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工作坊……一個現代化工廠……這就是差距……”
這代表了一種新思想的勝利。
陸揚從人群中走出，他走到那輛坦克前，平靜的看著依舊很震驚的眾人。
“這套生產模式，就叫紅星標準。”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車間的每一個角落。
“從今天起，它將作為我們龍國軍工的統一生產規範，向全國所有合作單位推廣。”
陸揚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劉總工和孫福的身上。
“一個時代，結束了。”
“一個用工業的力量打仗的時代，現在，開始了。”
紅星廠的露天總裝坪上，停放著一排排嶄新的鐵拳1突擊炮。
這些突擊炮披著墨綠色的涂裝，靜靜地列成方陣，炮口斜指天空。陽光照在它們冰冷的裝甲上，反射出寒光。
李師長站在高處的觀察台上，手里夾著煙，卻忘了點燃。他看著下方望不到頭的鋼鐵隊列，嘴巴半張著，臉上的肌肉因為過于吃驚而微微抽動。
“他娘的……”李師長過了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這三個字，聲音沙啞的厲害，“老子帶了一輩子兵，就沒見過這麼造坦克的！”
站在他身旁的陳康年，眼圈烏黑，臉上卻帶著一股興奮勁。
“李師長，這還只是開始。按照陸總工的紅星標準，只要材料和電力能跟上，我們的產能還能再翻一倍。”
李師長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陳康年︰“你說什麼？還能翻一倍？”
陳康年用力地點了點頭，他指著遠處幾個正在最後調試的年輕工人︰“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懂得遵守標準、會操作新設備的年輕人。這就是陸總工說的，工業的力量。”
李師長沉默了。他看著那些年輕的面孔，再看看下方那一片鋼鐵組成的隊列，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從心底涌了上來。
他終于明白，陸揚所說的用工業體系去對抗，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幾天後，西南軍區。
一份加急的絕密文件，被送到了胥立友的辦公桌上。
文件不厚，只有寥寥幾頁，但內容分量很重。
文件內容是，經軍委研究決定，以紅星廠生產的第一批次鐵拳1突擊炮為核心，抽調各王牌部隊精銳，組建我軍第一支數字化合成營，代號利劍。
胥立友的目光，落在了數字化合成營這幾個字上。
這支部隊的編制，完全不同于龍國陸軍幾十年來的傳統。它沒有龐大的步兵群，也沒有笨重的後勤單位。
這支部隊的核心，是一個裝備了二十四輛鐵拳1突擊炮的重火力連。配合它的，是一個裝備了新型高機動突擊車的快速反應連。此外，還有一個特戰加強排，全部配發了單兵雲爆彈和狙擊榴彈。
所有單位，都通過一套全新的戰場數據鏈系統連接在一起，實現了情報共享和火力協同。
這支部隊的戰術目標，是在安全距離外，精準地找到敵人的指揮部、炮兵陣地、後勤節點，然後用最猛的火力，一擊摧毀。
胥立友放下文件，緩緩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盤前。
沙盤上，密密麻麻地插滿了代表著傳統步兵師和裝甲團的藍色小旗。他伸出手，將那些旗子一把掃開，然後拿起一枚嶄新的，代表著利劍的紅色箭頭，重重地插在了沙盤的中央。
一個時代結束了。
然而，全新的變革，也帶來了全新的挑戰。
邊境線上，一間臨時搭建的階梯教室內，坐滿了來自西南軍區各個部隊的校級軍官。
他們都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老兵，可此刻，他們卻像一群小學生一樣，坐得筆直，听著講台上一個來自總參的年輕參謀，講解著立體化作戰和點穴式打擊的全新理念。
“……所以，未來的地面戰爭，發現即摧毀。我們不再需要用一個師的兵力去啃一個山頭。我們只需要一個特戰小組，滲透到敵人後方，用激光照射器鎖定目標，後方的鐵拳部隊，就能在三十公里外，對它進行精確的飽和式打擊。”
台下，一片壓抑的安靜。
所有人都被這套全新的戰術思想，沖擊得有些發懵。
一個皮膚黝黑的團長忍不住舉起了手︰“報告！我有疑問。這套打法，听起來是很好。可我們的兵，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很多人連字都認不全。你讓他們去操作那些復雜的電子設備，去計算什麼射擊參數……這根本不可能。”
他的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武器是好武器，戰術是好戰術，可人跟不上，一切都是白搭。
講台上的年輕參謀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漲得通紅。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胥立友和李師長走了進來。
胥立友的目光掃過全場，沉聲說道︰“同志們的顧慮，軍委已經考慮到了。為了讓利劍在最短的時間內形成戰斗力，軍委決定，從今天起，對西南軍區下達總動員令！”
總動員令！
三個字一出，整個教室的氣氛陡然一緊。
“所有參戰部隊，立刻進行換裝！所有基層指揮員，分批次參加戰術理論學習！這場仗怎麼打，我們必須重新學！”
胥立友的命令不容置疑。
“至于技術問題，”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了身後，“軍委也為我們派來了一位特殊的教官。”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了門口。
只見一個穿著干淨工裝，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平靜地走了進來。
他太年輕了，年輕得跟這個充滿了硝煙味的屋子格格不入。
台下，坐在角落里的侯衛國，在看到那個身影時，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
“陸總工！”
這一聲驚呼，讓整個教室都起了小小的騷動。
陸揚的名字，在軍中高層已經十分響亮，但對于這些基層軍官來說，依舊是一個傳說。
他們只知道，那些神仙一樣的武器，都出自這個年輕的總工程師之手。
陸揚對著侯衛國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胥立友的身邊。
“同志們，我來介紹一下。”胥立友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敬意，“這位，就是紅星廠總工程師，陸揚同志。從今天起，他將擔任利劍合成營的首席技術教官，負責我們所有的技術培訓工作。”
話音落下，台下先是一片安靜，隨即，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議論聲。
讓一個搞研究的文職人員，來給他們這些打老了仗的兵痞當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