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沈長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長安看著她的反應,甚是滿意。
“姐姐說什麼呢,這件事……”
“妹妹不是說什麼都可以給我嗎?怎麼這會兒又反悔了?”
沈長安似乎並不願意放過。
“你……?!”
沈白驛看著女兒被為難,氣得一撇胡子都跟著顫了顫。
“父親面色黃黑,怕是肝氣郁結,還是少動氣的好。”
沈長安裝作關心的樣子。
“作為女兒,我覺得自己為這個家做得可以了,還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不然,我怕我一著急說漏嘴,給家里帶來麻煩呢。”
“當然了,若是我再被毒啞或是廢了手,莫說是聖上,就是宸王那里也說不過去了。”
沈長安說著,看向周氏︰“母親認為我說的可對?”
周氏啞然。
“哦,對了,方才宸王埋怨我作為沈家的女兒太寒酸,還請父親把前幾年欠我的份例都補齊,還有嫁妝亦不能簡陋,不然,會讓人看笑話的。”
說著,沈長安笑了笑︰“父親可是最要顏面的,將來我要從沈家出嫁,父親也不會讓我太落魄是不是?”
“父親,女兒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還請各位自便。”
說完,福了福身子,準備離開。
路過沈拒的時候,停下步子︰
“弟弟為官兩年,雖然小錯不斷,但也算深諳門道,若是將來搶奪姐姐東西,對姐姐頤指氣使的事傳出去,怕是也影響你的官途。”
沈拒臉色驟變。
沈長安十分滿意他的反應,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善提醒︰“所以,還請你發發善心,把我搶我的東西都還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長安離開許久,眾人才回過神。
短短幾日,沈長安似乎換了個人。
從軟糯討好的性子,忽然轉變成不留情面,做事決絕之人。
所以,她從前都是偽裝?
沈長歌恨得牙癢癢︰“不過是宸王側妃,姐姐至于這般嗎?”
“爹,您就看著她這麼猖狂?”沈拒不樂意了。
沈白驛似乎才從一個很長的夢中,猛地清醒過來。
沈長安再也不是任他拿捏的人了。
“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在官場磨礪兩年,這點小事還來問我怎麼辦?”
沈白驛破天荒地對兒子發了火︰“現在沈長安在聖上面前露臉,又得宸王殿下青睞,你說該怎麼辦?!”
沈拒一下子安靜下來。
沈長安的一番提點很奏效。
不出兩個時辰,府上胡管家和庫房管事一起把這兩年欠下的份例補齊了。
布料、銀子、首飾等等。
不能一次性補齊的吃食,也折成銀子補上了。
白芍看傻眼了,以為自己在做夢︰“小姐,這是真的嗎?”
沈長安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傻丫頭,你覺得呢?”
“是真的。”白芍捂著臉,“有痛覺。”
“大小姐,這是所有東西的清單,還請您過目。”
胡管家一臉堆笑。
前天還對自己愛答不理,今天就換了一副神色,恭敬地稱呼自己為大小姐。
沈長安冷笑︰“胡管家是府上的老人了,做事我自然放心。只是,還有一件事需要胡管家幫忙。”
“大小姐請吩咐。”
“幫我找一下我的奶娘趙氏。”
听到這個,胡管家臉色微變︰“這個怕是有難度。”
沈長安將他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哦,沒關系,那就不麻煩了,我這沒事了,胡管家去忙吧!”
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去找。
提出此事,不過是試探他的反應。
沈長歌回到沈家當天,奶娘趙氏就忽然請辭回老家。
現在想想,覺得有問題。
前世自己一心討好又幾度受困,沒有心思去細想這件事。
“那我就不打擾了,大小姐好好歇著。”
待院里安靜下來,白芍才輕聲問︰“小姐,趙奶娘回鄉已久,臨走前夜打過招呼,小姐怎麼……”
沈長安不確定︰“我就是覺得,有些想跟她說的話沒來得及說,她就離開了,有些遺憾。”
白芍不再追問︰“小姐,您變得越來越好了。”
沈長安溫柔地看著她。
白芍繼續感慨︰“小姐,我也要堅強起來,和您一樣變得越來越好,做您的左膀右臂。”
听她一本正經地說話,沈長安不由得笑了笑。
白芍不好意思了︰“小姐?”
沈長安輕輕捋著她鬢邊的發絲︰“白芍,其實,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白芍不明就里。
沈長安解釋︰“他們今日對我這樣,不過是礙于皇上和宸王的威嚴,若將來這些都不存在了,一切便是徒勞。”
白芍有些不安︰“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沈長安搖搖頭。
這些天,她總會夢到前世。
每每夢醒,總會無比惆悵。
“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穩妥的。”
白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翌日,從東宮出來,沈長安被謝影接到了神藥堂。
楚昭翼正在等她。
一壺熱茶擺在面前,霧氣升騰,緩緩散開,茶香四溢。
“本王听聞,昨日沈小姐要回了所有被沈家虧欠的份例,就連沈拒也主動上門送回了被他搶走的東西。”
楚昭翼說著,淡淡地撇了眼她的臉色︰“怎麼本王覺得,你眼中並無喜色呢?”
“沈家欠我諸多,這些不過都是九牛一毛。再者,我想做的事僅僅開了個頭,著實沒有心思喜悅。”
沈長安喝下一盞茶,平靜了思緒︰“王爺,脫衣裳吧!”
楚昭翼眉頭一挑︰“你說什麼?”
沈長安拿出針灸包和棕色小藥瓶︰“王爺若是不介意被我扎得全身癱瘓,也可以。”
“沈長安,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本王說話的人。”
楚昭翼嘴上這麼說,雙手卻是很自覺地解開衣扣。
沈長安淨手︰“需要幫忙嗎?”
听到這句話,楚昭翼一度認為沈長安對自己產生了非分之想。
然而抬頭看去,沈長安正在專心自己的事。
看都沒看他一眼。
沈長安看他費勁地扶著桌案挪向床榻,終是探口氣,走過去抓住他的胳膊。
楚昭翼頓感胳膊麻酥酥的,上半身也忽然變得僵硬,一直別著勁。
沈長安腿也被迫別扭地絆住腳踏,撲著楚昭翼的身子倒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