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分鐘後，甦乃欣身形一晃，臉色發白，幾乎要栽倒。
秦雲眼疾手快扶住她肩膀。
“頭暈……好累……”她喘息著，額上冷汗涔涔，“這能量好像不能一直用。”
“正常。”秦雲扶她在床沿坐下，“任何能力都有代價，能量來源于你自身的精神與體力消耗，三分鐘極限，說明你還未完全掌控它。”
他從背包里取出一塊密封面包遞過去︰“先吃點東西吧。”
甦乃欣接過，狼吞虎咽地啃了幾口，臉色逐漸恢復紅潤。
她一邊嚼著，一邊忽然笑了，眼里閃著光︰“有了這個能力，以後我就可以保護你……和其他人。”
秦雲沒有在意她特意強調的那個“你”，只是好奇問道︰“這半年來，你是不是一直在吃變異魚？”
甦乃欣點頭︰“嗯，我沒有別的東西吃了。”
秦雲立刻意會，甦乃欣體內的變異程度恐怕早已積累到了臨界點，只差一個契機引爆，而剛剛就是那個契機。
他又問︰“變異那一刻，你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甦乃欣皺眉回憶︰“我記得我看了那個女人的孕檢報告，然後心里突然特別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撕扯我……情緒亂成一團，耳邊嗡嗡作響，听不到你在叫我……再後來……你就打了我。”
秦雲沉默良久，腦海中飛速運轉。
趙剛毅是在瀕死之際覺醒了防御能力。
李娟是在女兒尸體前暴怒失控，激發出攻擊性能力。
而甦乃欣，並未遭遇生命威脅，卻也在極端情緒下變異。
所以打破變異臨界點的契機不僅僅是生死危機？
秦雲微微皺眉，思考著三人中間的共同點。
而這時候，他精神強化的好處就來了。
腦中立馬有一道閃電劃過，幾乎瞬間聯系到了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三人都有強烈的情緒波動！
而不同的是，他們三人臨變前的想法，有著本質區別。
“原來如此……”
秦雲低聲自語，“情緒是鑰匙，渴望是方向。”
每個人的覺醒，都發生在情緒達到頂峰的瞬間。
而他們獲得的能力類型，則與那一刻內心最強烈的願望息息相關。
趙剛毅想活命，所以獲得了防御。
李娟想復仇，所以覺醒攻擊。
甦乃欣看到這個孕婦被欺負，潛意識深處渴望“力量”和“保護”。
于是她的變異方向，就是能量操控！
可隨即，一個新的疑問浮現在心頭。
趙剛毅和李娟變異後性情大變，殺意難抑。
可甦乃欣呢？
她明明經歷了劇烈變異，卻依舊清醒理智，沒有絲毫暴戾傾向。
為什麼？
秦雲盯著她手中尚未完全熄滅的微光，若有所思。
或許……
是她的能力本身，就帶有某種穩定精神的特性？
又或者，真正決定變異後人格走向的，不僅僅是情緒強度，還有個體原本的心理根基？
又或者是……
被自己強行打斷的結果？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變異過程，很容易受到外部的影響。
好消息是，這種影響並不壞。
他本來還擔心關志文他們如果變異，會變得噬血好殺，那到時候這個同盟也會分崩離析。
可如果不變異，他們的戰力就會跟不上節奏，同盟也同樣會遭遇分裂。
這也是秦雲會對他們留一手的原因。
現在看來，找到中和的辦法了。
秦雲沒有說出這些猜想，只是輕輕拍了拍甦乃欣的肩︰“休息一會兒，等你恢復些，我們再去找關叔他們。”
甦乃欣擔憂道︰“關叔和賀燁偉逃到隔壁單元樓，按理說早該回來了，這都一晚上了，應該不會出事了吧。”
秦雲起身，神色有些沉重︰“希望他們都沒事。”
休息了一會後，兩人繼續出發。
但沒走幾步，甦乃欣忽然停下腳步，在樓梯轉角處低聲說道︰“我想好了，我要管我的能力叫【操能】，操控能量的意思。”
秦雲皺眉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抽動︰“操能？听著像‘操控’加‘槽點’。”
“什麼意思？”她瞪眼。
“沒什麼。”秦雲搖頭，“不過這名字太直白了，還容易誤解，不如叫‘源能’吧——源頭的能量，萬物本源之力，听起來更有氣勢。”
甦乃欣眯起眼楮，思索片刻，哼了一聲︰“行吧，那就听你的，叫源能，反正本質是把體內的能量引導出來，灌注到身體各個部位上，提升力量、速度和防御力。”
兩人繼續往下，腳步放得極輕。
因為16樓快要到了，秦雲忽然抬手示意停止。
“等等。”他低聲道，耳朵微動，“李娟家有動靜，再發癲，咱們現在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好。”
甦乃欣也是非常贊同地點點頭。
哪怕自己也變異了，可一想起李娟那厲鬼般的模樣，就忍不住發顫。
兩人偷偷地下到11樓，直到穿過連廊來到二棟後，才松出一口氣。
二棟的格局和一棟如出一轍，都是一梯兩戶。
連廊里遍布霉斑，地面上垃圾亂扔，到處都有煙燻火燎的痕跡。
應該是有人在這里做飯。
偶爾能看到有泡沫紙板，床架之類的搭在過道里。
秦雲和甦乃欣並行走在連廊上，靜悄悄的廊道之中，沒有什麼聲音，只有外面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奇怪，這里也好安靜，也被嚇跑了嗎？”
甦乃欣疑惑道。
秦雲點點頭︰“有可能，咱們從11樓往上開始搜吧。”
兩人打開防火門，打算進入2棟11樓的走廊時，便听到一陣嘎吱嘎吱的怪異聲響。
“有東西。”
甦乃欣屏住呼吸，靠在牆邊悄悄探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她猛地縮回身子，臉色發白。
“怎麼了？”秦雲立馬問道。
“尸體……”甦乃欣微微露恐。
秦雲眉頭一皺，甦乃欣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會怕尸體？
卻見甦乃欣又壓低聲音說道︰“走廊全是血跡，一只老鼠正在吃尸體。”
“老鼠？”
“嗯，有貓那麼大。”
甦乃欣用雙手比劃道︰“而且……它的眼楮是紅的，耳朵尖長，爪子像刀片一樣，就和李娟……”
她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了。
意思不言而喻。
這只老鼠十有八九，也是變異生命！
對于這個，秦雲並不意外，甚至早有猜測。
魚能變異，人能變異，其他動植物為什麼不能？
只是眼下遇到，並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不知道它變異到了什麼強度。
秦雲也瞥了一眼，看到走廊上那只變異老鼠用鋒利的牙齒和爪子輕易撕下尸體的血肉後，眼神一凝，迅速做出判斷︰“先退吧，等它離開了再進去。”
然而話音剛落，那只老鼠猛地扭頭，猩紅的眼珠直勾勾盯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