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沉悶的落水聲，隨即被嘩嘩的雨聲吞沒。
甦乃欣僵在原地，手指顫抖，眼眶瞬間紅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跳樓？你已經被救了啊！”
她聲音發抖，猛地轉身抓住秦雲的手臂，眼里全是憤怒和不解，“她明明可以活下來的！就因為那些畜生？值得嗎？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她情緒幾乎要崩潰，淚水滾下來，像是在質問那個墜樓的女人，又像是在質問曾經差點放棄自己的自己。
秦雲沉默地看著她，沒有立刻安慰，只是輕輕攬住她的肩，任她發泄。
他知道，有些傷，不會因為獲救就消失。
有些人，哪怕逃出了牢籠，心也早已死在了黑暗里。
良久，甦乃欣終于安靜下來，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事。”秦雲低聲說，“好點了嗎？”
這也是他昨天為什麼要帶著王依雯和鞏桃下樓的原因，就是怕她們踫到突發事件後情緒崩潰。
好在甦乃欣已經久經陣仗，平復得很快。
她點點頭，“搜一下屋子吧，說不定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關叔和賀燁偉還沒消息，我們得繼續找。”
“嗯。”
兩人開始分頭搜查。
秦雲動作利落，在角落翻出幾瓶礦泉水和半包辣條，隨手收進隨身背包。
甦乃欣則在床頭櫃抽屜里摸到一份報告，還有一只舊藥箱。
她打開文件，目光落在“孕檢報告”四個字上，瞳孔驟然收縮。
“她……她懷孕了？”
“三個月……這群王八蛋，連孕婦都下得了手？！”
話音未落，她周身忽然泛起一層微弱的光暈，如同電流般在皮膚下游走。
秦雲察覺異樣，猛地抬頭︰“小甦！”
沒回應，甦乃欣雙眼通紅，呼吸急促，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強，形成一層近乎透明的氣罩，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緊接著，她身上長滿了水泡的皮膚，開始潰爛、脫落，露出一片片灰藍色的魚鱗狀紋路，迅速蔓延至脖頸！
“糟糕，變異了！”秦雲心頭一緊。
他沖上前想拉她，可手剛踫到那層光暈，就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冷靜點！”他大喝。
甦乃欣猛然轉頭，眼神狂躁，抬手一推，竟將秦雲狠狠撞退數步。
這一擊的力量，至少是常人的兩倍以上！
秦雲穩住身形，不再猶豫，猛然加速逼近，在她再次發動攻擊前，掄起拳頭，重重砸向她的太陽穴！
！
一聲悶響，甦乃欣腦袋猛地一偏，身體晃了晃，但那層光罩仍未消散。
可秦雲注意到了，光芒黯淡了一絲。
他咬牙，連續揮拳。
！ ！ ！
三記重擊接踵而至，每一拳都傾注了全身力量。
終于，“啵”的一聲輕響，那層氣罩如玻璃般碎裂。
甦乃欣渾身一震，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劇烈喘息。
她臉上的魚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皮膚恢復如初，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但甦乃欣身上消失的水泡，卻告訴秦雲，甦乃欣剛剛確實是變異了。
秦雲皺著眉頭，房間里只剩雨聲和甦乃欣沉重的呼吸。
秦雲蹲下身，看著她蒼白的臉，低聲道︰“結束了？”
甦乃欣閉上眼，點了點頭。
秦雲心中驚疑不定，將甦乃欣抱上了床好好躺著。
過了小半會。
甦乃欣才眼皮微顫，緩緩睜開眼楮。
那雙眸子似乎變得黑白分明起來，只是眼中卻有一絲迷茫。
“我……我怎麼了？”
她聲音沙啞，帶著剛甦醒的虛弱與困惑。
坐在床邊的秦雲立刻傾身向前，目光緊鎖在她臉上︰“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甦乃欣眨了眨眼，忽然眉頭一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語氣陡然變得驚疑︰“你……你剛才打我？”
秦雲沒有否認，只是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是，你當時失控了，全身開始變異，甚至有狂躁的跡象，我不打暈你，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變異？”甦乃欣喃喃重復，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
她猛地坐起身，動作雖有些踉蹌，卻透著一股急切的沖動，“鏡子！我要看鏡子！”
她幾乎是撲向牆角的衣櫃，拉開櫃門，借著內嵌的小鏡打量自己。
那一瞬間，她的呼吸停滯了。
她以為自己會變成李娟那樣的厲鬼，可現在——
她原本遍布手臂和脖頸的潰爛水泡，盡數脫落，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細膩、近乎透明般的新生肌膚。
曾經讓她自卑不堪的疤痕也悄然褪去，整個人像是經歷了一場蛻皮重生的奇跡。
“我……我又變回來了？”她顫抖著指尖撫上臉頰，聲音里既有不敢置信，又有壓抑不住的狂喜，“我真的……好了？”
秦雲站在她身後，有些無語女人的第一關注點永遠是在外貌上嗎？
“不只是‘好了’那麼簡單，你剛才覺醒了某種能力，你的身體在變異過程中釋放出微弱光芒，周身形成一層氣罩，額頭甚至長出了鱗片狀結構，但在我被我中斷了進程。”
甦乃欣猛地回頭︰“你說什麼？我能發光？還有……鱗片？”
話音未落，她下意識舉起右手，指尖竟真的泛起一縷淡淡的、如螢火般的乳白微光。
那光芒柔和卻不容忽視，像夜色中悄然燃起的一顆星辰。
“這……這是……”她怔住了，心跳驟然加快，指尖的光芒隨之微微波動，仿佛感應著她的情緒。
“這就是你的變異力量。”秦雲道，“試著調動它，看看能不能控制。”
甦乃欣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集中精神。
很快，另一只手的指尖也亮起了同樣的光暈。
她睜開眼，眼中已不再是單純的驚喜，而是多了一種近乎敬畏的震撼。
“我能感覺到……體內有股能量，像是暖流，可以隨著我的念頭流動。”
她說著，嘗試將那股能量匯聚到拳心。
秦雲觀察入微︰“試試用這股力量包裹拳頭，然後打一拳。”
她點頭，咬牙凝聚意念。
剎那間，雙拳被一層薄如蟬翼卻隱隱流轉的光膜覆蓋，仿佛戴上了無形的護甲。
“哈！”
甦乃欣嬌叱一聲，揮拳砸向身旁的木制櫃門——
“轟！”
一聲悶響，櫃門應聲碎裂，木屑四濺。
而她的拳頭完好無損，甚至連皮膚都沒有擦破。
“力氣變大了……而且有防御力。”秦雲走上前，蹲下查看碎片，“這種能力不是單純的強化，更像是能量外放形成的保護層。”
他抬頭問︰“你現在最多能讓這層能量覆蓋到哪里？能包住全身嗎？”
甦乃欣再次閉目嘗試，額角滲出細汗。
片刻後，她搖頭︰“不行……最多只能維持雙手到手腕的位置，或者集中在某個小區域，一旦擴大範圍，腦袋就開始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