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的樣子,江白才逐漸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
    江白便被一陣急促的砸門聲驚醒。
    “誰!?”
    江白猛地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心底頓時升起濃濃的不安和警覺。
    門外的人並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用力砸門。
    要知道鎮政府的宿舍樓非常老舊,門還是那種很原始的黃色木門,門鎖根本不經砸。
    這個時候。
    門外樓道也隱約傳來雜亂的驚呼聲和腳步聲。
    江白快速穿好衣服,不等下床。
    只听“砰”的一聲重響,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被直接撞開,隨之數名身著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進來。
    “你好,我們是江寧市公安局的。”
    為首的那名警察直接亮出自己的證件,望著江白,語氣冷冽的說道。
    “有群眾報案你涉嫌毆打他人致人重傷,現在依法對你進行調查,請你跟我們回去走一趟。”
    望著眼前面色冷峻的警察。
    江白面色不變,腦海中思緒快速翻涌。
    “是張治狗急跳牆,等不到明天了?”
    “還是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和姚倩倩的行動?”
    二選一,江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不然張治沒必要大半夜如此興師動眾的讓人來抓自己。
    此時。
    江白的宿舍門外,已經探過來不少好奇的腦袋。
    平時住在鄉里的人不少,眼下突然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情,這在整個青雲鄉政府也算是一件爆炸新聞了。
    如果是這樣,江白不得不慶幸自己今晚行動夠快,已經掌握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並及時向秦濤進行了匯報。
    不然過了今晚,明天將會是怎樣,江白還真說不準。
    想著,江白平靜的點了點頭,他掃了眼牆上的時鐘,凌晨三點十五。
    而為首那名警察看到如此平靜且從容的江白。
    眼底不免升起一絲驚疑。
    “這是去公安局,可不是去洗腳房啊,這家伙這麼淡定?”
    走出門口時。
    圍觀的人很默契的又鑽回了房間。
    但此時青雲鄉鎮政府的工作人員已經在瘋狂發微信打電話了。
    最多十分鐘,整個青雲鄉的人都會知道江白半夜被市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本來江白很平靜。
    但當他隨著下樓,在一樓看到同樣被帶出來的姚倩倩後。
    尤其是看到姑娘驚慌失措,發絲凌亂的模樣後。
    江白的眼底猛地泛起一絲寒意。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身後警察。
    “過分了吧?為什麼要把她也帶走?白天的事情她根本沒有參與。”
    “別廢話,趕緊走!”
    此時,一名年齡較為年輕,長著一張驢臉的警察猛推了江白一把。
    “警察辦案,還要告訴你為什麼?”
    “這是你能問的?”
    江白掃了驢臉一眼,明明面無表情,眼無波瀾,卻讓驢臉莫名的心中一凜。
    “你就是這麼辦案的?”
    短短的一句質問,讓驢臉頓時如鯁在喉,凌人的氣勢被江白瞬間壓制,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走吧!”
    眼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圍觀起來,小隊長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倩倩,別害怕,會沒事兒的。”
    望著姚倩倩驚恐的小臉,江白此時也只能語言安慰。
    “嗯。”
    如受精小鹿般的姚倩倩怯怯的點了點頭,但江白明顯注意到姑娘的嘴唇都在顫抖。
    她哪兒經歷過這種陣仗啊。
    想到這里,江白不免有些後悔,這件事情帶上姚倩倩是否有些不妥。
    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
    只能見招拆招。
    ……
    “什麼?江白被市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瞬間,听著電話里劉振興奮的聲音,胡銘睡意全無,“噌”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跟詐尸似得。
    “哎呀臥槽!你他娘要死啊?”
    “嚇死老娘了!!!”
    胡銘的激動倒是驚了身旁的媳婦兒。
    “別逼逼,老子說正事兒呢!”
    胡銘把媳婦兒按回被窩,迫不及待的問道。
    “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惹上市公安局的人了?”
    “哈哈,胡書記,你肯定是想不到,江白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電話那邊,穿著睡衣的劉振站在窗前,眉飛色舞的說道。
    “這逼裝逼裝到公安局去了,打了張治的外甥女,你說張治能饒了他?”
    “張治?市公安局辦公室主任張治?”
    胡銘猛地一怔,而後面色疑惑。
    “江白不是那種人啊,他沒事兒打一個未成年干嘛?喝酒喝大了?”
    “那當然不是。”
    劉振的聲音適當壓低,繼續說道。
    “我听人說,是江白正好踫到張治的外甥在欺負同學,他就出手了,完了到公安局還不讓人家接受調解,非要給張治她外甥女定個什麼罪。”
    “你說這不是廁所打燈籠—找死呢?張治能饒了他?”
    “當然。”
    劉振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但具體情況咱就不清楚了,我剛問朱曉明了,他現在都一臉懵逼呢。”
    “嘶……”
    胡銘拿著電話走出了臥室,站在陽台上點了根煙。
    “這可就太有意思了。”
    “若僅僅是因為這個,張治絕不會讓市公安局直接介入,更不會在這個時候驚動整個青雲鄉把江白帶走。”
    “你說的這件事兒,實在是微不足道,完全不值得張治大費干戈。”
    “是,我也是這麼想的。”
    劉振跟著符合道,顯得自己很有腦子。
    “所以這其中必然還隱藏了什麼大事。”
    胡銘沉吟片刻,眼眸中光芒閃爍。
    “必定是了不得的,甚至可能影響到張治自己本人的大事!”
    “對,肯定是這樣。”
    胡銘越說,語氣越肯定。
    “關鍵是咱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啥。”
    “不過無論如何,江白這次估摸著是在劫難逃了,進了市公安局,就算他能出來也得脫層皮。”
    “劉振,你別這麼樂觀。”
    胡銘暗自搖了搖頭。
    “這件事兒,明天一大早,必定傳遍全縣。”
    “到時候縣公安局肯定是要找市公安局要個說法的。”
    劉振听到這里,插嘴道。
    “這麼大的壓力,他張治能頂得住?除非他已經掌握了確鑿的江白犯罪的證據。”
    “江白犯罪?”
    胡銘笑的意味深長。
    “我犯罪我都不覺得他有犯罪的可能。”
    “不過我倒是嗅到了一絲狗急跳牆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