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聞言,立刻從公文包里取出新的三份離婚協議遞過去。
姜棲接過文件,目光掃過財產分割那一欄,明顯愣了下,協議上明確寫著分她兩億,還有名下五處地段極佳的別墅也歸她。
她抬起頭,看向陸遲,語氣帶著難以置信的嘲諷,“鐵公雞今天怎麼這麼大方,舍得拔毛分我錢了?還是算了吧,我不需要。”
她頓了頓,補充道,“爺爺那些股份我也不會要,留給你的下一任吧。”
陸遲卻看也沒看她,目光落在前方某處虛空,聲音冷淡,“下一任有下一任的錢,給你的就是你的,離婚協議已經擬定好了,重新修改還要耽誤時間,你不是老催著趕緊離嗎?”
姜棲也沒再堅持,她本來就是假裝矜持一下。
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
于是利落地拿起筆,在協議上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雙方需要填寫離婚登記申請表等一堆資料。
陸遲右手受傷了,簽個名還湊合,寫這麼多字有些不方便,姜棲索性把他那份資料都填了。
等所有資料填寫完畢後,一並交給工作人員進行審核。
那位中年女工作人員看著資料,略帶驚訝地抬頭看了姜棲一眼,“女士,今天是您生日啊,生日快樂,雖然是在這種場合……”
姜棲一怔,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謝謝,生日快樂加上離婚快樂,算得上喜上加喜了。”
旁邊的陸遲眼底閃過訝異,伸手拿起桌面那份姜棲剛幫他填好的離婚登記申請表,目光落在出生日期那一欄,是4月20日。
他一直以為姜棲和她妹妹的生日是同一天,畢竟這麼多年,姜家姐妹倆的生日宴都是一起辦的。
陸遲蹙起眉頭,帶著疑惑問道,“你這出生日期是登記錯了?”
姜棲抬眸,平靜地看著他,語氣冷淡,“沒有登記錯,其實一直是4月20日,只是你一直未曾發現過而已。”
陸遲當時登記結婚的時候沒怎麼重視,一方面是被老爺子逼著來,一方面有被算計的惱火,填寫資料時應付了事,哪有心情注意這些細節,結婚證誰沒事就拿出來翻看。
認識姜棲這麼多年,他一直听說的、看到的,都是姜棲的生日和她妹妹是同一天,姜棲從小不愛過生日。
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攫住了他,“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就算不和外人說,起碼告訴他啊。
他明明是她的丈夫。
可她偏偏不吱聲,非得等著他發現。
就這樣任由他在那個錯誤的日子,祝她生日快樂,送上生日禮物。
旁邊的徐遠也是頗為意外,甚至有點冷汗涔涔。
這個確實也是他的疏忽,平時工作中偶爾也會接觸姜棲的身份證資料,但他也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只听總裁安排的就是。
他和一旁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有點尷尬。
姜棲卻眸色淡淡,“沒必要說,我確實不愛過生日,哪個日子都沒差,和你說了又怎麼樣?無非是換個日子,隨便送個禮物打發我,提前一個月收到禮物,有什麼區別?”
“誰說我隨便送的?陸遲反駁道,“那些禮物明明是我精挑細選的。”
“隨便挑的,就隨便挑的,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姜棲卻語氣篤定。
她經常收到他送的禮物,連續好幾次一模一樣的。
誰精挑細選會這樣?
徐遠一旁試圖弱弱地解釋,“太太,那些禮物確實是總裁他……”
“好了。”姜棲打斷他,目光轉向工作人員,“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趕緊離婚。”
工作人員見狀,收起了吃瓜的好奇心,繼續走流程。
手續辦理完畢,工作人員告知他們,“手續已經辦好了,現在進入30天離婚冷靜期,期滿之後,如果兩位沒有異議需要雙方共同前來,才可以領取離婚證,如果冷靜期屆滿後30天內沒有共同前來,就視作自動撤回離婚登記申請。”
姜棲一听就有些焦急了,只想快刀斬亂麻,“能不能取消這個冷靜期,或者有什麼辦法快點?”
工作人員無奈地搖頭,“抱歉,女士,規定是這樣的,也是給雙方一個慎重考慮的機會,避免是一時沖動才離的婚。”
姜棲斜睨了陸遲一眼,“你不是總裁嗎?人脈廣,想想辦法,走個捷徑。”
“我是總裁,又不是總統!”
陸遲此刻只覺得頭暈目眩,胸口窒悶得厲害,那股強撐著的力氣正在快速流失。
姜棲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只不甘心地強調,“那行!冷靜期一滿,我們第一時間就來離,你別到時候又找借口拖!”
“我知道了!”陸遲不耐煩地應道,聲音沙啞,“你這一早上到底催了多少遍了?生怕我不跟你離這個婚一樣,我沒這麼舍不得你。”
姜棲沒再說什麼,率先起身,離開了辦理窗口。
陸遲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口那股窒悶感愈發強烈,眼前陣陣發黑,他強撐著站起身,示意徐遠跟上,腳步卻有些虛浮踉蹌。
徐遠憂心忡忡地跟在後面,時刻注意著自家老板的狀態。
姜棲快步走在前面,早上特地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還得趕去上班,晚點還要收拾行李從雲水灣搬走。
她走出民政局沒多久,身後突然傳來徐遠驚慌失措的聲音,“總裁,您怎麼了?別嚇我!您沒事吧?”
姜棲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回頭。
只見陸遲雙眼緊閉,整個人毫無預兆地向前倒去,徐遠險險地扶住了他,才沒讓他直接摔在地上。
姜棲看到這一幕額角直跳,無語兩個字已經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真是第一次遇到,剛辦完離婚手續就在民政局門口暈倒的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受不了這個打擊。
悲痛欲絕到當場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