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輕松制敵,智斗混混
林梢那陣風還沒落地,蕭景珩的手已經把阿箬往身後拽了半步。岩石那邊的黑影不動,他也不動,扇子輕輕一抖,袖底鋼針蓄勢待發。
可他臉上反倒笑開了︰“喲,這石頭後頭是躲著听牆角的老王八?出來曬曬太陽唄,別跟個腌入味的咸菜似的貼在那兒。”
阿箬立刻會意,肩膀一塌,聲音立馬軟得像剛出鍋的糯米團子︰“世子爺咱們快走吧,這地方陰森森的,我怕有山精拐小孩兒!”
她嘴上說著怕,眼角卻偷偷掃了一眼那塊岩石——人還在,沒動,也沒撤。說明不是高手,至少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撲上來的狠角色。更像是……觀望。
蕭景珩心下了然,轉身不再看那邊,反而蹲下來,沖著地上跪著的混混晃了晃折扇︰“哎,兄弟,疼不?你這膝蓋中招可不是小事,搞不好以後娶媳婦洞房都得拄拐。”
混混咬牙切齒,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你們……休想逃……‘倒懸劍’的人不會放過你們……”
“又來了又來了。”蕭景珩一擺手,“誰家招牌掛反了你也往上撞?前兩天我還看見有人舉著‘正經布莊’的旗子賣假發片呢,你咋不去拜那個?”
阿箬噗嗤一笑,趕緊捂嘴裝鎮定,順勢蹲到混混面前,眨巴著眼楮︰“大哥,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雇的那個瘋老頭,一天三頓肉管飽,專門讓他胡說八道。什麼‘八月十五’‘子時三刻’,全是順口溜,編著玩的!你還真信啊?”
混混一愣︰“你說什麼?”
“你不信?”阿箬從懷里掏出一塊破布條,上面用紅漆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門,“喏,這是‘啟門符’,昨天已經有七撥人拿著它往斷龍崖跳了。听說最慘的是個道士,跳之前還燒了三炷香,結果崖下是片爛泥塘,泡了三天才被人撈上來,現在見誰都喊爹。”
她越說越玄乎,語氣還帶著點惋惜︰“你說你們這些小嘍�@ 髯尤黴繕毒透繕叮 婕俁疾環幀R 宜擔 蝗綹男興忝 ュ 麼躉鼓芷 ┤ 迓蚵 貳! br />
混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顯動搖了。
蕭景珩慢悠悠站起來,扇子敲了敲自己肩膀︰“這樣,念你也是被忽悠的可憐人,給你個活路。前面有個黑店,專收江湖閑雜人的情報,你帶我們過去,今天這事就算揭過。不然……”他瞥了眼混混的腿,“下次我射的可就是蛋蛋了。”
混混嘴唇哆嗦了一下,終于點頭︰“……好,我帶你們去。”
“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杰。”蕭景珩拍拍他肩,力道重得差點把他按趴下,“走,前面帶路。阿箬,牽驢。”
三人一驢重新上路,混混瘸著腿在前頭走,時不時回頭瞄一眼,生怕這兩人突然翻臉。蕭景珩搖著扇子走在後面,嘴里哼著小曲兒,調子荒腔走板,像是街頭賣藝的瞎子唱的《十八摸》改編版。
“郎啊你在前方瘸,妾啊我在後頭笑。”他唱一句,阿箬就在旁邊接︰“哥啊你莫要回頭望,回頭看見心發慌。”
驢子 了一聲,仿佛也在捧場。
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山路越走越窄,兩邊峭壁夾峙,頭頂只剩一條細線天光。腳下碎石遍地,往前一看,路竟斷了——盡頭是一堵岩壁,爬都爬不上去。
混混腳步一頓,猛地回頭︰“不對!這不是去黑店的路!”
“哦?”蕭景珩停下,扇子一合, 噠一聲脆響,“那你告訴我,哪條才是?”
“我……我記錯了!”混混慌了,“放我走!這事跟我沒關系!我只是奉命盯著你們!”
“奉命?”阿箬冷笑,“那你主子知道你把人帶到死胡同里來嗎?等他找你算賬的時候,記得說是你自己蠢,別賴人家情報不準。”
“你——!”
混混還想掙扎,阿箬腳下一勾,順手一絆,他直接臉朝下摔進碎石堆里,啃了一口泥。
“哎呀不好意思。”阿箬扶額,“鞋帶又松了,老毛病了。”
蕭景珩走上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听好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尾巴翹起來,我就把你綁在驢屁股後面當拖把,一路拖回京城掃大街。”
“你們……等著……”混混趴在地上,聲音發顫,“‘倒懸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早盯上你們了……南陵世子……絕不可能只是個紈褲……”
蕭景珩忽然笑了,笑得有點 人︰“你知道為什麼狗總愛追車嗎?”
混混一愣。
“因為它不知道車上坐的是誰。”他扇子一揚,輕輕拍了拍對方臉頰,“而現在,你連車 轆都沒摸到。”
說完,轉身就走。
阿箬臨走前還不忘補一刀︰“對了大哥,下次裝狠之前,記得把短棍里的紙條藏嚴實點。你這一路晃蕩,我都听見里面嘩啦響了。”
兩人牽著驢,身影漸漸融入山道彎處。
直到走出百步,蕭景珩才低聲問︰“剛才那黑影,你覺得是干嘛的?”
“八成是混混同伙,負責接應的。”阿箬分析,“不敢動手,說明實力不行;沒跑,說明還想撿漏。典型的小門小派外圍狗仔隊。”
“嗯。”蕭景珩點頭,“不過也提醒我們了,有人在盯著這條線。接下來說話做事,得換個頻道。”
“明白。”阿箬咧嘴一笑,“要不要我改名叫‘表妹翠花’,你就裝我遠房表哥,走親戚去?”
“你要是願意叫我二舅姥爺,我也能配合。”
兩人一邊斗嘴一邊前行,山路漸寬,兩側灌木稀疏,遠處隱約傳來溪水聲。陽光斜照,樹影斑駁,氣氛輕松了不少。
阿箬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袱里翻出那根空心短棍,打開裂口,抽出里面的油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午時三刻,老槐樹下見。”
她眉毛一挑︰“喲,還有接頭暗號?這幫人玩得還挺專業。”
蕭景珩接過看了一眼,隨手塞進袖中︰“留著,回頭貼茶館牆上,標題就寫《江湖騙子求偶啟示錄》。”
“萬一真是重要線索呢?”
“要是真重要,就不會讓這種貨色送。”他嗤笑,“真正的大魚,從來不用嘴咬鉤,都是張嘴等餌自己游進來。”
阿箬點點頭,忽然耳朵一動︰“等等。”
“怎麼?”
“你听,驢蹄子聲好像變了。”
蕭景珩立即止步,側耳傾听。果然,原本平穩的蹄聲中,多了一絲拖沓,像是左前蹄踩到了什麼軟東西。
他松開韁繩,蹲下檢查驢蹄,手指一踫,黏糊糊的。
低頭一看,驢蹄縫里粘著一小塊暗紅色膏狀物,散發著淡淡腥氣。
“血膠?”阿箬皺眉,“誰在路上涂這個?”
蕭景珩眼神一沉,迅速環顧四周。地面無痕,樹干無字,但就在前方三丈外的一棵老松上,樹皮被人削去一塊,露出淺白木質,上面用炭筆畫了個極簡的符號——
一道橫線,下面兩撇,像個歪掉的“人”字。
他站起身,扇子悄然滑入攻擊位。
“別出聲。”他低聲道,“我們被標記了。”
“什麼意思?”
“這不是迷路記號,是追蹤信號。”他目光掃向前方山路,“有人在引導我們去某個地方,而且……不懷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