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世悠綿

二十六章喜好我都記得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菜花 本章︰二十六章喜好我都記得

    赴宴

    暮色把城市的喧囂揉成模糊的背景音,黑色轎車碾過落滿梧桐葉的街道,輪胎與葉片摩擦的輕響,在靜謐的車廂里格外清晰。許悠悠坐在副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膝頭的帆布包帶——那是他上周在夜市隨手買的,邊緣還沾著點沒洗干淨的糖霜漬,此刻被車內暖黃的氛圍燈一照,倒顯得有些局促。

    “前面拐個彎就到了。”顧愴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帶著剛結束工作的輕緩。許悠悠側過頭,正看見他抬手調整車載音樂的音量,指尖掠過中控屏時,腕間那枚銀質袖扣折射出細碎的光。車窗外的梧桐枝椏隨風晃動,陰影在顧愴側臉流轉,將他下頜線的弧度襯得愈發清晰。許悠悠慌忙移開視線,喉結悄悄滾了滾——他總覺得今天的顧愴和往常不太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只覺得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平時更沉了些。

    “第一次來這種私房菜館?”顧愴忽然偏過頭,目光落在他微緊的眉尖。許悠悠點點頭,指尖蜷了蜷︰“嗯,听同事說這里很難訂到,還以為要等很久。”話剛說完,就看見顧愴低笑了一聲,指腹輕輕敲了敲方向盤︰“提前跟老板打過招呼了,他知道我……”話頓了頓,顧愴的目光掠過他的臉,像是被晚風拂過的湖面,泛起一點不易察覺的軟,“知道我約了人,特意留了最好的包廂。”

    許悠悠沒接話,只是悄悄抬眼看向窗外。轎車已拐進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巷,巷口掛著盞木質燈籠,暖黃的光透過鏤空的“知味”二字,在地面投下朦朧的光暈。巷子兩側的院牆爬滿了凌霄花,垂落的花瓣被風卷著,偶爾落在車窗上,又被疾馳的車風帶遠,像極了他此刻慌亂的心緒。

    “到了。”顧愴停穩車,先一步推開車門繞到副駕旁。許悠悠剛解開安全帶,就看見顧愴伸手替他拉開了車門,掌心虛虛護在車門上沿,怕他抬頭時撞到。晚風帶著巷子里桂樹的香氣撲過來,混著顧愴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讓許悠悠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跟著顧愴往里走,青石板路在腳下發出輕響,每一步都像踩在柔軟的雲朵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穿過種著芭蕉的小院,包廂的木門被侍者輕輕推開。屋內鋪著淺灰地毯,正中的圓桌擺著青瓷餐具,牆上掛著幅水墨竹圖,角落的博古架上擺著幾盞青瓷瓶,暖光從天花板的吊燈灑下,落在桌角的白瓷花瓶上——瓶里插著兩枝新鮮的桂花,香氣清淡,恰好繞在鼻尖。

    “坐吧。”顧愴拉過一把椅子,示意許悠悠坐下,自己則坐在他對面。侍者奉上茶水,青瓷茶杯里浮著幾片茶葉,熱氣氤氳間,顧愴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點溫和的笑意︰“先喝點茶暖暖胃,菜都是按當季新鮮的訂的,應該合你口味。”

    許悠悠端起茶杯,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才發現自己的手竟還帶著點緊張的輕顫。他低頭啜了口茶,清冽的茶香在舌尖散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侍者端著第一道松鼠鱖魚進來。金黃的魚身裹著琥珀色的醬汁,點綴著鮮紅的枸杞和翠綠的蔥花,侍者剛放下盤,就有淡淡的甜香飄過來。

    顧愴拿起公筷,動作自然地夾起一塊魚肉,指尖在瓷盤邊緣頓了頓,目光掃過魚肉表面——那里本該藏著提鮮的姜絲,此刻卻干干淨淨,連一點姜沫都沒有。許悠悠沒注意到這細節,只看著顧愴把魚肉放進自己碗里,小聲說了句“謝謝”,就低頭準備動筷。

    “慢著。”顧愴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許悠悠抬頭,看見顧愴又拿起公筷,夾起他碗里那塊魚肉,仔細撥弄了兩下,才重新放回他碗里︰“剛才沒注意,這塊肉旁邊沾了點姜沫,現在好了。”

    許悠悠這才看清,顧愴指尖的公筷上,正夾著一小截細細的姜絲,淡褐色的姜絲在雪白的魚肉旁,顯得格外顯眼。他猛地愣住,喉結下意識滾了滾——自己從不吃姜這件事,連最好的朋友都記不清,顧愴是怎麼知道的?而且剛才魚肉剛上桌時,他明明沒看見有姜絲,怎麼顧愴一夾就發現了?

    耳尖不受控地熱了起來,像被炭火烤過似的,連帶著臉頰都泛起紅。許悠悠慌忙低下頭,攥著筷子的指尖微微用力,不敢再看顧愴的眼楮。包廂里只剩下青瓷餐具踫撞的輕響,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顧愴卻像沒事人似的,又拿起公筷夾了一筷子清炒蘆筍放進他碗里︰“這個蘆筍是今天剛采的,脆嫩得很,你嘗嘗。”

    許悠悠小口咬下蘆筍,脆嫩的口感在齒間散開,帶著淡淡的清甜,可他卻沒嘗出多少味道——滿腦子都是顧愴剛才挑姜絲的動作,那眼神里的認真,比桌上的暖光還要讓人心慌。他偷偷抬眼,看見顧愴正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仿佛剛才那個細心挑出姜絲的動作,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可只有顧愴自己知道,不是的。上輩子無數個一起吃飯的夜晚,他看著許悠悠把姜絲悄悄挑到碟邊,看著他因為怕麻煩別人而從不言說的忌口,心里就像被什麼東西揪著似的疼。這輩子重逢,他不敢說太多,只能借著訂菜的機會,一遍遍跟老板強調“所有菜都不要放姜,一點都不行”,只能在魚肉上桌時,比誰都先注意到那藏在醬汁里的姜絲,只為了讓眼前人能吃得安心些。

    “怎麼不吃了?不合口味嗎?”顧愴的聲音拉回許悠悠的思緒。許悠悠猛地回神,搖搖頭,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含糊地說“好吃”,耳尖的紅卻怎麼也壓不下去,連夾菜時都不敢再抬頭,只敢盯著自己碗里的白米飯,任由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響。

    赴宴(續)

    許悠悠把臉埋得更低,筷子在碗里戳著白米飯,米粒沾了醬汁,暈開一小片淺黃。方才顧愴挑走姜絲的動作還在眼前晃——那截細細的姜絲被公筷夾著,懸在瓷盤上方時,顧愴的指尖微微收著,像是怕不小心掉回碗里,連眼神都帶著點認真的專注。這份細致,比任何情話都更讓他心慌,耳尖的熱度順著脖頸往下漫,連衣領蹭到皮膚都覺得發燙。

    “這家的菌菇湯是招牌,用的松茸和竹蓀都是今早從山里運過來的。”顧愴的聲音又響起,帶著點自然的熟稔。許悠悠抬眼時,正看見顧愴拿起湯勺,手腕微傾,乳白色的湯液緩緩注入青瓷小碗,湯面上飄著的香菜葉被輕輕撥開,只留下幾顆圓潤的菌子。他把湯碗推過來時,指尖沒踫到碗沿,只隔著半寸距離,像是怕燙到他,又像是怕太近會唐突。

    “小心燙。”顧愴補充道,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耳尖上,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像風吹過水面的漣漪。許悠悠連忙端起湯碗,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才發現顧愴連湯都晾得剛好——不燙嘴,卻還帶著暖融融的溫度,順著喉嚨滑下去,連胃里都覺得熨帖。他小口喝著湯,菌菇的鮮香在嘴里散開,卻總忍不住想起剛才的事,想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吃姜”,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怕答案太直白,也怕自己繃不住臉上的熱度。

    包廂里的暖光落在顧愴身上,把他的側影描得柔和。他正慢條斯理地夾著一塊蘆筍,動作從容,指尖的銀質袖扣在燈光下泛著細閃。許悠悠偷偷打量他,看見他咀嚼時嘴角微揚,像是在品味食物,又像是在想別的事。忽然,顧愴抬眼,目光正好和他撞在一起,許悠悠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頭,筷子沒拿穩,在碗里磕出輕輕的聲響,臉頰瞬間紅得更厲害。

    “不合胃口?”顧愴放下筷子,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關切。許悠悠連忙搖頭,含混地說“沒有,很好吃”,說著夾起一塊魚肉塞進嘴里,燙得舌尖發麻,卻不敢吐出來,只能硬生生咽下去,眼眶都憋得有點紅。

    顧愴低笑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點縱容的溫柔︰“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他說著,拿起公筷,夾了一塊去了刺的魚肉,仔細吹了吹,才放進許悠悠碗里︰“剛才忘了給你挑刺,這個放心吃,沒刺。”

    許悠悠看著碗里那塊魚肉,魚肉上的醬汁亮晶晶的,還帶著顧愴指尖殘留的溫度似的。他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忽然覺得眼眶有點發熱——長這麼大,除了家人,從沒人這麼細致地為他挑刺、避忌忌口,連他自己都沒在意的小習慣,卻被顧愴記在心里,做得這樣自然。

    “我……”許悠悠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听見包廂門被輕輕敲響,侍者端著新菜進來,是一道桂花糯米藕。切得薄薄的藕片裹著晶瑩的糖霜,上面撒著細碎的桂花,甜香一下子漫滿整個房間。

    “這個沒放姜,你肯定喜歡。”顧愴率先夾了一片放進他碗里,語氣帶著點篤定的熟稔。許悠悠咬了一口,甜糯的藕片在齒間化開,桂花的香氣混著糯米的軟綿,甜而不膩,恰好壓下了剛才的慌亂。他抬起頭,看見顧愴正看著他,眼神里帶著點期待,像在等他的評價。

    “好吃。”許悠悠小聲說,聲音比平時軟了些,眼底也泛起一點微光。顧愴笑了,這次的笑意比之前更明顯,嘴角彎起的弧度落在暖光里,竟讓許悠悠覺得,窗外的夜色好像都變得溫柔起來——巷子里的桂花香順著窗縫飄進來,混著包廂里的食物香氣,還有顧愴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纏在一起,像一首沒說出口的詩。

    顧愴又給了他夾了幾片糯米藕,才拿起自己的筷子,慢慢吃著。許悠悠偷偷看著他,發現顧愴夾菜時,總會先掃一眼盤子,像是在確認什麼,然後才把菜放進嘴里。他忽然想起剛才的松鼠鱖魚——明明侍者端上來時,他沒看見有姜絲,顧愴卻能一下子挑出來,難道是早就跟廚房交代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心跳就又快了半拍,連糯米藕的甜味都變得更濃了。

    “下周要不要去城郊的銀杏林看看?”顧愴忽然開口,打破了包廂里的安靜。許悠悠愣了愣,抬頭看見顧愴正看著他,眼神里帶著點認真︰“听說最近銀杏黃了,風景很好,還能順便吃那邊的農家菜。”

    他沒說的是,上輩子他就想帶許悠悠去看銀杏,可那時候總跟著他賭氣,等終于怕失去時,許悠悠已經不在了。這輩子重逢,他不敢太急,只能借著這樣的小事,一點點靠近,只想讓眼前人能多開心一點,多自在一點。

    許悠悠看著顧愴的眼楮,暖光落在他眼底,像是盛著星星。他攥著筷子的手松了松,小聲應道︰“好啊。”話音剛落,就看見顧愴的眼楮亮了些,嘴角的笑意更深,連帶著整個包廂的氛圍都變得更暖了。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巷子里的燈籠還亮著,暖黃的光透過紙窗映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的青瓷餐具上,映出細碎的光。許悠悠小口吃著糯米藕,甜香在嘴里散開,心里卻像揣了顆糖,一點點化開來,甜到了心底。他偷偷抬眼,看著顧愴從容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場飯,好像吃得比他想象中更久,也更讓人心動。

    飯後走出私房菜館,晚風帶著涼意吹過來,許悠悠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顧愴看在眼里,抬手把搭在臂彎的薄外套遞過來︰“晚上風大,披上吧。”外套上還帶著他身上的雪松味,裹在身上時,像被一層溫和的暖意裹住,許悠悠的耳尖又悄悄熱了。

    “反正時間還早,帶你去個地方。”顧愴說著,重新發動了車。許悠悠沒問去哪里,只看著窗外的街景慢慢從熱鬧的商圈變成安靜的街道,路燈在車窗上投下連綿的光影,像串起的星星。不知過了多久,轎車停在一條石板路的入口,路牌上“琴嶼路”三個字在暖黃的燈光下格外清晰,路邊的香樟樹郁郁蔥蔥,枝葉間掛著小小的串燈,風一吹就輕輕晃。

    “到了。”顧愴率先下車,等許悠悠走過來,才自然地走在他身側半步前的位置,像在引路。許悠悠跟著他踏上石板路,鞋底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交疊在一起,又隨著腳步分開。

    晚風卷著香樟的清苦漫過來時,顧愴的腳步慢了些,特意等許悠悠跟上來並肩。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偶爾有落葉飄落在肩頭,顧愴總會先一步替他拂掉,動作熟稔得像做過千百遍。“以前總愛拉著一個人翹課來這兒。”他忽然開口,聲音被風揉得軟,“他那時候總悶在教室里刷題,我說琴嶼路的黃昏能把雲染成橘子色,硬拽著他翻了學校後牆——他爬牆時總踩不穩,我得在下面托著他的膝蓋,他還嘴硬說‘只是今天鞋滑’,結果落地時差點摔進我懷里。”

    許悠悠听得笑出了聲,指尖輕輕踫了踫路邊的欄桿︰“听起來他還挺別扭的,那他後來喜歡上這兒了嗎?”

    “何止是喜歡。”顧愴偏過頭看他,眼底盛著路燈的暖光,連眉峰都軟了,“第一次來就賴著不肯走,坐在路盡頭的江邊看了半天才說,‘顧愴,長大了我們去看更遠的海吧,比這江大一百倍的那種’。我逗他說‘海有什麼好看的’,他急得攥著我的袖子,說‘海是藍的,能裝下所有的雲,還能听見浪拍石頭的聲音’,眼楮亮得像落了星子。”

    兩人沿著石板路繼續走,路過那家亮著暖燈的老書店時,顧愴腳步頓了頓,指著玻璃門里的書架︰“後來我帶他來這兒買過一本書,《月亮與六便士》。他說課本里學過這篇課文,想看看完整的故事。”他推開書店門,風鈴輕響,老板抬頭看見他,笑著打招呼︰“好久沒來了,還是老位置?”

    許悠悠跟著進去,才發現書店里藏著股舊書的油墨香,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木桌,上面還放著一盆小小的多肉。顧愴徑直走到書架前,熟門熟路地抽出一本泛黃的《月亮與六便士》,翻開扉頁時,一片干枯的銀杏葉輕輕落在掌心——葉片邊緣有些卷翹,卻依舊能看出當初的金黃,葉脈清晰得像刻著舊時光。

    “就是這本。”顧愴把書遞給許悠悠,指尖捏著那片銀杏葉,“他當時非要把這片葉子夾進去,說‘這是我們去看海的定情信物’,還認真地在葉子背面寫了日期。”

    許悠悠接過書,小心地捏起銀杏葉,果然看見背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某日,和顧愴在琴嶼路,約好去看海。”字跡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卻寫得格外用力,連紙頁都微微陷了進去。他抬頭看向顧愴,眼底帶著點好奇︰“那你們後來……有沒有計劃過什麼時候去?”

    顧愴的指尖輕輕拂過書脊,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說好了高考結束就去,先去青島,再去三亞。他還在這本書里夾了張紙條,寫著‘要帶顧愴去看凌晨四點的海,看太陽從浪里跳出來’。”他從書里抽出一張折疊的便簽,紙上畫著兩個簡筆畫小人,手牽著手站在海邊,旁邊還歪歪扭扭寫著“約定”兩個字。

    許悠悠看著那張便簽,忍不住笑了︰“他還挺可愛的,連約定都要畫下來。”

    “是啊,可愛得很。”顧愴把便簽放回書里,目光落在許悠悠泛紅的耳尖上,忽然笑了,“後來每次來琴嶼路,我們都會來這家書店坐會兒,他總說要把這本書翻爛,等去看海的時候帶著,讓海浪也听听狼牙山五壯士的故事。”

    兩人走出書店時,月亮已經升到了頭頂,清輝灑在石板路上,像鋪了層碎銀。許悠悠抱著那本《月亮與六便士》,銀杏葉夾在扉頁里,隔著書頁都能摸到葉片的紋路。他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顧愴︰“那你們……現在離看海的約定,還差多久啊?”

    顧愴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月光落在他眼底,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伸手替許悠悠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到耳後,聲音里帶著點鄭重︰“以前差了好遠,現在……好像就差一個一起出發的人了。”

    許悠悠的心跳驟然快了起來,耳尖瞬間紅透,連抱著書的手都緊了緊。他低頭看著書頁上的銀杏葉,小聲說︰“那……如果有人願意陪你去,你會帶他嗎?”

    顧愴看著他泛紅的側臉,嘴角慢慢揚起,聲音輕卻清晰︰“會。我會帶他去看凌晨四點的海,帶他把這本書里的故事講給海浪听,還會撿一片新的銀杏葉,夾進書里,寫上新的約定。”

    晚風再次吹過,帶著桂花香,也帶著兩人沒說出口的心意。許悠悠抱著書,跟著顧愴往路盡頭走,忽然覺得,扉頁里的那片銀杏葉,好像不再只是舊時光的信物,更像一顆正在發芽的種子,要在往後的歲月里,長出關于海的新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嗨,親媽敲到顧愴在琴嶼路掏出那本舊書時,盯著屏幕里“銀杏葉定情信物”幾個字,鼻子突然就酸了——你們沒瞧見嗎?這一世的顧愴哪是“帶朋友散步”啊,他從訂私房菜時反復跟老板強調“一點姜都不能放”,到走琴嶼路時特意慢半步等許悠悠,連說“以前帶一個人來”時眼底藏的光,全是刻進骨子里的“怕再錯過”。

    他哪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啊?說“爬牆要托著膝蓋”,是記著上輩子許悠悠摔進他懷里時發燙的耳尖;翻出夾著銀杏葉的《月亮與六便士》,是把上輩子沒來得及說的“我等你”,都藏進了書頁的褶皺里。這一世的他,把商場上的精明、旁人的示好全當了背景板,唯獨許悠悠攥著書時泛紅的耳尖、笑起來彎的眼,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執念”——那本舊書哪里是書啊,是他跨越生死,也要把“找仔仔”的念頭,刻進這一世骨血里的證據。

    (輕輕笑了笑)你們看,上輩子沒去成的海、沒夾完的落葉、沒說透的心意,這一世全成了顧愴“一定要抓住他”的底氣。他替許悠悠拂掉肩上落葉時慢半拍的動作,說“差個一起看海的人”時亮起來的眼,哪是溫柔啊,是在悄悄說“這次我肯定能把我的仔仔攥緊”。

    親媽跟你們保證,這一世的琴嶼路沒有遺憾,南海的浪會暖,銀杏葉會黃,連風都會順著顧愴的心意——等許悠悠哪天摸著銀杏葉背面的日期愣神,等他翻開書看見那張畫著小人的便簽,就會知道,他不是遇到了一個“細心的朋友”,是遇到了一個跨越生死,找了他兩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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