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虎貨?
吳掌櫃雙眼一亮,眼底明顯流露出興奮之色。
他沒把話說滿,“那得看成色,虎與虎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若是年老體衰的瘦虎,或是皮毛破損的,那價錢可就大打折扣了。”
說罷,他一臉期待地看向沈硯。
沈硯沒有多說,對著李三江微微頜首。
後者會意,帶著眾人出了堂屋,走向另一間輔房。
推門進屋。
靠牆的木架上,一張近乎完整的斑斕虎皮呈現在眾人眼前。
毛發根根油亮,虎紋清晰霸氣,隱隱還散發著山林之王的凶悍氣息。
湊近細看,除了咽喉處順著紋路的一個致命刀口,全身再無破損。
旁邊的桌案上,粗大完整的虎骨,色澤飽滿的虎膽,以及虎牙、虎爪......
一件件虎貨在眼前擺開。
吳掌櫃看得眼楮都直了,快走兩步,圍著這堆虎貨轉了兩圈,激動得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好好好......這成色,這品相,即便是放在郡城的山貨圈子里,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沈小哥,殺虎擒豹......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說到這里,吳掌櫃話鋒一轉,嘆息著搖了搖頭。
“唉,只可惜你出身鄉野,並非士族,否則必定能在縣衙謀個一官半職。”
大乾朝的官員階層早已固化,只有出身士族才能得到官身。
除去少數幾個時運非凡的人中龍鳳,平民大多數情況只能當吏。
雖沒有明文規定,卻已成為一種潛規則。
陳正初之前承諾若是討賊有功,給沈硯在縣衙中謀個副都頭的差事,也只是給他一個吏職。
沈硯淡淡一笑,也知道對方在嘆息什麼,不過他對當官並不感興趣。
吳掌櫃沒再多說,稍稍在心中思忖片刻,隨後給出了一個價錢。
“這套虎貨,我出一百五十兩,不,一百八十兩!”
“容我些時間籌措,明日正午之前,我帶著現銀來取貨,如何?”
“成交。”
看著神情激動地吳掌櫃,沈硯平靜地點了點頭。
敲定之後,吳掌櫃帶著四張狐皮與麝香囊離開院子。
李朔臉上的震驚還未消退。
“二百八十兩!”
“硯哥兒,只今天一天,你居然賺了二百八十兩!”
“這可比全村人一整年掙得還多!”
“要不怎麼能叫大蟲呢?”沈硯笑了笑。
接著,他從木匣中取出了十五兩銀子,放在李三江面前。
“三江叔,之前說好的,那四張狐皮里有一張是朔子的。”
一張普通的狐皮價值十一二輛,多出來的,就當是賠償父子倆昨天被李勝毆打。
“太多了,太多了......”
李三江連連擺手,最終還是拗不過沈硯,懷里揣著十五兩銀子一陣唏噓。
李朔臉上的興奮更甚,忍不住問道︰“硯哥兒,咱什麼時候再進山打獵啊?”
沈硯一指李朔手中的獵弓,“不急,這兩天你先在家里多練練弓箭。”
日頭已經開始西垂,今天進山肯定是來不及了。
明天上午吳掌櫃會來收虎貨。
正午沈硯喊了里正和族老去議事房。
等到下午,估摸著鄭秉文就帶著工匠們進場了。
想進山打獵,最快也要等到後天才行。
回到自家院子,沈硯在心中盤算起來。
眼下這處境,他也想早點進山。
既可以賺取積分,也可以得到肉食。
荒年的糧價至少比正常高出三到四倍,之前他買來自己吃,量少,倒也不覺得什麼。
等三十個工人到場,一天至少要吃掉五十斤粟米。
以沈硯家中的存糧,最多也只能撐兩天。
這還是只吃飯,不吃肉和菜的情況。
一個月下來少說也要花掉十五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過,若是能夠通過抽獎獲得糧食,那就劃算太多了。
糧食這種物資,和棉被柴刀一樣,肯定是在十分獎池里。
想到這里,沈硯打開面板,在十分獎池里來了個十連抽。
【獲得火折子】
【獲得粗鹽】
【獲得粟米】
【獲得止血草】
【獲得粗布】
......
【獲得匕首】
看來本次十連的保底好貨就是那把匕首。
沈硯也沒太在意,畢竟是十分獎池,白板里面能有什麼好貨?
不過倒真是讓他抽出了粟米。
打開兌換面板,五積分可以兌換十斤粟米。
也就是說,擊殺一只野鴨或者竹雞之類的小禽,就能解決六個工人一天的口糧。
簡直完美!
沈硯嘴角勾起,計劃趁著今天夜里先把米缸填滿。
村子另一頭。
隨著一道尖細的吱呀聲,李氏祠堂那兩扇厚重木門緊緊關上。
祠堂里,青煙慢悠悠地順著線香飄出,繞著懸在梁上的舊燈籠。
氣氛壓抑至極。
李氏是青石塘村最大的姓氏。
向來都是姓李的欺負別人,其他人只能忍氣吞聲。
可這兩天來,先是李勝被打斷手腳,緊接著李虎被打斷了腿。
李氏在這村子里,還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上方,坐在首位的,是李氏宗族的兩位族老,李洪明和李洪遠。
下方的三個位置上,是如今宗族內的管事青年。
分別是李德友,李德發與李德厚三兄弟。
族老定章程,青壯跑腿腳。
大多數宗族都是這麼個規矩。
“混賬!多少年沒出過這種事了!”
“一個外姓人,竟敢對我李氏子弟下此重手?”
“沈硯那廝難道不知道,青石塘村是咱李氏宗族說了算嗎?”
“洪明叔,您是大族老,只要您說句話,我今晚就帶人將那小畜生埋了!”
李德發瞪著雙眼,捶胸頓足,臉上因為怒火而涌起一股異樣的紅潤。
李虎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從小到大連他都沒舍得打,今天竟然被一個外人打斷了腿!
“把沈硯埋了?三哥,你莫不是在說胡話?”
一旁的李德厚皺著眉頭,“現在村里都傳開了,沈硯就是傳聞中的那獵豹手,連縣尉大人都親自來尋他!”
“縣尉啊!三哥你知道那是何等人物嗎?”
“狗日的,縣尉又如何?咱這是青石塘村!就算縣尉來了我也照埋!”李德發狠狠瞪著眼楮。
“ !那你去埋啊!”李德厚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德發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埋縣尉?
他又不是傻子,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
大家都是李氏族人,自己不過是情急之下放幾句狠話而已。
連這也要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