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裝彈後，王義試著瞄準蝙蝠——灰翼蝠魍，打了機槍連邊都沒擦到。
他果斷改變策略，放棄瞄準，轉而對準怪物密集的地方開火，把剩下的交給概率學。
只要打得夠快，總能命中一兩個吧——
一個彈匣馬上打空了，手槍進入空倉掛機狀態。
王義立刻按下按鈕，彈匣滑出手槍。
他把手槍本體放下，一手彈匣一手子彈開始一顆一顆的往里壓子彈。
他有點急，畢竟不知道這個自由射擊什麼時候結束，而他手臂上打蝙蝠填充的標志還很淺，距離完全顯現還早著呢。
著急就會出錯，王義一失手，一顆子彈掉在桌上，順著桌面咕嚕嚕滾下——
他趕忙用手阻攔，結果慢了一步，子彈從桌邊滾落。
艾爾莎上前一尾巴把子彈像踢毽子一樣掃起來，飛向王義。
王義第一下還沒抓住，最後勉強把子彈按在他那件已經脫毛了的西裝上。
“你這反應速度也太差了。”艾爾莎咋舌，“你是不是平時還會平地摔跤啊？要不要給你弄個小孩子穿的‘穩穩鞋’，我看地鐵上都是它的廣告。”
王義厚臉皮，答︰“好啊，但是我沒錢了，師父你給我買一雙吧，我一定穿！”
“哦，不賴，心態很健康。”艾爾莎豎起大拇指，“我以為你要紅溫了，然後咕咕嘎嘎的大喊大叫。”
艾爾莎使用的擬聲詞讓王義皺眉，他是沒想到這家伙毫無心理負擔很自然的說出了“咕咕嘎嘎”。
如果不是現在兩人在卡位里，有擋板和旁邊的人隔開，估計大家的視線都會集中在艾爾莎身上。
“繼續裝彈啊！”艾爾莎擺出師父的架勢催促道。
王義︰“能不能幫我裝彈，讓我專心射擊？”
“不行，裝彈也是訓練的一環，熟練掌握裝彈技能，萬一打空了彈匣還能臨場裝一點來用。執行外勤任務的時候，抓到空檔重裝彈匣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王義只能繼續往彈匣里壓子彈，好不容易裝滿，插進空倉掛機的手槍， 噠一聲讓套筒復位。
接著他對著蝙蝠群最密集的地方連續開火。
PPK手槍的後坐力確實很低，但架不住王義身體差，兩個彈匣打完，他的虎口已經一片紅。
第三次開始壓子彈的時候，王義總覺得右手食指根部關節有點僵硬，估計是剛剛速射被震的。
壓完子彈王義再次開始射擊。
他就這麼不斷重復這個過程，時不時在壓子彈的時候關注一下手腕上的標志。
電池的百分比依然在緩慢填充，一串零中間的三個點雷打不動。
而射擊灰翼蝠魍獲得的那個圖標則處于一種模稜兩可的狀態，好像變深了，又不確定。
王義壓根不知道自己打沒打中灰翼蝠魍，他對落單的蝙蝠所有射擊都打空了，而對著蝙蝠群傾瀉彈雨的時候雖然不斷有蝙蝠被擊中，但別人也在開槍。
王義本來想等別人都裝填的時候再打，那就可以肯定是自己擊中的，但是這快30號人每個人開火的節奏都不一樣，根本沒有空檔。
打到不知道第幾輪，突然PPK手槍卡的一聲夾住了本該彈出來的彈殼。
王義沒反應過來，再次扣動扳機，結果只有 噠 噠的空響。
張教官好像就等著這一刻︰“馬上排障，然後拆開槍械清洗保養，避免再次卡殼。這可以讓你復習槍械拆解和組裝！”
王義猛拉幾下套筒，卡住的彈殼落在桌上彈起來。
艾爾莎一把抓住︰“來，留個紀念吧，這是你第一次卡退殼，傳說戴著這個彈殼能有好運，卡彈幾率降低三成！”
王義接過彈殼，揣進兜里。
艾爾莎還在說︰“以後你拿到好的素材，可以用這個彈殼做基底，在格物司制作飾品，獲得各種強力的效果。一般新人的第一個法寶就這樣來！”
王義一邊拆手槍，一邊問︰“你也是嗎？”
“不，我的第一個法寶叫‘靈感菇咕里跨差’，是用我蛻掉的牙制作。”
說著艾爾莎拔出了一把徑直的匕首，匕首的刀刃似乎有凜冽的光在流淌。看來這就是那把‘靈感菇咕里跨差’了。
這什麼法寶名？要是法寶有器靈，它的尊嚴呢，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等一下！
王義看向艾爾莎︰“你蛻掉的牙？”
“是啊，我們狼獸人過一段時間就會換牙，換下來的牙都是非常好的素材，我經常上繳格物司兌換積分，一顆能換200積分呢！”
一顆牙頂我一個月的基礎積分哦！
王義畢恭畢敬的對艾爾莎說︰“師父剛剛是我聲音太大了，您再換牙的時候能不能送我幾顆。”
“哼哼，要看你的表現了。不過我下次換牙大概還要等十年。”
那沒事了。
王義專心的清理自己的配槍。
五分鐘後他把“脫胎換骨”的槍放在一邊，拿起彈匣繼續壓子彈。
這時候王義手指的力量消耗很嚴重，彈匣快壓滿的時候，裝填有點吃力——這時候彈匣的彈簧已經快壓縮到極限了。
張教官︰“如果覺得吃力，就不用壓滿。你這個體質是真的差，剛剛開槍的時候我就看你快壓不住槍口上跳了，這可是PPK啊，單手射擊都很輕松的槍。
“我要是你就瘋狂借用練功機，吃住都在公司，沒日沒夜練功增強體魄。”
艾爾莎舉起右手︰“沒用，他現在練的功法是九蛻通天錄。”
“什麼？這一般不是比較強大的施法系修士練來白嫖回氣的嗎？新人練這個有什麼用？”
“我剛剛就說了沒用啊！”艾爾莎說。
王義看了眼還在增加的充電讀數，把壓滿的彈匣插進手槍，拉套筒上膛——剛組裝的手槍套筒並未在空倉掛機狀態，需要手動拉套筒把子彈頂進槍膛。
他再次開始射擊。
之後王義卡了三次彈，每次排障之後就要重新維護一遍槍械。
王義再次組裝好槍，張教官就吹響哨子︰“好啦，時間到！今天的槍械基礎課到此為止。龐建明，今天晚上你有CQC作戰考核，一旦通過，就可以結束全部的手槍課程，開始長槍課程了。
“不過手槍課程的復習不能松懈，建議每天在靶場稍微練習兩個彈匣。”
“是。”龐建明應道，只听聲音就能腦補出他趾高氣昂的樣子。
王義也不管這些，他把彈匣里的子彈全部卸下，空彈匣和手槍都擺在卡位的桌面上等待教官來檢查。
做這些的時候，他看了眼標志，這一次能感覺到標志確實變深了很多，而且顯露出更多的細節。
看起來是一個蝙蝠加上一些不明所以的文字組成的圓形標志。
因為是射殺蝙蝠型妖怪獲得的標記麼，那些文字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還要殺多少灰翼蝠魍才能讓這圓形標志完全顯現。
這時候教官檢查好槍，把它和空彈匣一起交給王義︰“因為你選的功法太爛了，我建議你搭配一下普通的體能訓練，強化體魄。
“我們有非常專業的老師。不然打PPK都這樣，會讓公司里的普通人戰士笑話的，你可是修士。”
說著張教官扭頭看艾爾莎︰“你怎麼讓他選了這麼個功法！吃完飯帶他去練體能吧！還有，不是有配發的大力丸嗎，監督他吃！”
艾爾莎︰“我覺得現在直接吃大力丸可能會有危險，還是等下周吧。”
王義這才想起來公司給的合約里還說了，會提供大力丸之類的藥品。
他倒是沒見過大力丸什麼樣，印象中好像是首都天橋附近會有人賣。
既然艾爾莎說下周再吃，那就到時候再說。
現在先想辦法多殺灰翼蝠魍。
王義︰“我如果借靶場，可以讓靶場給我釋放灰翼蝠魍作為目標嗎？”
“要積分，不過很便宜，一萬只只要10積分。”張教官說，“怎麼，沒打爽？你應該還沒有能力分辨哪一只是你打掉的吧？”
確實沒有。
但王義扯謊道︰“我能隱約感覺到，就是開火的時候有第六感跟我說‘有了’。我覺得應該多加練習，說不定能強化這種‘感覺’。”
張教官和艾爾莎對視了一眼，後者說︰“沒道理啊，你那個九蛻通天錄也沒有增強感知能力的手段啊。”
張教官︰“我去檢查其他人的槍了，教徒弟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到其他人的卡位去了。
王義雙手合十︰“請你幫我租個靶場，我想多練習一下打這種蝙蝠。”
艾爾莎︰“倒是可以啦，也就10積分，但是為什麼啊？”
王義︰“我覺得，功法已經不能輕易改了，那為了盡快獲得戰斗力，我應該在槍法上下功夫。”
以上都是胡謅。
艾爾莎盯著王義的臉看了一秒，又湊近他抽了抽鼻子︰“嗯，有股說謊的味道啊，你該不會——喜歡打槍吧！”
王義本來都覺得要兜不住了，突然被艾爾莎這麼一弄愣住了，但馬上反應過來，學著《戰爭之王》里尼古拉斯凱奇的口吻︰“我比較喜歡打槍！”
艾爾莎︰“那我借你十積分，等下個月你發積分了，要還給我。”
咦，要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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