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跟玉蓮那年救北錚一樣呢,北錚那時候也是沒了呼吸,被玉蓮用什麼法子救了來著?”
甦酥故意提起這件事。
當年這事在大院傳的沸沸揚揚,她也有幸听過一耳朵。
除了秦玉蓮救霍北錚的消息,還有楚喬星親昏迷不醒的霍北錚也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時候大院的人把楚喬星說的特別難听,說霍家小子人都死了還在那浪,往人家身上撲,都懷疑是不是楚喬星把人給親沒氣了。
相反的夸秦玉蓮的話就有一海車,說什麼幸好養的妹妹是個有福運的人,把福氣帶給了家里人,能讓霍北錚逢凶化吉。
還是最後霍北錚醒來後在大院將傳的最凶的人揍了一頓,這些話才漸漸听不見了。
秦玉蓮一听甦酥主動提起,猝不及防地閃過一絲慌亂,故作鎮定地說,“也就是恰巧救了哥哥,具體我也忘了。”
“那怎麼能忘呢,這件事對于你們當事人應該無比深刻才對啊。”
甦酥側首挽著君湘沫的胳膊,“是不是阿姨?”
說起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君湘沫哽了一下,又仔細回憶道,
“我記得那是星星被方首長帶過來玩的第二天,北錚好像是因為玉蓮和星星爭執多勸了兩句,不知怎麼的就被嗆到了,怎麼也喘不上氣,那時我和你霍叔叔在廚房做飯,根本沒顧得上那邊,只听玉蓮急得尖叫,等我們出來,北錚已經不行了,最後還是玉蓮緊急接了一杯水強給北錚灌下去才緩了過來……”
君湘沫有一點沒說,他們出來的時候,星星趴在霍北錚身上,嘴對著嘴,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不過現在星星即將成為她們霍家人,這件事也就不適合再說出來。
當時與他們一起做飯的還有一位姓沈的住家阿姨,那件事後被她當作談資傳的到處都是,霍北錚醒來一氣之下就把她趕走了。
楚喬星作為當事人根本沒想起這麼一回事,直到听君湘沫提起,這才恍惚間把那段記憶找了回來。
她記得她在吃棗子,大哥發現她不吐核,便不讓她吃了,怕她偷吃,就自己把棗子吃了。
秦玉蓮陰陽怪氣地說她,大哥讓她閉嘴,她不但不閉嘴,還說大哥偏心,氣的大哥把核卡在喉嚨里半天喘不上氣,直接昏迷了。
是她給大哥渡了一口氣,把那個核逼出來,秦玉蓮是見大哥喉嚨里的核出來了,立即接了水給大哥灌下去。
後來大哥被送去醫院,大院里好多人都在罵她,她爺爺才帶著她走了。
要不是怕打亂大哥的計劃,她一定要把這件事說出來不可。
甦酥听君女士這麼說,也不由嘆道,“那大概救人方法不一樣,我听那位女同志說,那個方法是她奶奶留給她的急救手冊上面學的,她奶奶還是有名的戰地醫生。”
霍長東扶了扶眼鏡,“那位女同志叫什麼名字,那急救手冊上面的急救方法能不能公開,推廣來對人民也是一件好事啊。”
“那女同志叫秦歲歲,她說她父親是有名的科研人員,就是犧牲了,叫什麼舟的,這事當時記者也在,說了不日就要上報,到時候咱們都能看看!”
“這個好,學習雷鋒好榜樣,是應該上報嘉獎,姓秦,還是科研人員,哎,這跟玉蓮怎麼這麼像啊,什麼州?湘湘,玉蓮爸爸也是叫什麼舟吧?”
君湘沫狐疑,可還是點頭,“是,叫秦繼舟。”
轟!
秦玉蓮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這麼巧的。
那個人怎麼是秦繼舟的女兒,一定是搞錯了。
雖然她極力安撫自己,可還是被這件事搞的坐立難安。
“嘔!”
秦玉蓮故意干嘔幾聲,飛快地跑向衛生間。
客廳的人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玉蓮,你怎麼了?”
“沒事媽,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是吃壞東西了嗎?早上吃了什麼?”
“我沒怎麼吃,沒事的媽,您跟甦酥姐聊。”
甦酥把話帶到,笑著退場,“我就不待了,姨媽那還等著我呢。”
“哦好,有時間過來玩。”
甦酥一走,君湘沫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秦玉蓮身上,戳戳霍長東,“玉蓮也不知怎麼了,你去看看,看吃點什麼藥?”
霍長東拍拍她的手,“你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你這樣才讓我擔心。”
“我沒事的。”
“什麼沒事,你照照鏡子,臉白的跟刮了膩子粉一樣,看著都嚇人。”
“盡胡說。”
楚喬星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站起身懶懶道,“叔叔阿姨,我困了,我上去睡覺了。”
“哎星星,你有沒有吃飯,吃完飯再去睡,讓你叔叔帶你去國營飯店吃,或者,讓你叔叔給你帶回來也行。”
“不了,我太困了。”其實她已經吃飽了。
楚喬星上樓,君湘沫又有點擔心,“這孩子三餐飯,頓頓吃不齊可怎麼搞,會不會餓出胃病?
人家孩子在自己家好好的,來咱們家餓壞了可怎麼辦?”
霍長東搖搖頭,“你啊,就是操心的命,你看你都什麼樣子了還一天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你先睡一覺吧,星星我來看著,她餓起來我給她做飯。”
“那好,我睡一會。”
秦玉蓮在衛生間松了一口氣,走了出去,“爸爸,我出去買點藥去。”
“你去吧。”
霍長東聲音沒有起伏,連頭都沒抬一下。
秦玉蓮咬著唇急匆匆出去。
她要出去打听打听,護城河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秦繼舟的女兒。
護城河那里人少了些,可孩子掉河里那可是大事,隨便打听還是能夠打听出來的。
雖然那個救人的女同志具體叫什麼名字她沒打听出來,可她至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女同志救人的方法確實跟當年楚喬星救霍北錚的差不多。
一想到這事要上報紙,那爸爸媽媽幾乎一下子就能猜到當年是楚喬星救了哥哥而不是她。
她身上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再讓他們發覺自己因為那件事欺騙了他們這麼多年,她不敢想象這個家還有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步履踉蹌地回到大院,剛要推開門,就听見里面傳來爸爸的聲音。
“我能夠理解你,但你真的不能這麼下去了,你以為你真的是對玉蓮關心不夠嗎,不,恰恰相反,是你付出的太多了,導致她恃寵而驕,做什麼都不考慮後果,總覺得有你兜底,她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來都沒事,你這樣做是為她好嗎?你這是在害她!
你听我的,送她去下鄉,讓她磨磨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