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一月十二日,農歷冬月三十,距離迎來1937年的春節,還有整整三十天。
眼看著就是陳常在來到這個新世界,要過的第二個春節了。
在忙碌了一個多月之後。
一陣陣隆隆的巨響,給這個即將到來的春節送上了第一個新年祝福。
當這座身高三米二。
地梁長、寬達三米五,重量接近三十噸。
頂梁長寬達三米,重達近二十噸。
而中間滑梁重達十五噸的龐然巨物。
開始施展它澎湃的力量時。
整個大型車間的地面都在一陣陣的顫抖。
這台五百噸的鍛壓機,陳常在之所以設計成敦實厚重的樣子。
而不是像後世那樣高個細挑的樣子。
主要是限于現在的材料剛性,和地基的水泥強度,無法滿足五百噸鍛壓機工作時那強大的壓力。
所以他不敢把寬高比設計的低于一。
如果高度超過了底座的長寬度。
那麼寬高比將會低于一。
如果達到零點八,那麼對于現在陳常在所使用的材料來說,將會出現巨大的風險。
所以他采用了,相對于一百五十噸的鍛壓機,高度小幅度抬高。
底座加寬加長,增加了承壓面積。
讓寬高比接近一點一。
加粗了四根承重柱。
為了保證壓力,加粗了液壓缸。
通過了一系列的妥協和改進。
這台敦實穩重的五百噸鍛壓機,終于向世人展現出來了它的力量。
陳常在很少打沒有把握的仗。
因為他後世工作的關系,他做事總是求全、求穩。
能不冒險的事情就絕對不冒險。
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雖然也會有思慮不周的地方,但是能多做準備,總是會少犯錯誤的。
就在張師傅告訴他,這台五百噸級鍛壓機的橫梁成功之前。
他就已經為了未來的武器發展步驟,開始做準備了。
就像是他和新槍一起送去總部的那三份,對未來武器和戰爭形式發展的報告一樣。
他必須要對自己最急迫想要得到的武器,進行前期準備。
比如他現在手中拿著的一根槍鋼棒。
這就是他的準備之一。
在高射機槍和高射炮之間。
顯然是高射機槍更簡單一些。
不管是從材料還是從制造工藝上來說,都是這樣。
尤其是材料。
幾個月前,總部領導來到他這里,參觀一百五十噸鍛壓機試機的時候。
他曾經拿出來一顆小滾柱對領導說。
想要擁有好的鋼材,至少是需要鎳和鉻,來制造合金鋼。
如果想要有更好的合金鋼,那就需要更多的稀有金屬。
至少想做出來高性能槍炮鋼,那鉬就是不可缺少的。
而現在陳常在手中只有一千多斤鎳。
鉻卻是一點都沒有。
當時領導也是非常愁苦。
但領導還是說,在回去後,會和特科的同志們商量一下,想辦法弄來鎳和鉻。
而上次在參觀第一輛三輪車的時候。
領導對他說,在漢中的同志,真的弄到了幾千斤的鎳和鉻。
但是因為路途遙遠,封鎖嚴重,想要一下弄回來是不可能的。
只能分批少量的一點點往回弄。
陳常在也知道,想要從漢中沖破封鎖線,把這兩種光頭政府嚴控的金屬弄到吳家堡,是非常困難的。
那是需要很多人的智慧和犧牲的。
所以當時陳常在也對領導說明了。
這邊他可以想辦法堅持。
首先要保證的是特科同志們的安全。
但是怎麼樣才能在有限的條件下,做出來能夠保衛自己領空的地面防御武器。
這就是陳常在首先要考慮的問題。
防空機槍是第一首選,這是沒有問題的。
在面對所有機型,平均飛行速度不超過五百公里。
哪怕是飛的最快的零式64型都沒有超過572公里的小鬼子時。
高射機槍至少可以保證,對飛行在一千六百米高度以下的螺旋槳飛機,造成致命的威脅。
他之所以有這種把握。
是因為他首選的防空機槍,就是甦聯在1930年設計成功。
在1939年再次改進的,並命名為DShK38的高平兩用12.7 重機槍。
這款槍就是鼎鼎大名的“德什卡”重機槍。
而這款重機槍,也是後世國內仿制的五四式高平兩用重機槍。
這款槍,陳常在後世所在的軍工廠可是生產了好多年。
對于它,陳常在一點都不陌生。
但是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槍管材質。
它和普通的步槍和沖鋒槍不一樣。
哪怕是步槍上使用的7.92×57 子彈,它的裝藥量,也就是德什卡高射機槍彈的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左右。
這麼大的裝藥量。
對于槍管材質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普通的中碳鋼,和步槍上用的高中碳鋼加表面硬化技術,都無法滿足這種彈藥的需求。
所以陳常在只能把自己存著的,只有一千多斤的金屬鎳給拿了出來一些。
制造出來了十幾根中碳鋼鎳合金槍鋼。
之所以選擇中碳鋼,這是為了保證槍鋼的內部韌性。
這種合金鋼在進行膛內模頭擠壓,表面硬化處理,再經過磷化,最後再做一次鍍鎳除氫之後。
至少可以讓它能夠短時間內,能夠滿足這種彈藥發射時的高膛壓,和初期的高溫。
但是這種合金鋼,和重機槍槍管本身應該用的鉻鉬合金,或是高鉻合金鋼還是沒有辦法比的。
在12.7 彈藥的持續發射的情況下,它的耐高溫性和抗燒蝕性能會快速下降。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陳常在決定給這挺機槍的槍管上,裝一個強制冷卻水套。
這種水套,不像是馬克沁那樣的蒸發水冷。
而是要給這挺機槍的水冷套上鏈接一進一出兩個水口,配上一個外置的水箱和手搖水泵,強行給機槍槍管進行降溫。
雖然即便是這樣,這根槍管的最高壽命也不會超過兩千發。
距離真正的鉻鉬合金鋼槍管五千到一萬發的壽命,相去甚遠。
但這也是現在陳常在所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材料和技術辦法了。
至少它可以承擔起來要地的防空任務。
有了它,總是比沒有要強的多了。
當然,在加了水冷之後,想要操作這挺機槍的時候,原來的那個五人機槍組成員,就多了一個活。
一個重機槍班組。
有負責觀察目標、聯絡通訊的班長。
有負責射擊的機槍主射手。
有負責裝彈的副射手。
有負責搬運彈藥的彈藥手,也就是三射手。
還有一個負責機槍轉移的馭手。
當然那是在他趕的是馬車的情況下才叫馭手。
如果是開車的,那就得叫司機了。
如今陳常在又給這位司機同志加了一個活,就是在戰斗的時候,這位司機同志要去給重機槍婫水泵了。
其實這個設計還是美國人先搞出來的。
那就是美國人在1932年,從M1機槍上改進出來的,M2水冷高射機槍。
當陳常在把手上這根中碳鎳合金鋼棒,放到了五百噸鍛壓機之下的時候。
他對著這根槍管輕聲說道︰“我親愛的水冷德什卡,我們快要見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