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里的空氣好像停住了，那些打了一輩子仗的將軍們，臉上都寫滿了意外。他們拼搏一生才走到今天，而這個年輕人，只用了幾件武器，就走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位置。
但是，當他們看到桌上那份寫著零傷亡的戰報，心里的疑問又都壓了下去。
這份戰功擺在這里，誰也沒法再拿資歷說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的時候，站在主席台上的周副部長，卻沒有放下手里的文件。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全場，現場的氣氛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更加嚴肅。
“同志們，請安靜。”
剛剛響起的議論聲立刻停了。所有人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難道還有任命？
周副部長清了清嗓子，翻開了文件的另一頁。他看著上面的文字，這一次，連他自己的聲音里，都帶上了一絲鄭重。
“經中央軍委、國防科工委、以及我國兵器工業總公司聯合提名，並由最高首長親自批準，茲決定……”
他的語速很慢，每個字都咬得很重。
“成立陸軍裝備發展總師辦公室！”
總師辦公室！
听到這五個字，在場所有軍工體系的專家和領導，心里都是一驚。他們很清楚，這五個字在軍工領域的分量。
這是整個體系的技術負責人。
周副部長的聲音接著響起，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
“茲任命，陸揚同志為……”
他頓了頓，目光鎖定在已經站起身的陸揚身上，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任命。
“……共和國陸軍裝備發展，第一任，總設計師！”
“全面負責，我軍未來陸地作戰裝備的體系規劃、項目預研與型號發展工作！”
這個任命比剛才的還要讓人震驚。
總設計師！
這三個字的分量，比之前所有頭餃加起來都重。
局長管人管事，顧問代表地位，而總設計師，是決定技術方向的人。
他將決定未來龍國陸軍的發展方向。
從坦克用什麼裝甲，到士兵用什麼步槍，再到整個陸軍的信息化建設，都將由他來規劃。
這直接創造了歷史。
以一個非軍籍的身份，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負責一個大國陸軍裝備的發展方向。
以前沒有過，以後恐怕也很難有。
禮堂里非常安靜。
足足過了五秒鐘。
掌聲響了起來。先是後排的年輕軍官，接著，整個會場的人都開始鼓掌。
那些之前還心存疑慮的老將軍們，此刻也站起身，用力地鼓著掌。他們看著陸揚，眼神復雜，最後都變成了對未來的期待。
他們打了一輩子仗，深受裝備落後的困擾，如今，終于有一個人，能為他們，為未來的龍國軍人，造出最好的武器。
胥立友將軍的眼眶有些發紅，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鼓掌，手掌拍得通紅。他看著那個在所有人注視下，一步步走向主席台的年輕人，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個屬于龍國軍工的新時代，開始了。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陸揚走上了主席台。他的步伐依舊沉穩，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他走到最高首長面前，立正，敬禮。
最高首長親自將那份燙金的任命書，鄭重地交到了他的手中。
那是一份很薄的文件，但陸揚卻感覺到了它的分量。
這是國家的信任，也是軍隊的未來。
“好好干。”最高首長的聲音不高，卻很有力量，“全軍的同志們，都看著你。”
陸揚握著任命書，點了點頭。
他沒有走到麥克風前發表講話。他只是轉過身，面向台下所有軍隊高層，以及那些軍工領域的前輩，再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然後，他用清晰而平靜的聲音，說了三句話。
“感謝信任。”
“不辱使命。”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這三句話雖然簡短，但很有力量。
它打消了一些人的疑慮，也讓更多人心里充滿了干勁。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這句話，讓台下無數年輕的科研人員和軍官，感到十分振奮。
……
表彰大會結束，但它所帶來的巨大影響，才剛剛開始。
陸揚被任命為共和國陸軍裝備第一任總設計師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軍工和科研體系。
京城，某兵器研究所。
幾個白發蒼蒼的老專家，正圍著一台剛從前線運回來的，繳獲的甦式坦克研究。研究所的所長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神情很復雜。
“老張，老李，都別看了！”
被稱為老張的老專家抬起頭，他是我國坦克裝甲領域的權威專家，扶了扶臉上的老花鏡︰“怎麼了？這麼著急。”
“出大事了。”所長壓低聲音說，但語氣還是很激動，“上面定了，陸揚，紅星廠那個陸揚，成了咱們陸軍裝備的總設計師！”
“什麼？！”
周圍幾個老專家手里的工具，叮叮當當地掉了一地。
老張的身體晃了一下，旁邊的學生趕緊扶住他。他愣了半晌，才自言自語地說︰“總設計師……他才多大……這……這不合規矩啊……”
他的話里，有不信，也有失落和不甘。他為龍國的坦克事業奉獻了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親手主持下一代主戰坦克的研發。可現在，這個位置，被一個年輕人拿走了。
“規矩？”所長苦笑著說，他指了指那台甦式坦克上，那個被雷神一炮洞穿的圓孔，“這就是新規矩！人家用一場零傷亡的穿插戰，給咱們這些搞軍工的人上了一課！咱們抱著履帶當寶貝，人家已經把輪式戰車玩出了花！”
他深吸一口氣，環視著自己這些老伙計，眼神里有感慨，也有些釋然。
“咱們都老了，思想，跟不上了。這天下，終究是年輕人的。”
老張沉默了。他看著那個光滑的彈孔，許久，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嘆息里有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種欣慰。
“好啊……好啊……”他緩緩地說道，“只要能讓我們的戰士，在戰場上少流血，誰來當這個總設計師，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以後，就給陸總師打下手，扶他一程吧。”
有人失落，有人不甘，但更多像老張這樣的老一輩軍工人，在最初的震驚過後，選擇了接受和支持。
因為他們心中最樸素的願望，和陸揚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