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悲風在哪。
    說了什麼。
    鄭驢兒毒殺自己的計劃。
    ……
    這些都是莫三想知道的。
    未曾想鄭驢兒一股腦地什麼都說了,連自己不想知道的都說了。
    原本,莫三兒是打算殺了鄭驢兒的,現在……
    還殺個屁!
    雖然體內的氣血雄渾,陰氣值多一點也無妨,但是能不漲還是不漲的好。
    于是。
    就讓他們同歸于盡了。
    鄭驢兒死後,莫三兒原本有些焦躁的心,平復了下來,心里異常暢快,感覺到自己面前的‘桎梏’出現了松動,雖然沒能迎來突破的契機,但是……
    他能感覺到,自己距離突破不遠了。
    ‘楚悲風從推舉鄭驢兒擔任悲風樓樓主開始,就在謀劃這一步了吧?’
    ‘為的就是激我殺了鄭驢兒,得罪鄭典吏,讓我們互斗。’
    ‘這樣的話,他也能趁此機會好好經營悲風樓,謀求東山再起之機。’
    莫三兒想通了楚悲風的謀劃。
    很簡單的計謀。
    卻精準拿捏了眾人的心理,使得計謀行之有效︰
    一個無腦莽漢,易被挑撥!
    一個性子霸道,受不了屈。
    一個老年得子,溺愛非常。
    ‘以楚悲風的手段,接下來必然會引導鄭典吏懷疑我!’
    莫三兒早就猜到了這些,卻依舊沒放過鄭驢兒。
    一則,對方想殺他,必須弄死。
    二則,不殺對方,並不會讓對方放過自己,反而會招來對方更猛烈的報復!
    三則,一個垃圾而已,殺了也就殺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至于鄭典吏,敢招惹他……
    殺了就是!
    第二日。
    睡了一個好覺的莫三兒,迎著朝陽,開始了新一天的訓練。
    他有預感……
    今日,當可突破。
    另一邊。
    一夜未睡的鄭典吏,雙眼通紅。
    因為家中只有鄭驢兒一個獨子,為了防止出事,鄭典吏下了死命令︰天黑之前,必須回家。
    可。
    昨晚,鄭驢兒一夜未歸。
    找到鄭驢兒的那些狐朋狗友後,得知︰鄭驢兒喝酒期間去如廁,之後一去不回,也就是說……鄭驢兒消失了整整十個時辰。
    “報官了嗎?”
    鄭典吏來回踱步,想到了什麼,立馬沖管家吼道。
    “報了!報了!”
    管家猶豫了一下,道︰“只是……邢捕頭說,鄭驢兒可能去了青樓、勾欄,亦或是賭坊,甚至可能去了城外。”
    “除非有證據證明鄭驢兒有生命危險,否則只能我們自己找。”
    “該死的!姓邢的,就是在針對本典吏!”
    “你去找陳捕頭!”
    鄭典吏命令道。
    這片歸邢捕頭管,他這麼做壞了規矩,可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想必其它捕頭會給他這個面子。
    “是!”
    管家趕忙離開,跨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反而暗松了一口氣,在鄭典吏面前,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一旁,原本正在匯報情況的黎元,終于有機會插上了話,弱弱地安慰道︰“典吏大人,大晉治下朗朗乾坤,些許宵小之輩威脅不到鄭公子。”
    鄭典吏眉頭一皺。
    現如今的大晉,治下是什麼熊樣,他比黎元清楚百倍。
    正是因為這是在大晉……
    他才不放心!
    “鄭公子是在自家飲酒,不會有事的。”
    黎元繼續勸慰。
    鄭典吏︰“……”
    就是因為在自家飲酒,結果突然消失了十個時辰,才更嚇人!
    黎元剛想繼續說話。
    “滾。”
    鄭典吏突然指著外面,吼了一嗓子。
    “???”
    黎元嚇了一跳,暗罵一句︰神經病吧?我好心勸慰,你吼什麼吼?
    他趕忙溜走。
    身後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響,黎元縮了縮脖子,腳步加快。
    中午時分。
    鄭驢兒的尸體被發現。
    鄭典吏徹底暴走,發了瘋似的調動各種關系,誓要找到凶手,甚至還請來了東市刑場的監斬官——陸大人幫忙出頭。
    別看鄭典吏統管各大刑場的書辦,陸大人只管東市刑場一處事宜……
    論地位,陸大人要更高。
    因為監斬官是官,典吏是吏!
    更何況,陸大人頗有背景,來這邊擔任監斬官,只不過是來混資歷,當跳板的。
    陸大人一出面,各方立馬重視了起來。
    查案進度飛快,迅速鎖定幾個嫌疑人。
    很快。
    府尊大人指派陸大人負責此案。
    公堂之上。
    陳捕頭將嫌疑人的名字一一報出。
    听到莫三兒的名字,邢捕頭目光一閃,道︰“莫三兒當時隨我一起去抓人,不可能是他。”
    “既然邢捕頭作保,應當沒差。”
    陸大人點了點頭,道︰“那就把他的嫌疑剔除吧。”
    “陸大人。”鄭典吏卻起身行了一禮,道︰“莫三兒與犬子有仇,他的嫌疑反而是最大的。”
    “哦?”
    “仔細說說。”
    陸大人示意道。
    邢捕頭眉頭微微一皺。
    “是!”
    鄭典吏當即說道︰“犬子與莫三兒因爭搶收尸人的事情,矛盾激化已久,于是派趙鐵柱前去莫三兒家門口盯著,想要給莫三兒一個教訓,結果……”
    “沒過兩天,趙鐵柱和犬子齊齊殞命。”
    “所以,莫三兒極為可疑。”
    “哼。”
    邢捕頭冷笑一聲,反問道︰“鄭典吏,話要講明白,鄭驢兒想給莫三兒的教訓是什麼?毒殺莫三兒!”
    “也幸虧你兒子死了,否則死的就是莫三兒了!”
    “你!”
    鄭典吏沒想到邢捕頭為了保莫三兒,竟然當眾跟他唱反調︰“那是犬子听信了趙鐵柱的蠱惑。”
    “更何況,不是沒毒死人嗎?”
    “反倒是莫三兒,如果得知犬子的計劃,出手殺犬子泄憤,也更有可能吧?”
    “第一,有害人之心,並付諸行動者,無論被害之人有沒有受到傷害,都已經觸犯了大晉律法!”
    “第二,莫三兒將家里的鍋碗瓢盆米面油全都換了一遍,損失巨大!”
    “第三,鄭驢兒被殺時,莫三兒跟我在一起,沒有作案時間,你就是說破天也沒用。”
    邢捕頭淡淡說道︰“而且,仵作已經說了,鄭驢兒是和趙鐵柱互捅致死,怨不得別人,你老是盯著莫三兒做什麼?”
    “這……”
    鄭典吏只能看向陸大人。
    “邢捕頭,請莫三兒來一趟吧。”
    “本官跟他聊聊。”
    陸大人平靜出聲。
    “是!”
    邢捕頭眉頭微微皺起,轉身離去。
    陸大人站在鄭典吏那邊,事情……有些不妙了。
    ‘莫三兒,你不會一點準備沒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