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塵重啟林家舊案,並在京城大肆搜捕,與守軍沖突等舉動。
在他毫不遮掩甚至推波助瀾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可謂是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然而,任誰也沒想到,他竟敢在金鑾殿這象征帝國最高權威的場所。
在早朝這等莊嚴時刻,當著皇帝和滿朝文武的面,如此明目張膽,近乎挑釁地將此事攤開!
一時間,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御座之上的皇帝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
許多人心中甚至已經預見到陛下即將爆發的雷霆震怒,以及這位囂張世子可能面臨的可怕後果。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準備看戲或擔憂的人都驚掉了下巴!
面對姜塵這近乎打臉的舉動,蕭奇玉臉上的肌肉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眼底深處有怒火翻涌,但最終,竟被他以一種驚人的意志力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沒有看姜塵,反而隨手從龍案上拿起一份早已備好的奏折。
仿佛那才是他關注的重點,用一種刻意平淡,甚至帶著幾分疲憊的語氣開口,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大殿中。
“林氏舊案,朕,已知曉。”
這輕飄飄的幾個字,卻如同驚雷般在百官心中炸響!
陛下……竟然承認了?!
更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蕭奇玉晃了晃手中的奏折,繼續說道。
“四皇子蕭元衡,已將此事始末,在這認罪書中詳陳,並親自于朕面前,涕泣請罪。”
認罪書?!四皇子親自認罪?!
百官之中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吸氣聲,所有人的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朕,已下旨。”
蕭奇玉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著剝奪其皇子封號,即日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流放皇子!永不回京!這懲罰之重,遠超眾人想象!
皇帝的目光似乎無意地掃過姜塵,然後繼續道。
“至于當初構陷林將軍的周秉謙等五人,著有司查抄其家,以正國法。”
最後,他的視線終于落在了林妙音身上,語氣復雜。
“林氏遺女林妙音,即日起,免去所有罪身,恢復良籍,朕會下旨,追封林致遠,以示撫恤。”
沒有預想中的暴怒,沒有激烈的爭執。
皇帝以一種近乎平靜的姿態,親自推翻了由自己當年定下的鐵案。
以犧牲一位皇子和數位大臣為代價,為林家平反。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這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的結局,讓整個金鑾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明白,這絕非皇帝本意,但在那平靜的話語背後,隱藏著的是何等巨大的壓力與無奈。
金鑾殿上,塵埃落定。
就在林妙音心潮澎湃,五味雜陳之際。
一個低沉而清晰的聲音悄然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佔有與支撐。
“記住,你是我的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無需顧忌。”
這聲低語如同定心骨,瞬間驅散了林妙音心中最後的彷徨。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由悲慟轉為堅毅,再次向前一步,迎著皇帝深沉莫測的目光,聲音清越而堅定,響徹大殿。
“罪女林妙音,謝陛下天恩,然,林家蒙冤十載,污名遍傳天下,妙音別無他求,唯請陛下將此案真相公告天下,明發邸報,使我林氏滿門忠烈得以昭雪日月,清名重光!並懇請陛下恩準,讓妙音收斂家人尸骨,令忠魂得以安葬!”
她的話語字字鏗鏘,不卑不亢,所求的不僅是形式上的平反。
更是要徹徹底底地洗淨潑在家族身上的污水。
蕭奇玉的目光如實質般壓在林妙音身上,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
沉默良久,就在眾人以為皇帝會因這得寸進尺的要求而再生波折時,他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準。”
“謝陛下!”
林妙音深深一拜,隨即不再多看那龍椅一眼,默默退回到姜塵身側稍後的位置,姿態已然表明了她的歸屬。
姜塵見事了,隨意地拱了拱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我的事辦完了,就不打擾陛下與諸位大人議事了,告辭。”
說完,竟真就這般帶著林妙音,在滿朝文武復雜的目光注視下,堂而皇之地轉身離去,將那象征至高權力的金鑾殿拋在身後。
返回世子府的路上,林妙音始終低著頭,沉默不語。
大仇得報的釋然,家族昭雪的激動、以及對于未來的一絲茫然,種種情緒在她心中交織。
回到府中,姜塵看著依舊心緒難平的她,放緩了語氣道。
“既然皇帝已準你收斂家人尸骨,可知林將軍葬在何處?我差遣得力人手,陪你同去,風風光光地為他們立碑修墓。”
林妙音輕輕搖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異常堅定。
“世子心意,妙音感激不盡。但收斂父親與族人骸骨,乃為人子女份內之事,此身必須親自前往。”
言罷,她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姜塵,向前邁出一大步,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姜塵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微微一怔。
只見林妙音眼中閃過決斷,羞怯,以及一種破釜沉舟的堅定。
她抬起微顫的手,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外衫順著光滑的肩頭滑落,發出輕微的 聲響。
“世子……”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顫抖,卻又異常清晰。
“您今日在大殿之上,說妙音是您的人,您為我林家洗刷冤屈,恩同再造,妙音孑然一身,無以為報……”
衣物繼續褪下,露出內里素色的襦裙,她雪白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在空氣中微微戰栗。
“此身……若蒙世子不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