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寧王妃和縣主爭論不休,這件事不妨就由本宮做主吧。”
    賢妃話音落下的瞬間,屋內適時傳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眾人臉上皆是一紅。
    楚嘉柔眼底閃過一抹自得,心道這件事已是板上釘釘,便開口道︰“但憑賢妃做主。”
    “只是,妾有一個要求,若里面的場景真如方才我所言,那寧王妃必須遵守諾言,當眾處置沈清辭。”
    賢妃點點頭,轉而看向杜明月︰“明月可有意見?”
    杜明月搖頭,“但憑賢妃做主。”
    “好。”賢妃淡笑,“若里面場景真如縣主所言,那寧王妃便履行承諾;若里面的人不是沈家二娘,亦或是情形大相徑庭,那麼……”
    “往後十年,嘉柔縣主所享食邑,便都歸沈清辭所有,且,嘉柔縣主要當眾給沈清辭道歉。”
    “還等什麼,開門吧!”楚嘉柔率先開口,幾個箭步沖上前。
    杜明月比她更快一步,擋在她跟前,笑著道︰“縣主著什麼急?這門,吾親自來開。”
    說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開房門,眾人慌忙捂住眼楮,卻又默契留出一條縫隙,方便她們看清屋內場景。
    “喲,怎麼都來了?”沈清辭正端著茶杯,衣衫整潔,端坐于八仙桌前,瞧見眾人,氣定神閑地開口。
    說完,她像是才看見賢妃一般,放下茶杯起身行了一禮。
    “這……,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顧景山呢?”
    楚嘉柔幾乎是下意識開口。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臉色倏然一白,忙找補道︰
    “本縣主的意思是,方才侍女親眼瞧見沈二娘子和顧三郎君進了這屋子,還發出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叫人又信了幾分。
    甚至覺得定是這對奸夫淫婦听到外頭的動靜,所以率先讓奸夫逃了。
    “嘉柔縣主,東西不能亂吃,話更不能亂說。”杜明月冷聲嗤笑,“若行過房的屋子,短時間內就算沐浴焚香,那種味道也沒法散去。”
    “可你仔細聞聞,這屋子里,有那種味道嗎?啊?”
    杜明月說到這里,故作恍然大悟道,“我忘了,嘉柔縣主年十七,尚未婚嫁,自然是分辨不出來的。”
    說到這里,她鳳眸微轉,“除非縣主明面上雖陪太後在鎮國寺禮佛,卻暗地豢養男寵無數,日日沉迷男歡女愛,無法自拔。”
    不就是造謠嗎?說得誰不會似的。
    又不是只有她楚嘉柔長嘴了。
    眾人羞得面紅耳赤,紛紛垂下頭去。
    雖然這話糙了點,但她們不得不承認,杜明月說的是對的。
    這屋子里,的確沒有那個味道……
    楚嘉柔氣得頭腦發昏,揚起手就要朝杜明月扇去。
    杜明月抬手,輕而易舉握住她的手,笑得挑釁︰“方才縣主張口就造謠的時候,吾可沒有氣急敗壞動手打人。”
    “咳咳。”賢妃忙出聲道︰“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嘉柔,給沈二娘子道歉,還有,十年食邑記得送到沈二娘手中。”
    說完,她朝貼身侍女使了個眼色,示意貼身侍女將方才報信那個侍女帶回宮去。
    她相信,一定能審出她想要的東西。
    “等等!”沈清辭得了這句話,方才慢悠悠開口,“縣主不是要找顧景山嗎,其實他就在這房間里。”
    說罷,她腳尖輕點躍上房梁。
    只听“ 當”一聲,一個重物砸在眾人腳邊。
    垂眸一看,顧景山被五花大綁,嘴巴里塞了不知哪里扯來的髒布條,整個人……
    應該算傷痕累累,畢竟他的臉此刻已經腫成了豬頭,嘴角也溢出血絲,簡直沒眼看。
    沈清辭輕拍了拍手,視線落在告狀的侍女身上︰“方才這侍女帶我進屋,轉瞬便出去鎖上房門,緊接著,顧景山就一臉淫笑朝我撲來……”
    說到這里,她微微頓了頓,才道︰“這明顯是有人陷害,若單是害我一人便罷了,我這人素來寬宏大量,看在她誠懇道歉的份上,會原諒她的。”
    “可是,她竟連七公主都算計了進去,簡直罪無可恕!”
    沈清辭說到這里,狠狠踹了顧景山一腳。
    “裝什麼死,待會去陛下跟前,你再行辯解吧!”
    重生以來,她都沒找到機會好好修理顧景山一番,如今這兩個蠢貨將機會送到她跟前,她可謂打了個痛快。
    還按霜華教的,都是朝著最痛的穴位打,保證讓他疼個十天半個月。
    “什麼?七公主也在?誰膽子這麼大,竟算計皇家公主?”
    “空口白牙,這屋里除卻你們二人,哪里還有什麼七公主,你休得污了七公主名聲!”
    議論聲一陣高過一陣,顧景山在地上瘋狂蠕動著,面色急切。
    楚嘉柔臉色白了一瞬,旋即冷靜下來。
    她的人早就將七公主帶走了,絕不會有事的。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然而,下一瞬,謝懷安從屏風後走出來,冷冷睥睨眾人,“我五嫂嫂說得對,這背後之人心腸歹毒至極,竟連皇家命婦和當朝公主一起算計。”
    “可見其,所圖甚大。”
    她將視線牢牢鎖在楚嘉柔身上,冷聲開口︰“你說是吧,嘉柔縣主?”
    楚嘉柔在看到她那一瞬間,心里就已激起了驚濤駭浪。
    現在猝不及防被叫一聲,更是嚇得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
    怎麼可能,謝懷安怎麼可能會在這里。
    她的人不是應該已經將謝懷安帶走了嗎?!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嘉柔縣主,怎麼不說話?”謝懷安再度開口。
    原本,沈清辭不想讓她參與到這些腌  事里來。
    可她不參與,楚嘉柔那些針對她的算計就會少嗎?她還不如一次把楚嘉柔按進深淵,讓她再沒作妖的機會。
    所以,沈清辭讓她走的時候,她毅然決然選擇了留下。
    “啊?”楚嘉柔強行擠出一抹笑來,“公主說得在理,這背後之人真是膽大包天……”
    “諸位都散了吧。”謝懷安掃了眾人一眼︰“接下來,本公主要帶顧景山和這侍女回宮,讓父皇,為本公主做主。”
    “恭送賢妃,恭送七公主。”眾人齊聲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