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坐在窗邊的地毯上,一邊玩著新娃娃,一邊看著樓下自由奔跑的小朋友,小臉上寫滿了羨慕。
在好的娃娃,一個人玩也是孤獨的。
甦暖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孩子的天性本就自由自在的玩耍。
她想了想,對唐糖說︰“糖糖,阿姨帶你去天台曬太陽好不好?我們可以看看遠處的風景。”
“好!”
唐糖立刻扔下娃娃,歡呼起來。
只要能離開這個屋子,去哪里都好。
甦暖暖帶著唐糖走上通往天台的樓梯,天台很寬敞,視野開闊,微風拂面。
唐糖像只出籠的小鳥,開心地蹦跳了幾下,但還記得甦暖暖的叮囑,沒有蹦得太高,只是跑到護欄邊,踮著腳尖努力向外看。
“哇!暖暖阿姨你看!好高的房子!跑得好快的小烏龜(汽車)!”
甦暖暖跟在她身後,手里拿著芭比娃娃,臉上也露出了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看著糖糖這麼開心,她覺得冒險出來一趟是值得的。
然而,她們並沒有注意到,樓下小區里,一個穿著快遞員衣服、帽檐壓得很低的男人,正拿著一個望遠鏡,精準地鎖定了天台上的兩個身影。
他對著衣領下的麥克風低聲道︰“目標出現在天台,重復,目標在天台。”
幾分鐘後,就在甦暖暖準備帶唐糖下樓時,天台的門突然被人從下面敲響了。
“你好,物業維修,檢查一下天台防水層。”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甦暖暖的心猛地一提,物業維修?怎麼會這麼巧?
她立刻拉起唐糖的手,警惕地後退幾步,遠離門口︰“我們今天不方便,下次吧!”
門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即又響起,帶著一絲為難︰“女士,就幾分鐘,檢查一下就好,樓下住戶反映漏水,我們必須今天看一下記錄一下情況。”
說的合情合理。
甦暖暖猶豫了。
如果是真的物業,拒絕似乎不太好,反而可能引起對方懷疑。
她想了想,大聲道︰“你等一下!”
她拉著唐糖退到天台最遠的角落,然後才走過去,小心地打開了一條門縫。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藍色物業維修工制服、戴著工牌、一臉憨厚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個本子和一支筆。
“不好意思啊女士,打擾了,就記錄一下。”男人賠著笑臉,態度很好。
甦暖暖看了看他的工牌,又看了看他空著的雙手,稍微放松了些,將門開大了一點︰“你快一點。”
“哎,好 ,謝謝啊。”男人笑著點頭,邁步走了進來。
就在他走進天台,與甦暖暖擦身而過的瞬間,男人臉上的憨厚笑容瞬間消失。
他猛地轉身,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抵在了甦暖暖的脖頸,另一只手則死死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叫聲。
“唔!”甦暖暖驚恐地瞪大了眼楮,拼命掙扎,卻根本掙脫不開。
“暖暖阿姨。”唐糖看到這可怕的一幕,嚇得大叫起來,下意識就想沖上前。
“小家伙,別動!”
挾持甦暖暖的男人惡狠狠地低聲威脅,刀刃微微用力,一絲血線立刻從甦暖暖白皙的脖頸滲出,“我知道你力氣大,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刻殺了她。”
唐糖的小腳丫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再也不敢移動分毫。
她看著暖暖阿姨痛苦的表情和那刺目的鮮血,大眼楮里瞬間蓄滿了淚水。
恐懼和憤怒在她小小的胸膛里劇烈沖撞,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暖暖阿姨也不會受傷。
爸爸媽媽不要糖糖了,師虎虎也把糖糖趕下山,暖暖阿姨因糖糖受傷,糖糖就是一個小災星。
另一個男人沖了上來,他眼神凶狠,手里赫然拿著一個準備好的大麻袋。
“壞人,放開暖暖阿姨。”
唐糖看著那個麻袋,小身體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憤怒。
糖糖不能眼睜睜看著暖暖阿姨受到傷害。
拿著麻袋的男人獰笑著逼近。
“糖糖別管我,快跑啊。”
甦暖暖用盡全身力氣,模糊的嘶喊,淚水混合著絕望奪眶而出。
她寧願自己死,也不要糖糖落入這些惡徒之手,糖糖還那麼小。
唐糖看著甦暖暖脖子上越來越多的血,看著那把冰冷的刀,又看了看步步緊逼的壞蛋。
極致的害怕之後,與她年齡不符的冷靜忽然降臨。
這兩個壞蛋是沖糖糖來的。
只要糖糖听話,暖暖阿姨就不會有事。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看著挾持甦暖暖的男人,聲音還帶著哭腔,卻清晰地說道︰
“壞人,你們是想要糖糖跟你們走,對不對?”
挾持者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孩子這麼“上道”,陰笑著點頭︰“算你小丫頭識相。”
“只要你們放開暖暖阿姨,不許傷害她,”
唐糖的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糖糖……糖糖就跟你們走,糖糖不反抗。”
人販子和殺人犯還是有區別的,他們的目標是擄人,而非殺人,不必要的命案只會增加麻煩。
男人幾乎是滿口答應︰“好,只要你乖乖听話,我們保證不傷她一根汗毛。”
“糖糖不要,不可以。”甦暖暖淚水模糊了視線。
另一個男人已經不耐煩地走上前,手里拿出一塊浸透了刺鼻液體的白色毛巾。
唐糖最後看了一眼拼命掙扎、淚流滿面的甦暖暖,大眼楮里充滿了不舍和訣別。
她用力抿住小嘴,真的沒有反抗。
暖暖阿姨,是你讓糖糖感受到了媽媽的味道,糖糖不想你受到傷害。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喜色,動作麻利地用濕毛巾猛地捂住了唐糖的口鼻。
刺鼻的氣味瞬間涌入,唐糖只來得及發出幾聲微弱的“唔唔”聲,大眼楮里的神采迅速渙散,小小的身體軟了下去。
男人一把將昏迷的唐糖塞進那個大麻袋里,利落地扎緊袋口,扛到肩上,對著同伙一點頭︰“得手,快走。”
挾持甦暖暖的男人見狀,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用刀柄重重敲擊在甦暖暖的後頸。
劇痛襲來,甦暖暖眼前一黑,掙扎和哭喊戛然而止,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兩個男人迅速清理了一下現場可能留下的痕跡,扛著裝有唐糖的麻袋,快步下樓,鑽進一輛停在小區隱蔽角落、沒有牌照的灰色面包車。
車子發動,悄無聲息地駛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