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制造廠中,一個像是個大C字形的,鑄造出來的液壓床的主體,豎立在車間的一個加工區的位置。
不過它的後背是直的,上面的探頭也是直的。
下面是一個開口向前的U型底座。
液壓床的上下大開口有一米五多。
整個機體上面小,下面大,這樣可以讓整個液壓床的重心更穩重。
上面探出來的橫梁上,有一個已經加工好的圓形孔洞,那是安裝液壓缸的位置。
已經加工好的液壓床配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都已經在軟木板鋪墊的推車上放著了。
液壓缸上那個探出來的液壓桿,是直徑足有十厘米,和鍛壓機立柱一樣粗的液壓桿,現在已經是組裝完的狀態。
這些都是陳常在的學生們干的活。
從最開始的校直,液壓缸內缸的化學鍍層,到液壓桿外部鍍層。
再到液壓活塞和活塞環的安裝。
黃青銅支撐骨架密封套和外密封骨架密封環的安裝。
以及最後的封閉成型。
都是陳常在的學生們完成的。
現在他的學生們到底有多少。
陳常在有些時候都記不住了。
反正從最開始燒硫酸造炸藥到現在。
他每做一個新項目,都會帶起來一批學生。
從最早的三四十人,到現在跟著他學習的,每批都是五六十人。
從化學到物理,到機械制造,前前後後幾百人是有了。
這些學生,陳常在都是根據實際情況來教他的學生們。
自從總部機關弄回來了不少的理科教材之後。
他雖然沒有去總部那邊的理工學校去任教。
但是那邊只要是有學習優秀、天分極高的學生,總部那邊第一時間就是往陳常在這邊送。
好讓學生們能夠理論聯系實際,不至于學成書呆子。
而陳常在也是白天帶著學生們干活,晚上給學生們上理論課。
現在陳常在上理論課的時候,已經不像是剛開始那樣。
因為沒有教科書的規範,而只是按著他想要做的事情結果的邏輯線來講。
有些時候講著講著,就不知道講到哪個分支上去了。
這樣講課,對發散思維確實是很有幫助。
但那是對基礎極其扎實的學生們才行啊。
在後世,那至少得是給碩士研究生們講課的時候,才能用上的。
而他現在的學生們,除了那幾個天分極其變態的之外,別人听的都是雲里霧里的。
後來有了系統的教科書,陳常在講課的時候才守住了主線。
不至于太過跑題。
這樣他手底下的學生們,也能有更多的人跟上他的思維。
陳常在雖然又是工作,又是在教學生。
可他自己卻也沒有放下過學習。
除了那些教科書,他也要重新復習理解深讀之外。
特科的同志們,費盡了心血弄回來的,那些德文和英文的理科教科書和讀物。
他可是從來沒有束之高閣。
後世作為一個正高級工程師,軍工廠的總工程師,生產管理副總。
要是不懂得幾門外語,或是看不懂外文技術文獻。
那下面的那些工程師,都不會拿正眼瞅你。
尤其是英文和德文區的技術程度,相對來講是站在國際技術高地的。
真以為技術型領導是那麼好當的。
在技術行業中,說別的都沒有用,得拿出來實際的東西來說話。
你想壓人一頭,你就必須得有能夠有壓過人的技術能力。
只是靠拍馬屁,在技術行業中是站不穩的。
真的要是在某個大領導來旁听的技術研討會上。
下面不服氣你的人,突然用技術探討的口吻,來問你幾個國外的技術問題。
你這邊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的時候,人家又把答案給你說了出來。
你看你這個總工程師和生產副總的位子還能坐穩不。
大領導或許有很多的問題,但是蠢人是坐不上那個重要位置的。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根基是什麼。
不知道的人早就被篩選下去了。
所以後世的陳常在,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為了以後能夠爬到更高的位子。
他可是對幾個主要外文下了苦功夫的,尤其是英文和德文的專用技術語言。
他幾乎可以全程不用翻譯,和那些國家的技術專家進行交流。
因為那些翻譯,都沒有他能更精確的理解那些技術語言。
要知道表音字和表意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漢語作為表意字,你認識幾千個漢字,就可以隨意組合,讀懂你想要看的文獻或是資料。
可是表音字就不行了。
不管是英語還是德語,他們是每年都在創造出來新單詞的。
有數據表明,英語正在以每年一點五萬個單詞的數量在增長。
就這麼個增長法,你把愛因斯坦拉到後世,他也不過就是個文盲而已。
即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陳常在都能看懂英文和德文的技術資料,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時候,如此簡單的英文和德文呢。
在又一次重新學習和理解,更加基礎的理科知識之後。
他深藏在腦海深處的,那些都快要被他遺忘的一些東西,再一次重新在他的腦海中又活躍了起來。
大腦為了減少能量消耗,總是會把一些不常用的東西都給藏到最深處。
有些時候你想找都找不到。
如今他又把這些東西又都給翻了出來。
然後,他又經過他大半輩子的理解之後得到的經驗,再次教給了他的學生們。
這樣就產生了一個後果。
就是他那些天分極高的學生們,跟著他學習的時候,進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而那些天分差一些的,想要跟上他的思路,就會有一些困難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那些進度慢的,也要比在總部理科學校學習的那些學生們,進度快的都不是一點半點。
畢竟能來到他身邊的,不說都是天才。
那也都是極其有天分的。
看著他剛帶起來沒多久的學生們,就已經把這個液壓機給搞得七七八八了。
陳常在是非常高興的。
所以他干脆也不自己動手了。
整個液壓機的裝配調試,全都是他的學生們在動手,他最多也就是給學生們講一下,哪里需要注意些什麼。
比如液壓機的阻尼系數該怎麼計算,為什麼這麼計算,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什麼變量。
等等這些他們在實際運用中,可能會踫到的這些相關問題進行一些講解而已。
等到他的學生們組裝完成這台油壓機之後。
他們也就完成了一次教學。
這個時候劉師傅拿過來了一個。
張師傅加緊鍛壓後,交給劉師傅讓他親自銑出來的,張師傅又親自給淬火的模頭。
和一根,比漢陽造的槍管要粗一些的,已經鑽過槍孔的槍管交給了陳常在。
劉師傅說道︰“陳廠長,這是ZB26輕機槍的槍管,已經完成了退火。
現在還沒有拉膛線。
這個模頭,是按著陳廠長您給的圖紙,是四條、右旋、纏距240毫米的模頭。
我們現在就可以試一下了。”
“好,那我們就先試一下它,這個玩意,可是漢陽造和ZB26捷克式輕機槍,通用的膛線纏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