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干脆不再隱藏,念頭一動,那桿半新的五六式步槍已穩穩攥在手中,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心頭一定。
槍托瞬間抵肩,動作毫不停頓,行雲流水,冰冷的準星在奔跑的小豬中快速移動,鎖定了其中一只體型稍大,動作略顯遲緩的小野豬。
砰!
清脆的槍聲在山谷里猛然炸開,如同平地驚雷,震得近處松樹上的積雪簌簌掉落。
淒厲尖利,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嚎叫聲瞬間撕裂了山間的死寂。
這一槍沒奔著要害,子彈故意擦著小野豬的屁股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熱血頓時噴涌而出,濺在潔白的雪地上,紅得刺眼。
小野豬痛得發了瘋,在雪地上拖著傷腿拼命打轉,發出撕心裂肺,持續不斷的哀嚎。
叫聲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格外 人,像拉響的警報。
陳冬河根本不看戰果,開完槍的瞬間就撒開腿,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那片松樹林子深處。
他必須利用這幾秒的時間差。
小崽子這麼淒慘地叫喚,護崽的母豬和暴脾氣的炮卵子鐵定要發瘋,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直接去找野豬群太冒險,搞不好就被它們繞到背後來個“豬突猛進”。
他那身板子雖然被系統強化過,結實得很,可也架不住被幾百斤,狂怒沖鋒的大炮卵子撞一下腰眼。
那沖擊力能撞斷碗口粗的樹,豈是血肉之軀能夠抵擋。
有小崽子在的豬群,必定有大公豬撐場面,就看這次能引來多大個的了。
他一頭扎進松林,濃烈的松脂味混合著雪後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
目光迅速掃視,鎖定一棵一人合抱不過來的老紅松。
粗糙的樹皮提供了絕佳的摩擦力。
他手腳並用,幾個呼吸就爬到了離地五六米高的粗壯樹杈上。
動作敏捷得像只猿猴,積雪簌簌落下。
取出備好的麻繩,利索地纏過樹干在腰胯間捆了兩圈,打了個死結。
這是最後的保險。
萬一豬性發狂,死命撞樹,不至于被劇烈的震動甩下去,摔個骨斷筋折。
剛把自己固定好,松林深處已是風雷滾動!
沉重的蹄聲如同悶鼓,碾過積雪下的枯枝敗葉,泥土和雪沫飛濺。
一頭體型壯碩異常,肩背高聳如小山包的公野豬,蠻橫地撞開阻擋的矮小樹枝和灌木叢,如同一輛失控的重型坦克沖了出來!
它巨大的獠牙沾著泥雪,在昏暗的林間閃著 人的寒光,鼻孔噴著濃白的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憤怒的嘶嘶聲。
它抽動著靈敏的鼻子,瞬間捕捉到樹上活人的濃烈氣味。
血紅的豬眼上翻,死死盯住樹杈上的陳冬河,那眼神狂暴得如同要將他撕碎嚼爛。
噗!噗!
它猛刨了兩下凍土,四蹄發力,龐大的身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低著頭,獠牙前突,毫無花巧地狠狠撞向陳冬河藏身的大樹!
整個動作充滿了原始蠻橫的力量。
!
沉悶而巨大的撞擊聲如同擂鼓。
粗壯的老紅松一陣劇顫,樹冠上的積雪撲簌簌往下掉,砸在雪地上噗噗作響。
陳冬河雙腿如同鐵箍般夾緊樹杈,穩住了身體重心,卻沒立刻管下頭發瘋的大炮卵子。
人站在高處,視野開闊了些。
他急切地轉動脖子,透過樹枝間隙向小豬嚎叫聲傳來的方向搜尋。
林子太密了,視線被重重樹影割得稀碎。
只有那頭受傷的小豬還在不遠處聲嘶力竭地嚎叫,聲音在林中回蕩,卻沒有其他野豬應和的動靜。
“怪了!”
陳冬河心頭納悶,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
怎麼只有一頭公的沖出來?
母豬和豬群呢?
按說母豬護崽該更瘋才對……
這太反常了。
野豬群呢?
念頭剛落,就在小豬嚎叫聲傳來的左前方不遠處,一聲震徹山谷,如同驚雷般的猛獸咆哮猛地炸響!
那聲音低沉雄渾,帶著一種撕裂蒼穹的原始野性,蘊含著純粹的力量與恐怖的威壓,瞬間蓋過了野豬的嘶吼和小豬的哀鳴。
嗷——吼——
連樹底下那頭還在蓄力準備第二次撞擊的大炮卵子,都被這恐怖的吼聲驚得猛一哆嗦,竟生生停下了凶悍的沖撞。
粗壯的脖頸警惕地扭向吼聲傳來的方向,鼻孔翕張,噴出的白氣都紊亂了。
那吼聲中蘊含的王者之氣,讓它本能的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陳冬河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動靜……熟悉得讓他血液都涼了一下。
是幸運還是倒霉催的?
怎麼又撞上這祖宗了?!
念頭剛起,樹底下那頭大炮卵子顯然已無心戀戰,巨大的身軀猛一扭,四蹄翻騰就想逃離這片讓它本能感到極度恐懼的地界。
什麼崽子,什麼仇敵,都顧不上了,保命要緊!
想跑?!
陳冬河眼神一凜,動作快過思維。
野豬轉身的剎那,後腿間那懸垂的,碩大笨重的一坨完全暴露在視野中。
五六半的槍口如毒蛇般悄無聲息地下移,穩穩鎖定了那個晃動著的弱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