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南半球
星洲國際機場的出口處,人流如織。金屬與玻璃構築的現代化穹頂下,喧囂與霓虹交織成一片繁華的俗世圖景。
馬長征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人流邊緣,仿佛是從光影的縫隙中直接滲透出來。
他沒有帶行李,只有通關憑證,一身熨帖的深色休閑裝在人群中本不起眼,卻自帶一層無形的屏障,讓熙攘的旅客下意識地與他保持微妙的距離,仿佛靠近便會驚擾某種不可言說的存在。
他神色淡漠,目光掃過眼前的都市,深邃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波動,唯有長時間修仙自然凝聚的、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儀。
選擇“袋鼠國”並非偶然。這片地廣人稀的土地之下,不僅埋藏著海量礦藏,更有未被凡俗察覺的靈脈隱現。
獨特的生態系統中,或許潛藏著沾染靈氣的異獸。
更重要的是,這里遠離他的故土,凡俗規則的束縛微乎其微,正適合他肆無忌憚地布局。
星洲市政廣場,午後的陽光在玻璃幕牆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馬長征混在進出的人流中,平靜地步入大廳。
他一身得體西裝,金絲眼鏡,儼然一位文質彬彬的商務人士。(這身衣服是從高檔的服裝店順的,嘻嘻嘻)
他沒有預約,也未去前台。神識如無形的觸須悄然蔓延,瞬間覆蓋整個一樓。嘈雜的人聲、腳步聲、設備嗡鳴……無數信息流入他的識海,被迅速過濾、分析。
他的目標明確——尋找一把合適的“鑰匙”,打開政府內部信息系統的大門。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目標︰一名三十歲左右、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子,穿著標準公務員制服,胸前掛著工作證,正抱著一疊文件匆匆走向電梯,臉上帶著程式化的疲憊。
馬長征不動聲色地跟上。在男子即將踏入電梯的瞬間,兩人看似無意地擦肩而過。馬長征指尖一縷微不可查的“惑神咒”靈光一閃而逝。
男子身體微微一僵,眼神瞬間茫然,動作停滯。
“先生,您的文件掉了。”馬長征聲音溫和,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同時自然地伸手扶住對方差點滑落的文件。
男子愣愣接過,眼中的茫然迅速褪去,轉而化為對馬長征莫名的信任與親近。“謝謝……謝謝您。”他下意識道謝,覺得這位陌生“同事”格外面善。
“不客氣,正好我也要去信息中心,一起吧?”馬長征微笑,語氣不容拒絕。
“好,好的。”男子不疑有他,領著馬長征走進電梯,甚至主動幫他按下樓層。
憑借男子刷開的門禁,馬長征順利進入信息中心。他找了個借口分開,如同幽靈般在一個無人工位坐下。電腦屏幕還亮著,處于登錄狀態。
馬長征通過“惑神咒”,又迷惑了一位政府的高級工作人員。利用他的身份信息登錄了政府內部的信息網絡。
屏幕上,政府內部界面悄然展開。浩瀚的數據目錄呈現眼前。
馬長征目光沉靜,雙手飛快敲擊,神識如同高效處理器同步篩選。他根據預設標準精準檢索︰
1.礦業相關︰已探明但未大規模開發、或存在爭議、所有權不明的特殊礦產區域,尤其是放射性元素、稀有金屬或地質結構異常處。
2.生物科技與醫藥︰擁有特殊研發資質、進行前沿生命科學研究、或曾報告涉及未知生物、異常基因樣本的企業與機構。
3.異常事件與特殊資產︰警方、環保部門存檔的,涉及無法解釋的能量波動、不明現象及政府收繳的“特殊物品”記錄。
4.目標人物補充︰在已有信息基礎上,交叉比對政府部門掌握的、其他潛在目標(如身患重病的富豪、擁有特殊渠道的掮客等)的更詳盡資料。
時間流逝,數據流飛速滾動。馬長征眼神愈亮。政府數據庫的全面性與權威性,遠非此前渠道可比。
他發現西部沙漠深處數個標注為“低品位”或“開采成本過高”的稀有伴生礦點,其伴生的某種晶體不是現在世界上認知的任何一種物質。
他鎖定一家名為“普羅米修斯生命科技”的小型研究所,表面從事基因編輯,內部采購清單卻多次出現與常規研究不符的高純度惰性氣體和特殊屏蔽材料。
他還注意到一份標記為“存疑”的環保報告,記錄北部某雨林保護區邊緣曾檢測到短暫、強烈的非自然生物電場,後又神秘消失。
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另外三個符合“身患絕癥”、“資源雄厚”條件的目標詳細信息。
“差不多了。”馬長征心念一動,迅速清除所有訪問日志和臨時文件,悄無聲息地離開工位,如同從未出現。
走出市政大樓,夕陽余暉將他的影子拉長。
信息已齊備,接下來便是篩選。馬長征的意念中,標準早已銘刻︰
1.華人血脈︰便于建立靈魂羈絆,降低掌控成本。
2.資源滔天︰需手握足以撬動一方格局的財富與人脈,礦業、生物科技領域尤佳,可為他搜集靈材、搭建俗世網絡。
3.命懸一線︰被凡俗醫學判死,才會摒棄所有僥幸,對“超凡生機”俯首帖耳。
4.扎根星洲︰作為此地經濟核心,資源匯聚,是錨定藍星的第一枚棋子。
意念流轉,不符合條件的信息虛影紛紛潰散。最終,一道名為“陳清明”的虛影徹底凝實。
陳清明,四十九歲,星洲華商圈傳奇。從礦場窮小子到橫跨礦業、物流、地產的商業巨鱷,發家史浸透膽識與狠辣。可三個月前,罕見侵襲性淋巴瘤如同死神鐮刀,斬斷所有風光——現代醫學窮盡手段,只給出“最多三月”的判決。
昔日梟雄,如今只能在病痛中苟延殘喘。只要陳清明一死,自己的商業帝國和家產都將通通被別人所奪走。自己只有二十三歲的兒子並不足以支撐這份家。
“尚可。”馬長征低語,不帶情緒。意念一動,陳清明的所有隱秘盡數浮現︰發妻早逝,獨子無能;公司內部鐵腕掌控,根基尚穩;性格多疑迷信,每周三午後必去“清心齋”獨處,那是他最後的精神寄托,也是防備最松懈的時刻。
時機已至。
周三午後,“清心齋”深處雅間。竹簾濾去喧囂,檀香裊裊,古琴低回。陳清明身著唐裝,枯瘦身形撐不起衣物版型,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往日銳氣被病痛磨成疲憊。他望著桌上涼透的茶湯,眼神空洞。
直到雅間移門被無聲推開。沒有風,沒有腳步聲。他的保鏢毫無反應。
陳清明猛地抬頭,渾濁雙眼驟然繃緊,如被侵犯領地的困獸。他早已包下整個雅間!“你是誰?”沙啞聲音帶著最後威嚴,可指尖顫抖暴露了驚懼——眼前的男人站在那里,卻仿佛與光影融為一體,看不清輪廓,似隨時會消散。
而自己的保鏢,就在這個人出現的時候,毫無征兆的暈倒。
馬長征沒有回應,徑直走到他對面,並未落座,只是居高臨下地俯瞰。無形壓力彌漫,不是凡俗氣勢,而是源自靈魂深處的壓制,讓陳清明呼吸一滯,空氣粘稠,心跳都慢了半拍。
“陳清明,三月之期,已過兩月。”馬長征聲音無起伏,卻精準刺中陳清明最隱秘的恐懼——他的病情,連親信副手也不知詳情!
陳清明瞳孔驟縮,雙手死死攥住衣擺,強撐怒視︰“年輕人,休要胡言!我的身體,自有分寸!”
馬長征微微抬指。剎那間,一縷白、青、黃三色交織的流光自他指尖溢出,非俗世光線,而是帶著玄奧韻律的能量。流光流轉間,檀香凝固,琴聲戛止,時間仿佛放緩。
陳清明清晰感覺到,這流光蘊含磅礡生機,與他體內不斷流逝的生命力形成鮮明對比,仿佛觸之即可驅散所有病痛。
“癌毒盤踞骨髓,生機日漸枯竭,凡俗藥物,杯水車薪。”馬長征目光穿透他皮肉,直抵髒腑,“但我,可逆轉你的死局。”
陳清明呼吸急促。他見過頂級魔術,接觸過尖端科技,可眼前這超乎物理規則的景象,絕非人力能為!那三色流光的氣息古老、威嚴,凌駕一切凡俗規則之上。他瞬間明白——眼前的,是超凡者!
這念頭如驚雷炸響,所有懷疑、警惕被極致震撼取代。他死死盯著流光,眼中迸發強烈求生欲︰“前輩!若您真能救我,陳清明願付出一切!”他不再稱“你”,而用“前輩”。面對超凡,凡俗財富地位,皆如塵埃。
馬長征指尖輕彈,三色流光化作暖流,瞬間涌入陳清明體內。劇痛潮水般退去,枯竭經脈如被春雨滋潤,久違生機在四肢百骸復甦,讓他渾身震顫,眼中含淚。這不是暫時緩解,而是根本修復,是凡俗醫學永遠無法企及的神跡!
“我要的,不是你的財富,而是你的價值。”馬長征聲音依舊淡漠,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從今往後,你我合作,各取所需。功法、丹藥、資源,我皆可提供。”
陳清明毫不猶豫。面對能掌控生死、超越凡俗的存在,臣服是唯一選擇,也是唯一生機。他剛要開口,一股更恐怖的威壓降臨,直接作用于靈魂,讓他渾身僵硬,思維遲緩。
“無需多言。”馬長征並指如劍,點向他眉心。一滴精血自陳清明額頭滲出,在空中凝結成玄奧符文,流轉古老光芒,帶著靈魂契約印記,緩緩融入他胸口。
沒有痛苦,只有靈魂被烙印的清晰感知——自己的一切,已在這位超凡者掌控之下。
“血魂契成。”馬長征聲音落下,威壓散去。
陳清明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以額觸地,恭敬到了極致︰“陳清明,願為大人效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合作的不是凡人,而是一位真正的修仙者。這不僅是新生,更是踏入了全新的世界。
馬長征俯瞰著他,身影在光影中微顯模糊︰“起來吧。用你的資源,搜集星洲境內所有蘊含靈氣的奇物,搭建覆蓋全域的情報網絡。”他頓了頓,目光望向窗外城市,“你的新生,亦是我布局之始。”
他留給陳清明一疊特制符紙,囑其分發給手下。這些符紙在接近靈氣物體時會發出微光,用以搜尋資源。
作為回報,馬長征會視情況賜下對應“福利”。
陳清明起身,眼中充滿敬畏與狂熱。追隨這樣的存在,他的未來,注定不再局限于凡俗商界。
見馬長征轉身欲走,陳清明連忙追問︰“敢問大人名諱?”
馬長征並未回頭,只識海溝通那枚古樸錢幣,法力微吐。下一刻,空間泛起細微漣漪,他的身影如水紋般蕩漾,旋即消失不見。
這憑空消失的一幕,遠比之前任何手段更令陳清明震撼。
他怔在原地,許久,才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再次深深一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