膀傳來一陣刺痛。
    奶奶滴,吃鐵長大的吧,骨頭怎麼這麼硬。
    反觀林凡。
    比他還要嚴重,悶哼一聲,借著這股力道向後連退幾步,撞在門框上,面色吃痛。
    他捂著肩膀,氣息都紊亂了幾分,看上去狼狽不堪,嘴角甚至出現幾許殷紅。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在旁人看來,就是程東蠻橫搶奪,欺凌弱小。
    “夠了!”
    執事弟子這時也從櫃台出來,怒視程東,“程東,你公然搶奪同門資源,毆打同門,你眼里還有沒有門規!”
    “立刻向林凡師弟道歉,否則我即刻上報執法堂!”
    程東也懵了,什麼情況?
    他剛才明明沒用什麼力,怎麼這小子就表現得這般嚴重。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攻擊林凡卻是事實。
    听到執法堂三個字,程東臉上閃過一絲懼意。
    執法堂那地方,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臉色鐵青,看著一臉驚懼的林凡,又看了看面色陰沉如水的執事弟子,知道大勢已去,事不可為。
    “哼!算你小子走運!”
    最終,他悻悻地扔下一句後,惡狠狠的瞪了眼林凡,隨即離開。
    “閣下如果實在看不慣在下領取資源,自己去找李長老說便是,何必出手傷人。”
    說話間。
    林凡將腰間的長老附屬令牌拿了出來,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既能讓所有人看清,又顯得不那麼招搖。
    見到令牌,不少弟子露出了復雜神色。
    有長老附屬令牌在,事情的真實性,不言而喻。
    長老私人賞賜,這在宗門內雖不常見,但也合情合理。
    只能怪這小子走了狗屎運,入了李長老的法眼。
    一旁的執事弟子卻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林凡。
    令牌早不拿,晚不拿,偏偏等程東出手後再拿出來。
    此等做法,既坐實了他背後有人,同時又樹立起自己弱勢形象,不至于招人反感。
    心機可真夠深的!
    若是林凡最開始就把令牌亮出來,雖然能避免後續麻煩,但難免會在眾人心中留下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印象。
    屆時。
    場上弟子這麼多人,鬼知道會延伸出多少版本,等傳到長老耳中,白的也描成黑色。
    望著林凡離去的背影,那執事弟子嘖嘖稱奇。
    怪不得人家能被李長老看中,單是這份心機,就絕非他所能比。
    主角退場,圍觀人群也漸漸散去。
    一切又都恢復了往日寧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