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傳承︰丹獄
黑風山脈,如同其名,山勢險峻,林深似海,終年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色瘴氣。這里妖獸橫行,毒蟲遍地,更流傳著各種詭異傳說,是青雲城凡人談之色變的禁地。
楚風帶著孫小婉,沿著獵人踩出的模糊小徑,艱難地向山脈深處跋涉。身後青雲城的火光和喧囂漸漸被層巒疊嶂的山峰與茂密的叢林隔絕,只剩下風吹過林梢的嗚咽和不知名野獸的低吼。
孫小婉雖是百草堂掌櫃之女,識得些藥草,但何曾受過這等顛沛流離之苦,腳上早已磨出血泡,衣衫也被荊棘劃破,顯得狼狽不堪。但她咬緊牙關,緊緊跟在楚風身後,一聲不吭。她知道,能活著逃出來,已是萬幸。
楚風的狀態也好不到哪里去。強行引動天獄核心的力量後,他丹田空虛,渾身酸痛,每走一步都牽動著疲憊的神經。但他不敢停下,青雲城發生如此劇變,城主府未必能迅速平息混亂,追兵或搜尋的勢力隨時可能出現。必須盡快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落腳點。
他一邊趕路,一邊默默運轉著腦海中那篇源自石鎖吊墜的引氣法訣。此法訣似乎與天獄核心極為契合,能更有效地汲取天地靈氣,雖然速度依舊緩慢,但總算是讓干涸的丹田有了一絲絲暖意。同時,他也在不斷嘗試溝通丹田內的天獄核心,希望能獲得更多信息或力量。
然而,核心始終沉寂,只是緩緩旋轉,散發著微光,仿佛在積蓄力量。
直到第三天午後,兩人找到一處背風的岩石凹陷處,決定稍作休整。楚風盤膝坐下,再次將心神沉入丹田。這一次,當他意念觸踫到天獄核心時,異變發生了!
核心微微一震,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從中分離出來,沒入他的識海。剎那間,無數關于草木特性、藥性搭配、火候掌控、丹訣手印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現!這些知識浩瀚如煙海,卻又條理清晰,仿佛與生俱來!
與此同時,核心表面那若隱若現的符文亮起了一個,投射出一座虛幻的、由無數藥材虛影和丹爐火焰構成的暗金色丹爐影像!丹爐之上,兩個古樸大字緩緩浮現——丹獄!
九獄第一重——丹之天獄!
傳承信息表明,丹獄並非單純煉丹之所,而是以丹道演化鎮壓、煉化、生機、毀滅等法則的至高傳承!修煉至大成,可煉天地為丹,鎮萬邪于爐!而開啟丹獄傳承的關鍵,除了天獄核心,還需要一種名為“地脈心火”的特殊火焰作為引子。
“丹獄……地脈心火……”楚風心中震撼。這第一重傳承,竟是如此博大精深的丹道!若能掌握,不僅對他自身修煉大有裨益,更是在這亂世中安身立命的重要資本!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向身旁正在小心翼翼處理腳上水泡的孫小婉︰“小婉,你可知這黑風山脈中,何處可能有‘地脈心火’?”
孫小婉被他嚇了一跳,思索片刻,不太確定地說︰“地脈心火?我……我听爹爹提起過,是一種生于地底岩漿附近、蘊含大地精粹的奇異火焰,極為罕見。黑風山脈深處據說有火山活動,或許……或許會有線索?”
楚風精神一振,有線索就好!他站起身,感受著體內因獲得丹獄傳承信息而隱隱活躍起來的靈力,下定決心︰“我們往山脈深處走,尋找地脈心火!”
孫小婉雖然害怕,但看到楚風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也只能點頭答應。
接下來的路程更加艱難。隨著深入,瘴氣漸濃,妖獸的蹤跡也多了起來。楚風憑借剛剛獲得的一些粗淺的草木辨識知識(丹獄傳承附帶),避開了一些劇毒的植物和妖獸的領地,但依舊遭遇了幾次危險。
一次是被一群嗅覺靈敏的鐵背豺盯上,這種妖獸單體實力不強,但成群結隊,極為難纏。楚風拼著受傷,利用地形且戰且退,最後引動一絲天獄核心的鎮壓氣息,才驚退了豺群。
另一次則是誤入了一片迷魂花的花海,花香致幻,若非孫小婉隨身攜帶的百草堂清心丹,兩人險些永遠迷失在其中。
歷經艱險,七日後,他們終于抵達了一片地勢奇特的區域。這里的空氣灼熱,地面溫度明顯升高,植被也變得稀疏,遠處隱約可見一座冒著縷縷黑煙的火山口。
“應該就是這附近了!”楚風心情激動。他按照丹獄傳承中感應地火的方法,閉目凝神,仔細感知。果然,在東南方向的一處山谷入口,他察覺到了一絲精純而熾熱的地火氣息!
兩人加快腳步,進入山谷。谷內怪石嶙峋,中央有一個不大的岩漿湖,赤紅的岩漿緩緩流淌,散發出恐怖的高溫。而在岩漿湖邊緣的一處石縫中,一簇土黃色的火焰正靜靜燃燒著,火焰中心隱隱有大地脈絡般的紋路閃爍,散發著沉穩而灼熱的氣息!
正是地脈心火!
“找到了!”楚風大喜過望,正要上前收取,一聲低沉的咆哮卻從山谷另一側傳來!
只見一頭體型碩大、形似蜥蜴、渾身覆蓋著暗紅色鱗片的妖獸,從一塊巨石後緩緩爬出,猩紅的眸子死死盯住了楚風,尤其是他手中的地脈心火!這妖獸氣息凶悍,赫然達到了一階中期(相當于人類煉氣中期)!
地火蜥蜴!這種妖獸通常棲息在地火活躍之地,以吞噬地火能量為生,顯然將這簇地脈心火視為了自己的禁臠!
“吼!”地火蜥蜴後肢發力,帶著一股腥風,猛地撲向楚風,速度快得驚人!
楚風臉色凝重,這絕對是他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對手!他不敢怠慢,全力運轉引氣法訣,將剛剛恢復不多的靈力凝聚于雙拳,同時再次嘗試引動天獄核心的鎮壓之力!
然而,這一次,鎮壓之力似乎對皮糙肉厚、且屬性相克(地火蜥蜴蘊含地火,對鎮壓之力有一定抗性)的地火蜥蜴效果大減,只是讓它動作遲緩了一瞬!
砰!
楚風的拳頭與地火蜥蜴的利爪硬撼在一起!他只覺一股巨力傳來,氣血翻涌,整個人被撞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喉頭一甜,險些吐血!
實力差距太大!
地火蜥蜴得勢不饒人,再次撲上,張開血盆大口,灼熱的火焰吐息噴涌而出!
危急關頭,楚風目光掃過那簇地脈心火,福至心靈!丹獄傳承中,正好有一門借助異火淬體、臨時激發潛力的秘法——燃火訣!
拼了!
他不再猶豫,強行催動秘法,隔空攝來一絲地脈心火的本源火苗,引入體內!
“嗤!”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經脈中穿刺!但與此同時,一股磅礡的力量也從火焰中爆發開來,充斥四肢百骸!他的氣息瞬間暴漲,暫時提升到了煉氣三層左右的程度!
“殺!”楚風雙眼赤紅,忍受著焚身之苦,再次沖向地火蜥蜴!這一次,他的拳頭上包裹著淡淡的土黃色火焰,威力大增!
轟!轟!轟!
激烈的搏殺在山谷中展開!楚風憑借燃火訣的爆發,與地火蜥蜴纏斗在一起,拳拳到肉,火焰四濺!他完全是在以傷換傷,憑借一股狠勁支撐!
孫小婉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卻幫不上忙,只能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最終,楚風抓住地火蜥蜴一個破綻,蘊含著地脈心火之力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其相對脆弱的脖頸處!
“ 嚓!”骨裂聲響起!
地火蜥蜴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掙扎了幾下,倒地斃命。
楚風也幾乎虛脫,燃火訣的副作用開始反噬,經脈灼痛,靈力耗盡。他踉蹌著走到地脈心火前,按照傳承法門,小心翼翼地將這簇完整的火焰收入丹田——並非融入,而是由天獄核心散發出的光芒將其籠罩、封印,化作丹獄傳承的基石。
當地脈心火被收取的剎那,丹田內的天獄核心光芒大盛,那虛幻的丹獄影像瞬間凝實了不少!一股精純的、關于基礎丹道修煉的法門信息涌入腦海——《基礎丹訣》、《百草辯性》、《控火初解》!
第一傳承,丹獄,正式開啟!
楚風癱坐在地,看著斃命的妖獸和手中跳躍的微弱丹火(地脈心火分出的子火,可供初步煉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有了丹獄傳承,他總算在這危機四伏的世界,踏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