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沈望山和徐織蕊回到家後,立刻翻出電話本,開始挨個給知道的報社打電話。
然而,一連打了好幾家,對方一听到他們是要刊登批評謝徵部長及其女兒的內容,態度立刻變得含糊其辭,要麼婉言拒絕,表示不便報道,要麼干脆直接掛斷了電話。
“豈有此理!都是群廢物!軟腳蝦!這都不敢登!”沈望山氣得摔了電話听筒,破口大罵。
“肯定是謝徵打了招呼!這些人都怕他!”徐織蕊也氣得直喘粗氣。
就在兩人幾乎要絕望,罵罵咧咧覺得出路都被堵死了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沈望山沒好氣地接起來︰“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您好,請問是沈望山先生家嗎?我們這里是《民生之聲》報社,听說您這兒有個關于謝徵部長家的大新聞?我們報社有興趣,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詳細說說?”
沈望山和徐織蕊一听,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對著電話那頭大倒苦水,把謝徵和沈雲梔如何“無情無義”、“仗勢欺人”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對方听完,果然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和“義憤”,當即約他們見面詳談。
“這樣吧,電話里說不清楚,咱們見個面當面說怎麼樣?你們現在方便嗎?”
“好,好!我們方便我們隨時都有時間!”沈望山立馬說道。
雙方一拍即合,很快見了面。
來的正是之前因為試圖炒作賀雲舟和沈雲梔關系而被原報社開除的那個記者——王偉。
自從上次他在采訪中問了那樣的話之後,回到報社他就被開除了。
他如今跳槽到了這家沒什麼名氣、專靠獵奇和博眼球生存的小報社《民生之聲》。
想他當初可是大報社的記者,風光無限,甚至能出入重要場合采訪大人物。
如今卻只能窩在這家不入流的小報社,整天走街串巷,挖些雞毛蒜皮、甚至低俗獵奇的新聞來博取眼球,地位和收入一落千丈。
這一切都歸功于沈雲梔和顧承硯!
如今一听到有這種能狠狠報復謝家、尤其是能讓沈雲梔難堪的機會,王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接下了這個“活兒”。
雙方見了面,沈望山和徐織蕊立馬對著王偉開始抨擊謝徵和沈雲梔。
“豈有此理!真是太過分了!”
王偉用力拍了下桌子,“謝部長怎麼能這樣縱容女兒?還有那位沈同志,對待長輩如此惡劣,必須曝光!讓廣大群眾來評評理!”
“你們放心!”王偉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們《民生之聲》最講究為民發聲!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一定給你們討回公道,讓那對父女身敗名裂!”
……
謝家老宅里,滿崽儼然成了眾星捧月的小團寵。
在外交場上叱 風雲、不怒自威的謝徵,此刻正毫無形象地趴在地毯上,給咯咯直笑的滿崽當“大馬”騎。
嘴里還配合地發出“駕駕”的聲音,逗得滿崽樂不可支。
另一邊,謝祁白則是應滿崽的要求,拿出自己的畫筆和畫紙,畫這幅“騎馬圖”。
滿崽看著舅舅畫的風景,小眉頭皺了起來,一本正經地指點道︰“舅舅,你這個太陽的顏色不對,太黃了!天空也不夠藍!還有這里,小花花的顏色太少了!”
被一個奶娃娃質疑色彩運用,這位畢業于頂尖美院、如今掌管全國宣傳工作的領導,只能哭笑不得地連連點頭受教。
謝老太太則拉著沈雲梔坐在沙發上,慈愛地拍著她的手,說著體己話,問著她這些年的生活細節,眼中滿是心疼和關愛。
沈雲梔看著父親被兒子當馬騎,輕聲呵斥︰“滿崽,不許沒規矩,快從外公身上下來。”
正玩得開心的謝徵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笑容滿面︰“沒事沒事!雲梔你別管,讓孩子玩!我樂意陪他玩!”
他享受著這難得的天倫之樂,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喜悅。
而且還是他主動提出要給滿崽當大馬騎的,滿崽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提這樣的要求,但是大人主動這樣說,他自然也躍躍欲試。
一玩起來,便不亦樂乎了。
玩鬧了一陣,謝徵想起什麼,起身去書房取來一本厚厚的舊相冊。
他小心翼翼地翻開,里面大多是沈舒蘭年輕時的照片。
有許多是在國外拍的,照片上的沈舒蘭穿著時髦的連衣裙,站在異國的街道或標志性建築前,笑容明媚,眼神清澈,充滿了那個時代知識女性特有的風采和活力。
謝徵指著照片,一張張地給沈雲梔講述著當時的場景和趣事,眼神里充滿了溫柔的懷念。
沈雲梔靜靜听著,通過這些定格的光影和父親的敘述,一點點拼湊著母親另一面的、她從未了解過的人生。
晚上,謝家早已為他們準備好了舒適的房間。
洗漱完畢後,滿崽迫不及待地爬上床,開始拆今天收到的那些紅包。
看著攤了一床的鈔票,小家伙眼楮瞪得溜圓,發出“哇”的驚嘆,小財迷本性暴露無遺。
沈雲梔看著他那個樣子,好笑又無奈,說道︰“這些錢媽媽都給你存起來。”
顧承硯靠在床邊,看著妻子和兒子笑鬧,臉上帶著溫柔而滿足的笑容。
他能感覺到,回到謝家後,沈雲梔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放松和柔軟,眉宇間那份隱約的郁結似乎也散開了許多。
他為妻子找到了家人感到由衷的高興。
這一夜,謝家老宅充滿了久違的溫馨和歡聲笑語。
然而,這份溫馨並未持續太久。
第二天一早,謝徵剛起床不久,書房的保密電話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听了幾句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頭緊緊鎖起。
秘書在電話里焦急地匯報︰“部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