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長,怎的不追上去?”
“再割他的耳,叫他娶不了正妻!”
衛勇等人憤憤不平,面對崔元亨這等小人,就該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陳北收劍回鞘,他也想割,可不能,身為堡長,他考慮的事情要比他們多很多。
再割崔元亨的耳,心中固然痛快,可後續帶來的麻煩,是眾人所不能承受的。
“不急,日子還長,那只耳朵,先借給他用用。”說完,陳北帶人跟隨小吏,到達了陳家堡的攤位上。
鐺鐺鐺!
幾把上好的兵器,扯開上面裹著的麻布,就被這麼擺在了攤子上,等著識貨的人前來挑選。
可不知是位置太過偏僻,還是崔元亨提前打過招呼,整整一個時辰,都無客人前來。
就算有零散客人朝這邊走來,也被突然出現的小吏帶到旁處。
“他是故意的!”寧蒹葭開口。
那些客人不來,陳家堡的兵器再好,也賣不出去。
遠處上好的攤位前,客人圍的水泄不通。
崔元亨單獨拎了一張椅子出來,坐上去,笑吟吟地看著這邊。
“堡長,不如我們拿著兵器離了攤子去吆喝?俗話說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
若賣不出兵器,這一趟,算是白來。
“不用!”
陳北微微抬手,抓起弓和箭,繞出攤位,徑直走到了校場內!
和四周攤子不同,會場內有一個大校場,專門用來測試兵器。
只不過,上場者,生死不由自己,因為刀劍無眼!
陳北篤定,崔元亨就是想看自己上校場,他好派人光明正大地殺了自己。
果然,陳北前腳剛動,崔家的攤子里,就出來同樣一個手持弓箭的壯漢,正冷冷地盯著陳北。
“可要試弓?”
校場內的弓箭區域,一個白胡子老吏,坐在桌子後,抬筆問道。
陳北點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在校場內殺了自己,那得看崔元亨,有沒有這個本事!
“校場內,刀劍無眼,在這簽上自己的名字,便可進去試弓了!”
“只是,生死不由命!”
“曉得!”
陳北抓起毛筆,在類似生死狀上的東西,簽下自己的大名。
後面,崔家的箭手緊跟著簽下自己的大名。
望著陳北進入校場,老吏先是看了一眼崔元亨,沖其點點頭,然後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場上幾個小吏頓時忙碌起來。
將盡頭的一排箭靶挪到了場中央,陳北剛剛站定,崔家的箭手就在對面站定,二人中間只隔著一排箭靶。
眼見場上形勢有些不對勁,正在試弓的其他箭手紛紛退出場外,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里。
“夫人,他們欺人太甚!”
“這哪里是試弓,分明是在搏命!”
衛勇大急,試弓哪有這麼試的,對方分明就是想射死他們堡長。
寧蒹葭咬咬牙,沉下一口氣,“再看!玩弓,沒人是他的動手,誰生誰死,猶未可知!”
而寧采薇已經害怕地閉上了眼楮,雙手合十,心里祈禱。
從箭袋里慢慢攆出一根箭矢,陳北高聲道︰“喂!對面的,哪里都能試弓,偏站在我對面,射死你,可不怪我!”
對面沒有回話,只是冷冷抬弓就射,瞄準的也根本不是二人中間的靶心,而是陳北的眉心。
咻!
箭矢穿過兩個箭靶中間的縫隙,直直地朝陳北射去。
陳北只是冷笑著一歪頭,便躲過了這必中的一箭!
見此一幕,寧蒹葭衛勇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的崔元亨滿臉錯愕,之後,便是可惜地用手直拍大腿。
先手都沒能射死他,真是個廢物!
“喂!相見即是緣分,陳家堡的箭,不射無名之輩!報上名來,送你一程!”
崔家箭手听了以後,大怒,抬弓再射,但又被陳北偏頭躲過。
“力道還行,不過準頭差遠了!你奶奶教的吧。”
陳北笑了笑,才抬弓射去,只一箭,便輕松將靶心穿透,緊接著便是帶落一串血花,還未停,箭矢穩穩扎進崔家箭手身後的土牆,箭尾微微震顫!
摸了摸臉上的血口,崔家箭手氣急了,直接上弦連發三矢!
這一次,看陳北這小子怎麼躲!
陳北壓根沒想著躲,也連發三矢。
六支箭矢迎面撞上,一聲脆響過後,其中的三支箭矢被射的粉碎。
崔家箭手瞪大了眼楮,沒來得及躲,三支箭矢便在他眼中急速放大。
一箭正中咽喉,兩箭穿身而過,顯然是活不成了!
轟!
崔家箭手的身軀轟然向後倒去,死不瞑目!
這一幕,驚地圍觀眾人紛紛張大嘴巴,都是箭,差別怎的如此大?崔家的箭,怎的如此不堪一擊!莫不是紙糊的?
“年輕人,你的箭著實厲害!”
“再射幾箭,與我們看看!”
幾個身穿甲冑士兵模樣的漢子,紛紛說道。
崔元亨皺眉,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那幾個可是甘州邊軍派來參會的,每年都要買崔家許多兵器,乃是大客戶。
“快,讓人換了標靶,換成實心的,快!”崔元亨不斷催促。幾個小廝得了吩咐,匆匆跑去。
“好,幾位須記吾名!”
陳北張弓,豪氣干雲地說道。
“什麼?”
“鐵城陳家堡,天下第一!”
說完,陳北手速快如閃電,根本不給那幾個小廝換標靶的機會,每一箭都透穿靶心,直直地扎進土牆里。
“諸位,我的箭準不準?”
隨著場邊涌來的士兵越來越多,紛紛說道︰“你的箭自然是準的!奇準無比!”
“那我的箭厲不厲害!”陳北捻起箭袋里最後一支箭矢,猛地勁射出去。
最後一支箭,依舊穩穩扎進土牆里。
約摸過了幾息,轟隆隆,被陳北射中的土牆,竟然轟然倒塌下來。
立在現場的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情不自禁吐出兩個字。
“厲害!”
