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淨心想,親哥當了副執事,那他這個親弟弟豈不是水漲船高,成了正副執事之下第三人啦?
而且法正突破後,培元散沒有用完,私下里送給了他這個親弟弟,要讓他也借藥力突破內息圓滿的境界。
“阿淨(法淨的小名),拿去吧,哥能突破,雖然運氣佔了點不少成份,但這培元散藥力也是功不可沒,它精純溫和,你正好用它沖擊內息圓滿,把握很大。”
“等你成了內息圓滿,在僧頭里說話也更有分量。”法正低聲囑咐道︰
“等法宏副執事調走,我坐上了火工院副執事的位置,你就是僧頭里的第一人,可不能給我跌份,但是前提是你至少也要達到內息圓滿才能服眾,明白嗎?”
法淨听後激動得手都在抖︰“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給你丟臉!”
“誒,以後在寺里還是稱法號職務吧,我們是親兄弟這事是個秘密要好好保守下去。”
“寺里混出頭不容易,我們要如履薄冰,萬萬不可得意忘形。”
“是,哥,不,法正執事。”
“你啊你,叫我什麼執事,還沒影的事,等確定了再這麼叫,而且也應該是叫副執事,這副執事就算當了也沒什麼好的,那法海說的沒錯,‘職務帶個副,說話不算數’,我們兄弟倆在這火工院里也沒什麼太大變化,依舊不能和法元執事作對,法宏都搞不過他,更何況我倆,不過能活的更自在些也是好的。”
“是,法正副執事,我明白了。”
“嗯,希望你真的明白就好,培元散拿去修煉吧,穩著點煉化藥力,不要著急。”
法淨沒讓法正失望,在培元散的強大藥力推動下,加之法淨本身也有內息大成的境界,僅僅用了幾天時間,他也成功突破晉入內息圓滿。
現在這兄弟二人,一個內氣境,一個新晉內息圓滿,頓時成了火工院炙手可熱的人物,副執事法宏更是紅光滿面,立刻向上遞交調職申請,並大力舉薦法正接任副執事一職。
雖然正式任命還需寺里高層批復,但誰都知道,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法元樂得法宏調走,他被調走至少肯定會帶走兩個心腹僧頭,由此空出兩個僧頭位置,而法正這個新晉副執事的權威必然會在不短的一段時間里遠遠弱于法宏。
這是法元樂見其成的事情。
果然沒過幾天,法宏被調走,法宏選擇帶走的兩個心腹是法清與法空,問都沒問法淨跟不跟一起走,法正與法淨是親兄弟的事情自以為這是秘密,其實法元和法宏都知道此事,只是兩人都默契沒有點破此事。
還記得黃龍寺入門時的問心關嘛?兩兄弟自以為隱藏很好的秘密在那時其實就已經被無意間問出來過了,只是這秘密與黃龍寺而言沒有威脅性,只是被記住寺內檔案里了,只有執事級以上的僧人才能查閱。
這有些扯遠了,說回法淨,他因為內功修為的突破,又知道自己的地位即將水漲船高,心態難免也隨之膨脹了。
人一膨脹就會失智,一失智就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比如招惹某個低調發育的剩飯僧頭,打的主意更可笑,明面上打著為了親哥的名義,新任副執事的名義,實際上是想要為法正‘收服’這位‘在野僧頭’。
這里面也有些法淨自己的陰暗思緒。
他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內息圓滿,而那個曾經被視為天才,如今卻只能縮在卯字院的剩飯僧頭法海,就有一種優越感和報復欲油然而生。
要知道,當初法海在議事廳那番嘴炮‘職務帶個副,說話不算數’的嘲諷,至今還歷歷在目,當時還覺得沒什麼,畢竟當事人不是自己。
可現在他親哥法正突破成了副執事,這個嘲諷跨越三個月時間就打臉到親哥臉上了,做為哥哥的弟弟,法淨忍不了這件事。
風水輪流轉,他該給那小子一點厲害嘗嘗了。
他都想好了,由他出面打壓欺負這小子,然後等到法海這小子受不了了,再由親哥法正出面當好人,嗯,這樣一個當紅臉一個當白臉,保管能收服法海這小子!
……
澄心舍小院,寧靜被打破。
王重一以睡夢羅漢的姿勢躺在青石上曬太陽,兩個小弟僧朱重九和徐大兩人正在向他匯報工作。
“僧頭,法元執事那邊傳話,明日讓您派人去議事廳領下月例份的皂角和柴草……”朱重九甕聲甕氣地匯報著。
“知道了。”王重一頭也沒抬眼也沒睜,聲音平靜無波。
“重九,你代我去領回來便是,按規矩分下去。”
“是。”
輪到徐大匯報,他皺著眉,臉色有點不好看。
“僧頭,後勤伙房那邊說咱們卯字院幾天前派去的雜役僧干的不好。”
“洗刷的碗碟數量不夠,有些碗邊還有油漬……管事那邊扣了我們院這個月的部分燈油份額作為處罰。”
“嗯?”王重一終于睜開眼,目光掃過徐大,又掃到他身邊的空處,不由皺起眉頭來。
“這事我記得是安排給陳九五負責分配和督查的,他人呢?叫他來問問。”
徐大和朱重九對視一眼,臉色都有點難看,還是朱重九發的話,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回道︰“陳九五那個王八蛋,今天一大早就跑去丑字院了。”
“他……他向丑字院遞交了申請,要轉到丑字院去當雜役僧,說是那邊的法淨僧頭招他過去當管事僧,還說經過副執事法正的首肯了。”
原來黃龍寺火工雜役院里也有規矩,新人雜役僧過去三個月後就不算是新人了,可以申請去別的雜役小院做事,但一般情況下要申請走人,都先要經過他這個僧頭答應,給些好處才行,結果陳九五沒對他說沒給好處,那邊的法淨僧頭更是連聲打招呼都沒打。
王重一眼楮瞪圓,立身坐了起來,目露一絲寒光。
好啊,這法淨擺明是要欺負到我頭上了!
他怎麼敢的?為什麼啊?
法元做為正執事也只是在公務上為難我,副執事法宏我那麼嘲諷過他,他連為難我的小動作都沒有,這法淨倒好,自以為是新晉副執事法正的心腹,就敢這樣搞我?
是他的意思,還是法正的意思?
是真的想欺負我,還是想借機收服我?
不管是哪個,他都不能當沒發生了,要不然自己現在安穩悠閑修行的日常就要被打破了,以後這樣的麻煩也就沒完沒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