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在教訓昨晚遇到狼群騎馬逃跑的閻萬山幾人。
他們跪在地上請罪,老廖一巴掌呼過去,把三個人的臉打偏,“啪啪啪!!!”
扇倒三個,剩下的幾個抬腳猛踹,用鞭子抽,“砰砰!!啪啪!!”
听到動靜出來圍觀的流犯們在心里直呼,打!使勁打!
最好是打死他們,昨晚危難關頭,這幾人騎馬逃跑,如果不是他們命大,早就葬身狼口了。
幾人跪地請罪,被答的鼻青臉腫,又跪著爬起來說︰“廖、廖哥,我們知道錯了,就放過我們這一次吧,我們沒想逃啊,我們想到許州搬救兵救你們。”
“搬救兵?騎馬十幾里地需要花一天,老子走路都能走十幾個來回了,你他娘還有臉說搬救兵,指定是以為我們葬身狼腹了,正幸災樂禍呢。”
跪在地上請罪的解差辯解說︰“這不能啊,廖哥,我們怎麼可能盼著你死,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之所以現在趕到,是因為、因為當時夜色太暗,我們迷路了。”
“對!我們是迷路了,我們還遇到了、遇到那什麼可怕的……東西。”
老廖問,“那是什麼東西?”
他們沒料到老廖會生那麼大的氣,沒統一口供,都是現編的,突然有兩人同時開口說︰
“黑熊。”
“野豬。”
老廖氣急冷笑,笑容滲人,“還黑熊?野豬?老子把你們揍成豬頭。”
接著又兩腳踹過去,“砰!砰砰!”把他們踹倒。
第三個人看著老廖陰沉黑如鍋底臉色,立馬說︰“先遇到黑熊,後來又遇到野豬,我們差點就死了,再也看不到廖哥了。”
老廖一鞭子抽過去,“黑熊野豬?老子看你倒像黑熊野豬。”
他們以為流放隊伍的人都被狼咬死了。
正打算跟著閻萬山回京城吃香喝辣的,進城後找到一家酒樓吃飯,听到人議論說白天有個囂張的流犯武功很厲害會內功,打上了官差。
一問才知道老廖他們不僅沒死,還活著進城了。
閻萬山的任務沒完成哪還有臉回京城,為了完成任務,又不得不回到流放隊伍,跟老廖請罪,就有現在這一幕。
跪在地上的閻萬山一手捂著被打腫的臉,一手捂著被踹疼的肚子,垂著眸子遮住遮住眸底的恨意和殺氣,等他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
他第一個要剮的人就是老廖,竟敢當著眾人的面兒打他這第二把手,區區一個低賤軍戶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嗎?
老廖心里那個氣啊,如果不是蕭玄策出手,昨晚差點所有人都死了,真想打死他們。
又一腳踹過去,“砰!”
“一群貪生怕死的玩意兒死了正好,說謊都不打草稿,還當老子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呢?都給老子跪三個時辰好反省。”
老廖教訓完。
那群死了親人的流犯們用仇恨的眼神盯著閻萬山等人。
等老廖教訓完,終于壓抑不住心中的恨意沖過來,對閻萬山幾人拳腳相加。
“砰砰砰!!!”
“都怪你們,是你們害了我兒,如果不是你們貪生怕死,我兒就不會死,還我兒子、還我兒子,我兒死的好慘啊,脖子都被咬斷了,嗚嗚嗚……”
“把我爹還給我,我要我爹,嗚嗚嗚……”
“把我家老爺還給我,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要我們怎麼活啊?你們這幾個挨千刀的,該死的是你們才對。”
……
老廖剛才罵的太狠了,嗓音嘶啞,坐在椅子旁喝水潤喉旁邊的趙久問︰
“廖哥,咱們要不要阻止?”
老廖搖頭,“不用!打死了算我的!”
那群流犯還沒那麼大膽子弄死解差。
閻萬山幾人理虧抱頭閃躲,不敢還手。
被打了幾下,忍無可忍,用力把人掀開,咒罵道︰“該死的!別打了,滾!住手!都給老子住手。”
“我們只負責押送,不負責拿命保護你們,那麼多狼誰不怕?誰不跑,你們自己不跑,自己沒用,救不了你兒子,你兒子死了,又怪得了誰?”
“怪誰?就怪你們,如果你們和廖爺他們一起對抗狼群和我兒就不會死,你還我兒,你還我兒!”
周氏失去兒子,幾乎陷入瘋魔,昨夜一夜未睡,抱著兒子的衣物跑到後院和大街上招魂。
鬼哭狼嚎,嚇得後院的人不敢睡。
周氏被揮開,又撲上去打閻萬山,她力氣還是太小了,對皮糙肉厚的男人來說就是撓癢癢。
她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他,又想撲上去咬他的脖子,讓他體會自己兒子死時的痛苦。
閻萬山抬手擋了一下,咬在他的手腕上,他疼得慘叫,“啊!嘶!你們要造反了是嗎?老子看你是被狼咬發瘋了,要發瘋滾一邊去!”
“我發瘋?你想讓我不瘋,你還我兒子啊,還我兒子你就該死的。”周氏頭發凌亂,沾著泥土和稻草,雙目赤紅似泣血,說話時滿嘴是血,血沫唇唇角滑落,面目猙獰,有些滲人。
閻萬山為了任務可以忍受老廖的羞辱,但不代表他會容忍這個瘋婆子打他扇他,拔刀就要抹了她的脖子。
“啊!——”周圍的人嚇得尖叫捂眼。
老廖怒喝,“住手!”
閻萬山瞥了他一眼,故意跟他作對似的,一道寒光閃過,“唰!”
突然,一把長椅飛來砸上他的膝蓋,把他撞的往旁邊踉蹌。
“啊!”
“誰敢踹老子!”閻萬山扭頭瞪向椅子飛來的方向,看到站在門口的雲昭雪,惡狠狠的瞪著她道︰“是你?”
蕭玄策搶先說︰“是我!”
閻萬山掃了一眼他身下坐著的輪椅,冷哼道︰“哼!你個瘸子,有這本事?”
他彎腰就要拿起凳子砸回去。
老廖出聲制止道︰“行了!閻萬山,如果不是他們阻止你剛才就殺人了,你們逃走間接導致她兒子死亡,她咬你一下怎麼了?昨晚已經死了十幾人,你再殺人,讓老子交不了差,我先弄死你!”
說完,又指著周氏說︰
“這瘋婆子誰家的?趕緊把人帶回去關起來,別讓她出來亂跑。”
周氏的丈夫是原本在京城干綢緞鋪生意的王老板王有財,听到老廖的話擠開人群上前就要把周氏帶走
“周氏,你冷靜些,人死不能復生,跟我去後院。”
她今天惹怒解差,日後他們給王家小鞋穿怎麼辦?
“我不走,我要讓他們給舟兒償命。”
王有財無奈道︰“你能不能別鬧了!”
“我鬧?咱們舟兒沒了,脖子全是血啊,被活活咬死了,那是我唯一的兒子,你還有別的兒子你不心疼,可我心疼,如果可以,我寧願代替我兒子去死!”
王老板招呼兩個王家子弟把人強行拖走。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王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搭上自己的命,殺了閻萬山又能如何呢?
孩子也回不來了,人要往前看。
老廖指著閻萬山幾人,“到外面跪著,別在這礙眼。”
雲昭雪跟老廖說明追影的來歷,在路邊跪著賣身葬母、無處可去的孤女。
一般流犯隊伍不允許混入來歷不明的人。
老廖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昨日的救命之恩一筆勾銷。”
蕭玄策同意了。
雲昭雪從追影手上接過一把刀,遞給趙九,“趙兄,這是之前答應賠給你的刀。”
“郡主客氣了,我都跟廖哥說好買刀的錢從中公出了。”
老廖掃了他一眼,接過刀丟到他懷里,“都買了,就拿著吧。”
這些世家大族缺這點銀子嗎?
可他們平民百姓缺,一把好刀要幾兩銀子,這把估摸得幾十兩,不拿白不拿這個傻小子。
他們的包廂在樓上,蕭玄策坐輪椅不方便趙九和追影,一左一右連人帶輪椅扛上去。
把人推進屋,雲朝雪送到趙九門口,“麻煩了,多謝。”
“郡主不必客氣,你們送了我一把好刀,這是我該做的。”
趙九看了眼屋內,又壓低低聲問,“郡主,蕭世子怎麼就突然坐輪椅了?出門前還好好的啊。”
雲昭雪微嘆了一口氣︰“之前在牢里受了傷,殘了,以後怕是只能坐輪椅了,出門就是專門給他買輪椅。”
趙九尷尬的撓頭,“原來是這樣,抱歉,是我多嘴了,不過我保證告訴別人,日後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那就多謝趙大哥了,慢走不送。”
坐在輪椅上的蕭玄策垂眸瞥了眼雙腿,放在扶手上的手攥緊,骨節泛白。
都以為他殘了,想勾引他的妻子。
他必須趕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