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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別說他們了。
就連牧天一自己，也被自己震驚到了。
這效果……比預想中還要好！
雖然他心里清楚，剛才那兩下子，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那種舉重若輕的韻味，距離他腦海中真正的陳真境界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但展現出的效果已經遠超他對自己當前身體素質的預期。
30點的武術功底，28點的身體協調，配合角色體驗卡……竟然能發揮出這樣的效果？
牧天一暗忖，看來，必須抓住體驗卡這BUFF存在的七天黃金時間，高效完成《精武英雄》上半部的拍攝。
“咳。”最終還是劉導率先打破了沉默，看向武指︰“老趙，你怎麼看？”
武指趙師傅也回過神，臉色變幻了幾下，坦誠道︰“的確有點出乎預料，牧同學剛才這幾下是有真東西的，發力、時機、距離感，都精準得嚇人。”
他畢竟有武術功底在身，眼力和判斷力還是有的。
他摸著下巴，認真思考起來︰“這種寫實的打法，突出速度和力量的踫撞……嗯，確實別有一番味道，一種更原始、更刺激的暴力美感。但是……”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擔憂︰“唯一的問題就是市場，觀眾們吃不吃這一套？會不會覺得太‘素’了？沒有光波特效，他們能認可這種‘戰斗力’嗎？這會不會影響戰魂的凝聚？”
這話說到了劉導的心坎上，他眉頭也皺了起來。
作為導演，他個人非常欣賞牧天一帶來的這種新鮮感，但同樣也要對項目的市場反響負責，這關乎他的職業聲譽。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覺得可以試試。”
眾人望去，只見一身東瀛女學生打扮的余雨軒上前一步，看著劉導和武指，認真地說道︰“劉導，趙師傅。我們拍這部片子，本身就是為了藝考練手。況且，‘蒙面影帝’活動的宗旨，不就是鼓勵創新和嘗試，拋開名氣光環，用作品本身說話嗎？這種寫實的動作風格，本身就是一種大膽的嘗試，正好符合活動的精神。”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牧天一，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欣賞︰“而且，我個人認為，這種干淨利落的動作，有一種獨特的力量美感，很……震撼。”
其實，余雨軒作為一名優秀的藝考生，未來想成為超凡明星的女孩，動作戲的功底自然也是刻苦打磨過的，她能看得出來好壞。
劉導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真要拿自己的口碑去賭兩個學生的“嘗試”，他還是下不了決心。
眼看氣氛有些僵持，一直旁觀的張經理笑著出來打圓場了︰“哎呀，劉導啊，您的專業和負責自然是業內標桿。不過嘛……”
頓了一下，他語氣委婉地提醒︰“這部片子的主要投資人，就是牧同學和余小姐本人。他們年輕人有想法，願意嘗試新東西，就算最後市場反響一般，那也是他們寶貴的經驗嘛！他們都不怕，您還怕什麼呢？”
這話像是一下點醒了劉導。對啊，金主爸爸自己都想這麼玩，他一個被請來的導演還糾結什麼？砸了也是砸他們自己的投資，反而如果成功了，還能為自己的履歷增添一筆亮眼創新之作。
“行！”劉導終于不再猶豫，大手一揮，“就按牧天一的想法來！老趙，動作設計全部重做，核心思路就兩個字——寫實！要快！要狠！要一招制敵！”
“沒問題，劉導！”武指也放下了包袱，甚至隱隱有些興奮，能接觸並設計一種全新的動作風格，對他而言也是難得的挑戰和機遇。
接下來，牧天一、劉導、武指三人立刻湊在一起，開始緊急重新設計分鏡頭和動作流程，余雨軒則在一旁圍觀，卻絲毫插不上話。
牧天一憑借腦海中無比清晰的成片記憶，成為了絕對的主導者。
“劉導，趙師傅，這里我覺得可以這樣……”
“鏡頭可以從這個角度跟拍，突出閃避的驚險和反擊的果斷。”
“這個動作後，接一個特寫，給到對手震驚的表情。”
他甚至拿起一旁的鉛筆和廢劇本紙，寥寥數筆，就迅速勾勒出幾個關鍵動作的瞬間畫面和鏡頭運動軌跡——雖然畫功只是普通，但那構圖、那動態感，卻精準地表達出了他想要的視覺效果！
劉導和武指看著那幾張迅速出爐的“草稿”，眼中的驚訝越來越濃。
這已經遠遠超出一個普通藝考生該有的範疇了！
絕大多數藝考生在這個階段，都在拼命打磨演技、台詞等基本功來應對考試，誰會去研究如此專業的分鏡頭設計和動作場面調度？
這小子，不僅能打，居然還對導演和武指的工作有如此深的理解？
他們對牧天一的態度，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從看待一個有天賦的學生，逐漸轉變為看待一個前途無量的未來超凡明星了。
而牧天一心里則是暗忖，哎，真不是我想裝，實在是原版鏡頭太經典，直接照搬出來就能唬住人啊……
再說了，這個劇組終究只是一個地方上的小劇組，自己如果不拿點東西出來，真不知道他們會拍成啥樣，恐怕很難還原精武英雄的經典。
在一旁，默默圍觀的張老，內心自然也是非常震撼的。今年這江華市的藝考生中，怕是要出一個妖孽了。
確定了全新的動作風格後，整個劇組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機器，高速運轉起來。
接下來的拍攝過程，竟出乎意料的順利。
最難啃的硬骨頭——陳真的亮相打戲，在牧天一親身示範和武指趙師傅的快速調整下，幾條就高質量地過了。
而更讓劉導和眾人驚喜的是余雨軒的表現，她仿佛被牧天一那股專注和專業勁兒刺激到了，狀態極佳。
在拍攝她與牧天一的幾場文戲時，無論是活潑互動，還是對陳真情愫暗生的細膩表達，她都展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演技和台詞功底。
她將山田光子那份異國少女的純真、聰慧以及內在的堅韌，詮釋得淋灕盡致，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小動作都恰到好處，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拍攝間隙，在一旁默默“微服私訪”的張老，心中的驚訝一波接著一波。
“這小姑娘……不得了啊！”他暗自咂舌，這演技功底，這鏡頭感，放在四大頂級藝校里也絕對是尖子生，沖擊南影、北視都大有希望。
他甚至開始懷疑起來，自己這運氣是不是好得過分了？隨便搭個公交，就能踫上江華市潛藏的臥龍鳳雛？還是說……現在江華市的藝教水平已經高到這種地步了？
中午休息，劇組發放盒飯。
牧天一剛扒拉了兩口，手機就震動了一下，收到一條轉賬信息，是牧天晴向自己轉賬了一萬元整？
牧天一一愣，連忙走到一旁給堂妹撥去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還沒來得及問呢，對面傳來了牧天晴那凶巴巴聲音︰“喂，老哥，錢收到了沒？這是我省吃儉用攢了好久的壓歲錢和零花錢。你給我拿去報最好的沖刺班，听見沒有，你必須考上藝校！不然……不然我當了大明星，你就跟在我後面天天拎包吧。”
牧天一听著電話那頭色厲內荏的“威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行，那我就收下了，多謝老妹的關心，我會好好利用這筆錢的。”
對面的牧天晴明顯一愣，她還以為得拉扯一番後，老哥才會被自己威逼利誘的收下呢，這讓她好多醞釀好的招數都沒用出來。
行叭，這樣也好，至少省事了。
牧天晴說道︰“那你好好加油，我還指望以後跟同學吹牛，說我哥是大明星呢！好了，先不說了，我這邊開課了。”
說完，她就飛快地掛了電話。
“這丫頭。”牧天一看著屏幕上那一萬塊的轉賬記錄，笑著搖了搖頭。
小插曲之後。
下午的拍攝依舊順利，劇組的效率高得驚人。
然而，就在拍攝進行到關鍵的部分——陳真與黑龍會總教頭船越文夫的經典對手戲時，意外發生了。
扮演船越文夫的那位老戲骨演員，剛演完一個鏡頭，正準備休息一下醞釀下一場情緒時，突然臉色發白，額頭冒汗，捂著胸口緩緩坐倒在地！
“老師！您怎麼了？”助理和現場醫護人員立刻沖了上去。
一陣忙亂後，初步判斷是突發性心律不齊，雖無生命危險，但必須立即休息，絕不能再進行任何會引發情緒激動的工作，更別說拍戲了。
劇組瞬間陷入了停擺。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船越文夫是這部電影極其重要的配角，他與陳真的文戲武戲都是點楮之筆。
所有的場景、燈光、機位調度，今天都是圍繞著他的戲份安排的，臨時調整拍攝計劃，意味著大量準備工作白費，這對于分秒必爭的他們來說，幾乎是不可接受的損失！
而且，這位老演員是張經理動用不少人脈才請來的資深黃金配角，演技口碑都很好，一時半會兒想找一個演技、形象、檔期都合適的替代者，難如登天！
“這下麻煩大了……”張經理急得直搓手。
劉導也眉頭緊鎖，不停地看著時間。
就在一片愁雲慘淡中，牧天一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角落里，那個正在默默幫忙收拾道具的“老場務”身上。
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快步走到張經理和劉導身邊，低聲說︰“張哥，劉導，你們看……讓張老試試怎麼樣？他是位資深老演員，演過很多黃金配角。”
“他？”張經理和劉導同時看向那個穿著普通夾克的老頭，都是一愣。
牧天一拉著張經理過去說明來意。
“什麼？讓我演船越文夫？”張老指著自己的鼻子，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退縮，“不行不行！小伙子，這玩笑開大了。這角色戲份很重，是主配範疇！而且我沒有藝人從業資格證，這是違反規定的，演不了演不了！”
他連連擺手，心中暗忖，開什麼玩笑，我以總監督的身份參演考生的片子……要是傳出去，瓜田李下，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
張經理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勸說︰“張老，您得救救我們啊，不需要您真的出鏡露臉，就是請您幫忙‘代班’走位、對對戲，保證拍攝不中斷。後期我們會用AI換臉技術，把您的臉換成原定演員的。”
“而且您放心，我們這部片子是要參加‘蒙面影帝’活動的，上架的時候，所有主演的臉都會進行AI遮面處理，絕對看不到您的正臉！”
AI換臉？AI遮面？
張老一听，心中的顧慮頓時消了大半。
既然不會露臉，也不會留下他參演的證據，那就……似乎沒啥大問題了。
其實，他早就“技癢難耐”了，尤其是之前那個扮演船越文夫的演員，在他看來也就是程式化的表演，根本配不上導演講戲時的那種深藏不露、武學哲人的境界，簡直拉低了整部片子的格調！
現在既然沒有後顧之憂……不管了，演了再說！
畢竟船越文夫這個角色，實在讓他心動。
那就讓牧天一和余雨軒這兩個得瑟的小屁孩兒，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演技，真正的老戲骨。
張老臉上露出為難又有點心動的表情，搓了搓手︰“這個……唉，好吧好吧，看你們這麼為難，老頭子我就豁出這張老臉，幫你們臨時頂一下。不過咱們說好了啊，就是走位、對對戲，後期一定要處理好！”
“一定一定！太感謝您了張老！”張經理大喜過望。
很快，張老被請進了化妝間。
當他再次從化妝間里走出來時，整個攝影棚仿佛安靜了一瞬。
只見他換上了一身合體的日式長者服飾，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最關鍵的是他的氣質完全變了。
之前那個看起來有點窘迫、有點普通的“老場務”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步履沉穩、眼神溫潤中透著深邃智慧、周身散發著武學宗師氣度的老者！他微微佝僂著背，體內卻仿佛蘊藏著無窮的力量，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與“船越文夫”這個角色融為一體。
牧天一的眼楮瞬間就亮了，心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臥槽！這……這特麼是船越文夫從電影里走出來了吧？！
說實話，他之前多少也有些嫌棄那位生病的老演員，號稱“老戲骨”，但演技水平甚至可能還不如狀態爆表的余雨軒，透著一股匠氣。
可眼前這位張老……
好到超出了他的預料，那氣度，那神韻，簡直和他記憶中那個船越文夫一模一樣。
牧天一沒想到，自己在公交車上隨隨便便“撿”了個“老頭”，就有這樣的水平。
我這是，撿到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