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的金屬手指在控制台上輕輕一點,調出了存儲在核心數據庫深處的戰錘宇宙動力甲資料。
全息影像中立刻浮現出星際戰士動力甲的詳細結構圖,那龐大而精密的構造即便在靜態展示中也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看看這個,老伙計,”他的合成音里帶著某種近乎懷念的語調,“這套系統本質上是一件可以穿在身上的精密儀器,是使用者生物軀體的延伸和強化。”
影像中的動力甲雖然同樣厚重龐大,但其設計哲學截然不同。
它更像是一層覆蓋在強化肉體上的第二層皮膚,每一個部件都與穿戴者的生理特征完美契合。
“它的核心在于"穿戴"這個概念,”陳瑜繼續解釋道,光學鏡頭隨著影像中高亮顯示的關鍵部件移動,“注重與生物體的無縫集成,追求極致的防護、生命維持和力量增幅。”
他稍作停頓,讓伺服顱骨有足夠時間記錄這些信息。
“每一套這樣的動力甲都是精工制造的聖物,蘊含著深厚的技術底蘊。”陳瑜抬手輕觸自己胸甲的弧形表面,金屬指尖與裝甲發出細微的踫撞聲︰“就像我身上這套龍鱗型,同樣遵循著這一基本原則,不過在具體配置上做了針對性調整。”
“總結來說,”陳瑜轉向伺服顱骨,“帝國的技術路徑是強化個體,集成防護,將動力甲視為神聖的延伸。而我們眼前這個樣本,”他指了指分析平台上的突擊隊VII型,“走的是一條完全不同的路!制造載具,放大個體,把動力甲當作一種大型載具。”
伺服顱骨發出規律的嗡嗡聲,眼部光束穩定地掃過全息影像。“數據記錄完畢。戰錘路徑依賴穿戴者超人體魄與甲冑精神共鳴。
當前樣本路徑依賴駕駛員操作技術與神經耐受度。”
“基本正確。”陳瑜微微頷首,“不過讓我們看看更極端的例子!調出死隸機兵的檔案,老伙計。”
(30k時期機械教各型號智控機兵)
當新的全息影像展開時,呈現出的是一種令人不安的構造。
死隸機兵的形態介于生物與機械之間,透視解剖圖上那些裸露的接口和強行融合的痕跡讓整個設計透著一股殘酷的氣息。
“這就是死隸機兵。”陳瑜的聲音里帶著審慎的意味,“它既不是穿戴式甲冑,也不是駕駛式載具。”
影像中高亮顯示出那些將有機組織與機械平台強行連接的關鍵節點。
“這是一種融合與替代的路徑,”他繼續解釋,“用機械大量替代原生有機組織,將保留的大腦和部分神經系統作為核心控制單元,直接瓖嵌進戰斗框架中。”
陳瑜的金屬手指輕輕敲擊控制台,顯示出他正在深入思考︰“這種方案犧牲了幾乎全部的人性特質、舒適性和可逆性,換來的是在相對較低成本下,特別是與星際戰士動力甲相比時,能夠接近甚至部分超越其戰斗力的可能。”
他稍作停頓,最後總結道︰“這是一種相當高效的解決方案,但在美學和人性層面都存在爭議,盡管帝國既不講究設計美學,也不怎麼在乎人性。”
陳瑜的猩紅光學鏡頭凝視著那台突擊隊VII型,處理器中的邏輯線程逐漸收斂成清晰的路徑。
“這個世界的技術,在神經直連和義體化方面確實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他的合成音帶著思考時的獨特韻律,“他們並非沒有意識到融合的可能性。
老伙計,調取我們在神輿中找到的荒阪檔案,特別是關于那個代號"大鬼"的項目。”
伺服顱骨發出穩定的嗡鳴聲,眼部光束投射出相關數據流。“檔案調取完成。荒阪集團曾嘗試開發高度集成的全身義體,目標體型設定在二點五米以下。”
“沒錯,“陳瑜微微頷首,“但最終產物卻變成了三米多高的龐然大物。這本質上是在嘗試走一條類似輕型死隸機兵的道路,可惜他們沒能突破體積和能源的核心瓶頸。”
他轉向伺服顱骨,金屬手指在控制台上輕輕敲擊著節奏。“現在我們可以梳理出三條清晰的技術路徑了,老伙計。
第一條是戰錘宇宙的路線︰將動力甲視為神聖的穿戴裝備,強調生物集成,追求精工重裝。
它的優勢在于極致的防護能力,與強者共生的特性,以及無與倫比的可靠性。
不過代價也很明顯︰成本高昂到難以承受,幾乎不可能量產,而且必須依賴特定的基因資質和堅定的信仰。“
伺服顱骨發出單調的確認音︰“路徑一記錄完畢。”
“第二條就是眼前這個樣本代表的路線。”陳瑜指了指分析台上的動力甲,“將動力甲視為可駕駛的載具,依靠神經直連操作,走的是工具化重裝路線。
它的優勢在于對駕駛員基礎要求較低,可以快速培訓,便于大規模生產列裝。
但缺點同樣突出,防護能力相對薄弱,嚴重依賴外部能源和維護體系,而且會給駕駛員帶來巨大的神經負荷。”
“路徑二記錄完畢。”伺服顱骨機械地回應。
“至于第三條路線……”陳瑜調出死隸機兵的檔案,全息影像中那些生物與機械的融合接口顯得格外刺眼,“就是這種有機無機強制嵌合的禁忌重裝。
它的優勢在于相對較高的成本效益,能夠產生強悍的戰斗力,而且通過改造手段可以確保忠誠度的可控。
但付出的代價是徹底的非人道改造,伴隨著極高的技術風險,存在失控的可能,就連機械教內部也有不少派系對此表示忌諱。”
“路徑三記錄完畢。”伺服顱骨發出單調的確認音,眼部光束繼續保持著穩定的掃描節奏。
陳瑜的金屬面甲下傳來一聲輕微的電子音,仿佛是在輕笑。
“老伙計,你看,”他的聲音里帶著思考時的獨特韻律,“每一條路都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他的猩紅光學鏡頭重新聚焦在突擊隊VII型上,仔細打量著它的外部結構。
“直接采用死隸機兵的技術路線並不合適,老伙計。”他的合成音平穩而客觀,“且不說我個人並不欣賞那種改造風格,單是從技術規範的角度,我也未能獲得相關鑄造世界頒發的完整技術使用許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