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雨好奇側過頭︰“什麼驚喜？”
我環視著周圍的騎手，故意賣了個關子︰“我保證所有人都喜歡的驚喜。”
“站長，你這是要發錢嗎？”李哲第一個喊了出來。
這話頓時引起一片附和，只有錢是每個人都喜歡的。
“就是！發現金最實在！”
“這多不好意思啊，又吃又拿的！”
我提高了聲音︰“別總把錢掛嘴邊。今天這個驚喜，比錢重要。”
“難道你要發對象？”陳志鵬撓著頭，半開玩笑冒出一句。
幾個年輕騎手頓時哄笑起來，而幾個成了家的老騎手則笑著擺手。
“對象就算了，我家那位非得跟我急不可！”
“我這把年紀了，消受不起喲！”
看著眾人好奇又期待的目光，我知道氣氛已經到位，便不再賣關子。
我朝著路口的方向朗聲說︰
“她來了！”
何詩雨茫然順著我的目光望去︰“誰？是誰來了？”
就在這時，只見王姐和羅英，正一起推著一輛三輪車小吃攤，緩緩從夜色中走來。
“是王姐！”
“我靠！王姐來了！”
人群瞬間沸騰了，尤其是那些老騎手，像見到親人一樣。
歡呼著、雀躍著涌上去，七手八腳地幫忙推車，瞬間就將王姐和她的攤位簇擁在了中央。
何詩雨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看著王姐系著圍裙的身影，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用手捂住嘴，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聲音哽咽得斷斷續續︰
“王姐……我……我就是為了趕著去吃你家的面，才在路上被車撞的…”
王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何詩雨面前︰“傻丫頭，你出院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
何詩雨抹著眼淚，帶著哭腔笑了，“王姐你都不知道，你做的面太香了，住院這些天可把我饞壞了！”
王姐眼眶也跟著紅了，連忙轉身打開熱氣騰騰的湯鍋︰“今天給你多加份肥腸，把這些天的饞蟲都補回來！”
“王姐，我也要一碗肥腸面，多加辣！”一個騎手扯著嗓子喊道，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給我也來一碗，不要香菜！”另一個年輕騎手緊跟著舉手。
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作勢要拍他後腦勺︰“誰準你不要香菜了？揍你啊！”
現場頓時笑作一團，原本感人的氣氛變得輕松歡快起來。
王燕打開煤氣爐開始準備煮面︰“都別急，一個個來！先做小何的，再做你們的。”
我看著何詩雨輕聲問︰“這個驚喜，還喜歡嗎？”
“喜歡！真是太喜歡了…”她用力點頭，眼淚又涌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張薇看著這一幕，略帶醋意︰“怎麼就沒見誰對我這麼上心過？”
我朝甜品攤的方向指了一下︰“你最喜歡的冰冰甜品不是也來了？”
李哲立刻會意，小跑著端回一份鋪滿芒果的刨冰。
張薇接過玻璃碗，嘆了口氣︰“可跟你這碗面一比，我這冰再甜，感覺也不香了。”
羅英將剛做好的面條放在何詩雨面前︰“我們家的面趁熱吃，坨了就吃不出那個味道了。”
何詩雨含著淚點頭，挑起一筷子面條吹了吹，迫不及待送進嘴里。
久違的香味讓她滿足眯起眼楮，連聲道︰“就是這個味道......”
羅英轉身走到我身旁，輕聲問︰“要不要也給你下碗面？”
我望著排隊等候的騎手們搖搖頭︰“讓兄弟們先吃，我等會兒再說。”
她觀察了一下我這個外賣站點︰“你們站點，還缺不缺前台？”
我看了也擠過去點面條的張薇，目前這些雜事張薇都能應付。
“你還是跟著王姐多學學這做面的手藝。”
羅英小聲嘀咕︰“面館現在沒多少客人，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了多久。”
我看著在忙碌的王燕，心里盤算著，或許該幫她的新店接入外賣平台，不過這得先跟她商量。
眼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這群最能吃的騎手們先去支持生意。我拍了拍手，抬高聲音︰
“大家听我說！王姐的面館已經搬到南環路37號了。以後誰要是饞這口地道的肥腸面，認準這個新地址！”
騎手們紛紛響應︰
“南環路？那離咱們站點更近了！”
“明天午飯就組團去！”
“必須支持王姐！”
王燕聞聲抬起頭，朝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側頭對身旁的羅英打趣道︰“這下你可有洗不完的碗了。”
這簡單的一聲招呼，起碼給王姐的新店帶來了二三十個最穩定的顧客。
幾個新來的年輕騎手顯然是第一次嘗到王姐的手藝，忍不住連聲贊嘆︰
“這面也太香了！”
“湯頭絕了！”
一個老騎手得意拍拍新人的肩︰“早就跟你們說過，王姐的面是全城獨一份！”
過了一會，王姐親自端著一碗肥腸面來到我面前。
碗里照例臥著兩個金黃的煎蛋，這是她給我單獨的小灶。
“小陳，謝謝你。這麼照顧我的生意。”王燕開口感謝。
我連忙雙手接過碗︰“王姐，是你做的面實在好吃。”
“我也就是動動嘴皮子，讓大家知道好東西在哪。”
正說著，一個牽著孩子的路人被這熱鬧吸引︰“這什麼時候成夜市了？這面條聞著真香，能給我來一份嗎？”
正埋頭吃得歡的陳志鵬聞聲抬起頭，含混不清回應︰“不好意思啊叔，今天是我們站點包場！”
路人有點遺憾，還不死心地問︰“這家面平常在哪出攤，改天去嘗嘗，”
王燕走過去介紹，“不好意思，晚上帶過來的食材都煮完了，店鋪在南環路那邊。”
聚會圓滿結束，每個人都吃得心滿意足，最關鍵的是並沒花費太多。
騎手們不用招呼就主動動手，把門口的桌椅歸位，收拾得干干淨淨，這才三三兩兩說笑著散去。
我邀請王姐到站點里面坐坐。
她環顧著如今頗具規模的辦公區，看著我手下管理著這幾十號人，眼里流露出欣慰。
“小陳，我一直都看好你，知道你這孩子肯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